============================================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书名:为君覆天下 作者:寒天月 文案 他是皇帝最宠爱的九皇子,当朝太子的亲弟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无缘皇位。 他是相府的五公子,风华绝代,却因一句谶言被迫离家。 他不甘只做王爷,当想要的是君临天下。 他不甘一句话定了他一生的命运,他想要的,是站在高处,冷眼看尽繁华。 两个同样不甘命数,同样可以笑傲天下的人。 命运的齿轮兜兜转转,两人的爱情又有什么样的结局? 待得那日君临天下,他的身旁又有谁? 内容标签:无限流 宫廷侯爵 历史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赵羽、楚天佑 ┃ 配角:丁五味、白珊珊、赵文 ┃ 其它: ==================   ☆、与君初识   自古无情帝王家,可是这句话在赵羽身上却是不适用的。这赵羽是皇帝最喜爱的九皇子,又是皇后的二儿子,再加上他亲哥哥太子赵文的宠爱,可谓万千宠爱于一身。赵羽生性聪颖,一张精致的面容更是招人喜爱。但是所有服侍过他的人都会头痛不已,因为他实在是太能折腾了。比如,九岁时他偷偷跑去御膳房,然后不知怎的点着了御膳房屋子。再比如,十二岁时,气走了他的第六十位老师。长大后,十五岁的赵羽搬出皇宫,更加无法无天,日日游猎,乃至烟街柳巷也有他的身影,完全是一位只知玩乐的纨绔子弟,人送外号“玩乐王爷”,他听后反而笑嘻嘻的接受了。   这天,十五岁的王爷不顾身旁人的劝阻,也不顾阴沉沉的天气,带着三人就上山打猎。此山名为枫山,因山上秋季时万顷枫树绽放,其状有如烟火连天而得名。谁知一行人刚刚进山,便是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几人到处乱躲,终究是淋得透湿。不多久,雨也就停了,几人狼狈而出。   “少爷,小的劝过您不要出来,结果呢?”说话是赵海,赵羽的贴身侍卫。   “怎么,不乐意?不乐意就回吧。”赵羽看着眼前落汤鸡一样的侍卫,开口道。   赵海连忙摇头,“少爷,我们还是找个人家,休息一晚吧。”赵海抬头,看看正在变黑的天空说。   赵羽令派两人回王府和皇宫报信,自己便和赵海四处找人家。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一处小院,几间茅屋,院子收拾的干干净净,没有家畜,只是有一些晒干的药材。赵海喊了半天,无人回应,赵羽推门而进。   不知为何,赵羽对这间小屋有着莫名的亲切感。一种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感觉袭击着他,他迫切的想知道屋子的主人。   推门进入主卧室,正堂上一张桌椅,一个茶壶,两个空杯子。左面用屏风遮住,想来是卧室。赵羽看向右侧,是高大的书架,满满的书。赵羽走上前,随手翻一本,竟然是《孙子兵法》而且上面勾勾画画,可以看出是用心学了。   赵羽见没人,便想离开。谁知走到门外时,耳畔传来一阵笛声,声音悠扬外传,意境空远,竟是赵羽此生以来听到的最美乐曲。   笛声落,赵羽抬脚离开,就听到门外有人说:“如何这就离开了?”   赵羽抬首,门外一少年,手握短笛,紫衣高贵,如仙如梦,缓缓出现在赵羽面前。赵羽细细打量眼前少年:也就十一二岁的少年,却有一张无比俊俏的面容。嘴角间似笑非笑的翘起,平添了一抹风韵。赵羽看了好一会儿,开口:“我们一定见过。”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那少年开口:“王爷说笑了,草民从未见过王爷。”   赵海大惊,拔刀向前:“你是谁?”赵羽此次出行意起仓促,这人如何得知?   赵羽虽是一惊,面上不动:“你是如何得知的?”   少年展颜一笑,赵羽仿佛看到了明媚日光。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闻笛   “这还不简单?”少年开口说道,“天下皆知,去年图藩国进贡的两匹乌云盖雪,一匹赏赐给了太子,另一匹则赏赐给了九王爷赵羽。而太子是不可能这个时辰出宫的,”少年翘起好看的嘴角“因此,门外这匹乌云盖雪,只能是九王爷的。”   赵羽听后大笑,收起了踏出屋门的脚。刚想开口询问少年,被一阵嗔怪打断。   “公子,天凉了,您也不知添件衣服。本身身子就差,还不知保养。”一个伶俐的小童从少年身后走来,为少年披上披风。   白色的披风,雪白的面容,俊俏又冷漠的少年,赵羽此刻却看到了万千繁华。   “还未问公子贵姓?”赵羽开口询问。   “草野之民,不劳王爷挂怀。”少年开口,声音清淡冷漠。   赵羽不悦的眯起眼:“草野之民?难道草野之民懂得宝马?熟知宫中礼仪?”   少年怔忪半晌:“王爷,草民楚天佑。”   “楚天佑?呵呵~~~好名字。”赵羽边说边打量少年,真是越看越满意。开口询问:“本王少一位伴读,你可愿随我学习?”   少年缓缓摇头“草民才疏学浅,怕是辜负了王爷美意。”   赵羽点头不再说话。良久又问:“那可否令本王在此住宿一宿?”楚天佑点头,令小童前去收拾。   “天佑,此处可是你家?”赵羽再接再励。   “不是,我只是因心情沉闷便来此居住一段时间,还是要回家的。”楚天佑如实回答。   很快,房间就收拾好了,赵海请赵羽休息。赵羽随小童来至客房。   命运之轮已经打开,两人的相遇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开启了一段乱世篇章。从此,历史开始改写,无数人的性命卷进了时光漩涡。   夜已深,毫无睡意的赵羽在床上翻来覆去,忽闻的窗外一阵笛声,缠绵动人,绕梁三日。   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赵羽知楚天佑亦是未睡,便披上外衣,出门来。 作者有话要说:     ☆、良宵夜语   赵羽出门,就见门外的百年梧桐上有白衣少年寂然端坐,牧笛横吹。他的身后是一轮残月,月光轻轻洒下,給少年渡上一层光辉。   那年,一轮残月,一个少年,一段笛声,就这样,让赵羽记了生生世世。   笛声依旧,赵羽静立于院中,闭眼倾听。笛声萧瑟,又有一丝的执着与孤傲。听得时间久了,赵羽莫名的生出一种心痛。他虽不通笛声,但他可以听出笛声中的孤独,那种令人窒息,令人绝望的孤独。笛声与琴声一样,反映出的是演奏者的心境,而深夜中的乐声,更是演奏者内心的独白。   这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本该承欢膝下的少年,何来如此的孤独,就像亘古洪荒中,他便一人苦苦守候一般。   赵羽连忙阻止:“不必继续了。”   楚天佑放下牧笛:“打搅王爷休息了,草民很是抱歉。”虽如此说,脸上毫无悔意。明明白白告诉赵羽,他很不在意。   赵羽摇头,一个飞身,也来到梧桐树上。   “我只是听到你笛声中的孤独,觉得不忍心罢了。”赵羽解释道。   楚天佑猛然抬头,打量了赵羽很久,问:“王爷可是说真的?”   “当然,这还有假。”赵羽肯定的说,“本王虽不通音律,但是你的笛声总让我听出无尽的孤独。”   楚天佑苦笑:“你是第二个如此说的人。”此时他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一句话:能够在你的笛声中听出孤独的人来,便是你命定的姻缘。   赵羽找了一个相对舒服的位置,静静的等楚天佑开口。谁知不多时,笛声又起,赵羽就这样安静的听着,内心却波浪滔天。   这个少年,梦一般的存在。那样不真实。又那样令他心安。   “天佑,家里可还有人?”赵羽问。   “没有了,我只是寡人一个。”楚天佑回答,声音里还有一丝稚嫩。   “你在骗我。罢了,你不愿,我也不勉强你。”赵羽温容有冷漠的容颜露在月光之下,减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柔和。   赵羽自顾自的讲。讲他幼时如何淘气,讲他如何气走了六十位老师。如何用墨笔涂满奏折,如何烧了御膳房。他甚至将皇宫内百年前的笑话都讲了出来。赵羽不为别的,只为换他一笑倾城。   等到东方红日准备升起,赵羽见眼前的人一丝笑意都没有,顿时很泄气:“天佑,你到底是什么做的?怎对此无动于衷?”哪怕只是微微一笑,赵羽也很高兴呢!   “铁石心肠。”楚天佑面无表情的回答。   赵羽笑了,问:“天佑,可以把你的经历告诉我吗?”   你的经历必定痛苦不堪,他的经历让他可看淡生死,他的经历磨去了年少轻狂。   楚天佑冷了脸,“王爷,你的问题无法回答!”   赵羽不在意的笑了,“就请天佑为我吹奏一曲《凤求凰》如何?”楚天佑点头。   赵羽安静的看着吹笛少年,他吹奏时,眯起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那一刻,他的心里只有他的牧笛。   赵海早上出门,就见自家主子歪这头欣赏眼前年得一见的美人吹笛图。   楚天佑收笛时,赵羽见他的袖口有暗纹,是龙形暗纹。   赵羽不管不顾,拉起楚天佑的手飞身落地。 作者有话要说:     ☆、身世初探   赵羽紧紧攥住手掌中的纤细手指,在心里仔细的描摹。其实,自从见这个人第一眼起,赵羽就有一种此生非他莫属的感觉。   一见钟情,也不过如此吧!   楚天佑不着痕迹抽出自己的手掌,就听的门外一阵喧哗。随即,数队官兵冲进小院。将几人团团围住。为首一人疾步向前。   “卑职见过王爷,在下奉皇上的命令,接殿下回宫。”   赵羽点点头,虚扶起来人,然后转身。“天佑,此后你我一定会再见的。”无比肯定的语气,让人心头一震。   赵羽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府。还未坐稳,太子府的请柬就送来了。   无奈之中,换了衣服就前去赴宴。待到太子府赵羽才发现所谓的客人就只有自己。自己的亲哥哥赵文正处理公务。   “你还知道回来啊?”赵文率先发难。   赵羽赔笑。“太子哥哥,我不是好好的嘛!再说,我可见到了一个绝世少年啊!”   赵文抬头,与赵羽三分相似的容颜露出笑意:“说来听听。”   赵羽开口,“他自称楚天佑~~”还未等赵羽说下去,赵文打断,“行了,我知道是谁。”   赵羽瞪大了双眼,“哥,你知道?”   赵文叹口气,“是啊,楚天佑是相府的五公子。”赵羽呆了半日,问:“可是宰相不是复姓司马吗?”   赵文摇头,“我也只是听说,人说他本名司马玉龙,只因两岁时有道士称他于家不利,遂改了姓名。又跟着道士在外漂泊数年,近日才回的家。”   赵羽皱紧眉头,自家哥哥说的轻轻巧巧,可是赵羽却心痛不已。   当年离家之时,天佑不过数岁顽童,本该在父母怀内撒娇的年纪,却饱尝离别的痛楚。看来,在外几年并不好,否则,怎会禁不起夜寒?如今回家,也应是不尽如人意,否则,何须住在山谷,何须自行制药?他只是十二岁的少年啊!   赵羽暗下决心,无论如何,定要和自己父皇将人讨来,安心守护他!   下定决心后,赵羽称乏告退,却在回自己王府后,换了正装直奔宫中来。   而今的皇帝赵毅,年仅四十,刚硬冷峻的线条透着上位者的慵懒与威严,令人心生尊敬与畏惧。赵毅抬头,见门外走进一少年:头戴双龙戏珠紫金冠,外罩五花攒金王爷服,脚蹬白底朝靴,越发显的面如冠玉,目似明星,好不俊俏的的翩翩少年!随着少年走进,仿佛连室外的阳光也跟随而进,将御书房的阴暗扫光。赵毅见是赵羽,更加欢喜。放下奏章问:“小羽,有何事?”   赵羽躬身而拜:“父王,儿臣想跟随林太傅学习,还望父皇允诺。”赵羽说完,抬头,满含希望的望着自家父皇。   赵毅摇头:“不行,如今的太傅可是朕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请来的,人家可是名满天下的才子,如果再被你气走了怎么办?”   赵羽叹气,“父王,儿臣是真的想学,不敢欺瞒父皇。”   赵毅看着眼前无比认真的儿子,满心疑惑,这小子怎么开窍了?转念一想,“小羽,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条件?”赵羽在心里默念:知子莫如父啊!然后回答   “父王英明,儿臣想要丞相的五公子楚天佑做伴读。”   赵毅想了想,随即带着赵羽前往丞相府。 作者有话要说:     ☆、凤终求凰   赵氏王朝的丞相司马浩天为官清正廉洁,深得百官的敬仰与皇帝的尊重。此刻,他正恭恭敬敬的立在大堂之上听候自家主子的吩咐。   “不知爱卿膝下几子?”赵毅问得直接。司马浩天一顿,“禀国主,臣有五子。”   “爱卿,朕和你直说了吧!小羽定要你家五公子做陪读,我来便是讨人的。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能做九王爷的伴读,自是福分。不过,天佑不在家,臣也不好做主,”司马浩天也在准备拒绝,谁知就听得门外喊:“五公子回家了。”司马浩天无奈,只好差人唤来,不多时,就见一个少年公子走进来。来人身穿锦衣白袍,头发高束,一张俊颜倾国又倾城。虽貌美如花,却没有一个人将他误认为是女子。   “楚天佑见过陛下,吾皇万岁。”天佑跪倒在地,态度不卑不亢。   赵羽自从玉龙走近后,一双眼睛便没有离开过。赵毅见此,问“天佑,可愿成为王爷的伴读,跟随林太傅学习?”   赵羽也说,“天佑若不答应,本王会气走林辅正的。”说罢笑了下。   楚天佑见赵羽笑了,自己便也笑了:“既然如此,我如何不答应?”   赵羽闻此,分明是已经答应,此时再见他,只见得他笑得开心,便把一腔担忧收回了肚子里,见他面上有些许苍白,隐隐有些痛心。   既已得到了天佑的许诺,赵羽怕他后悔,当时便要天佑收拾东西进宫学习。   “王爷,可否容许在下稍作收拾?”天佑见赵羽如此心急,不由叹口气,缓缓说道。赵羽想了想,点头答应。   却说赵毅则是一刻不停地紧盯天佑,说实话,后宫美女如云,赵毅却是第一次见到楚天佑这样的人,对于楚天佑,赵毅的印象则是惊艳。惊讶于他的容貌,如此清俊脱俗,美得不似凡人。楚天佑的身上一直有一种魏晋的风骨,整个人临风而立时,风吹衣襟,黑发飘扬,俊美如斯。赵毅还有一层惊讶,惊讶于自己的儿子,一堂堂的王爷像个小同班,为楚天佑跑前跑后,收衣拾书。渐渐的,赵毅察觉出自己儿子的想法,冷冷的注视着楚天佑,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好不容易送走赵羽,天佑继续收拾东西,司马浩天则一脸忧郁的走来走去,然后打开祠堂门,重重跪了下去,说:“列祖在上,请原谅我,我即将把一切告诉发。' 作者有话要说:     ☆、当年风景   楚天佑点头,心思转化,便隐隐猜到了几分。不久便到了祠堂门口,身为下人,管家刘稳是无权再进的,天佑便自己进入。   司马浩天负手而立,凝视着窗外,久久不语。天佑不敢有丝毫的不敬,安静立于身后。   良久,“佑儿,为父有事想要与你商量。”   “孩儿恭听父亲教诲!”   “听完后,一切听凭你自己做主。”   原来,他要告诉天佑的,正是令他百思不解的身世。   十二年前,年仅二十的相府公子司马浩天正在寺庙为自己的母亲烧香祈福。一切完毕之后突然有一种强烈的,近乎疯狂的渴望:要去寺庙的后山!;领了自己的侍卫,来到后山,人为未到,却闻得山中传来阵阵笛声。司马浩天是懂声之人,透过笛声他听到了一个女子无尽的欢快予以及一抹不轻不重的忧伤。   “刘稳,你听这笛声,毫无我们以前所闻笛声的脂粉气,想来,定是一位出身不凡的绝代佳人。”   “少爷精通各种乐器,自然懂得其中的奥妙,在下怎敢在此放肆?”   司马浩天摇摇头,循着笛声找去。刚转过假山一角,就见有人背对自己,纤细的身形,重叠的羽裳,只一个背影,足见风华。   “请问······”这边司马浩天刚开口,那边美人回首,眼神相遇,便是一生的缠绵。   身为司马家族的长子,年轻的司马浩天拥有几房姬妾,并有四个儿子,但他一直未立长房,因为他要把这个位置留给他最爱的人。直至遇见楚嫣然,他命定的枕边人。于是回家便让人风光大婚,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婚后两人如胶似漆,羡煞众人。不久又生了儿子司马玉龙,一家人和和美美,倒也十分文雅安静。   谁知横祸天降,就在玉龙二岁那年,楚嫣然一病不起,数月后便去世了。司马浩天心痛难耐,因此更加疼宠玉龙,把自己对妻子的爱恋化为浓浓的父爱,一心一意培养玉龙。玉龙自幼聪敏,三岁识得千字,五岁便可诵读诗书,再加上生的粉雕玉琢,明眸皓齿,又怜他幼年丧母,因此,司马家上至老太君下至家下奴仆,都很疼爱他,本来,若是一切安好,玉龙长大后便会参加科举,博得功名,然后履行丞相世家的义务,协助皇帝处理全国政务,在娶上几房姬妾,留下子嗣,便是完美的一生。   若真如此,历史便要改写,史书上就不会留下“天羽盛世”的华章,就不会留下一段缠绵生生世世的纠葛。 作者有话要说:     ☆、神算预言   那年,玉龙两岁,相府内有位老道正在为玉龙算命,谁知那位老道的话竟改变了玉龙的一生。   那道士看着玉龙,只说 :“天下大势,因他而变。九州烽火起,他是乱世烽烟的点燃者。四海清平明,他是盛世繁华的开创者。”   一席话,直说的司马浩天冷汗不断。而接下来,老道的话才真如晴天霹雳一般。   “施主,尊府小公子不是一般人物。他的生死直接决定了未来的天下大势。若他可以安全活下来,他会辅佐明君开创太平盛世,若他不可以,那么天下又会陷入数百年的烽火之中。但他若生,代价便是司马一族惨遭灭门之祸”   一时之间,司马浩天失了主意。三年后,五岁的玉龙又见到了为他算命的道士,司马浩天犹豫再三,还是将玉龙交给他了。   “龙儿,你是否怪父亲心狠?”在讲完往事之后,司马浩天如此问。   楚天佑面无表情,良久:“父亲,我从未怪过您。”   “唉~~”司马浩天长叹一声,“当年为父也是左右为难,可是你大伯找上门,定要将你逐出本家。无奈之下,我只好让你跟着那道士。”   “ 父亲做得对,最起码保住孩儿一条性命。”   心头多年的疑云终于散开,原以为自己是弃儿,所以才被送走。可如今看来,若那时没又被送走,不免一死。   司马浩天老泪纵横:“龙儿,不是为父逼你,为父只希望,千万不要应了道士的话。”灭门之祸,百年司马,不止是血流成河那么简单了。   楚天佑抬起头,走到自己父亲的身边,轻轻巧巧的说:“父亲,皇位儿臣要送给可以坐稳之人。”只可惜,那人不是当今太子赵文。   既然成也因我,败也因我,那我就要试试,这天下我便要定了!   看着眼前的人,司马浩天一阵心酸,自己这个儿子本应该是前呼后拥的相府公子,可惜,自己为了家族的利益不得将他叫出去,犹记得那日楚天佑归家,看着眼前身形偏瘦的孩子,细细端详,眉宇间全是嫣然的影子,自己心中对儿子的愧疚更深了。   楚天佑见人已经无话可说,便退下了。刚走到门外,有人走进“楚公子,王爷命臣接公子回府。”   楚天佑点头,回到房中,只是简单的吩咐一下,就带着自己小童来到王府。   第二天早上,玉龙起的很早,待到洗漱完毕,便跟着赵羽来到书院读书 作者有话要说:     ☆、书院读书(一)   自从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中央设置太学,为朝廷提供源源不断的人才。这其中不乏有名的良臣将相,为后世留下了一段又一段佳话。到了赵氏一朝更加的重文轻武,因此更加注重对皇子的培养。又在太学内单设一个院落,作为皇子的讲经堂。一来可以加强皇室与外界的联系,让未来的君臣彼此熟悉,二来可以令皇子们避免在宫中的诸多不便。   这日天尚早,诸位皇子却在教室内安安静静的温习功课,若在以往,此刻早已翻了天。只因今日太子亦在。这时就听得门外有人道:   “主子,学院到了。”   “行了,本王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   听到“本王”二字,众人心里明白了。如今这个称呼,此时此刻可以来此的,只有皇上亲封的英睿王赵羽。赵羽年仅十五便封侯,而且可以在宫内任意走动,如此一来不知羡煞多少人。由此,亦可知赵羽的恩宠正盛。   众人正纳闷间,就听得赵羽说:“天佑,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读书,不会让你受罚的。”   “王爷天资聪颖,在下对王爷有信心。”声音细细细听来,犹如清泉滑过心头,甚是舒服。   太子赵文自然知道这是谁,他还真有些迫不及待,真想看看,这个让自己弟弟心性大变的少年究竟何等人物!   赵文不知,这个少年,是他的缘,亦是他的劫,缘浅缘深,劫起劫落。   众人敛声屏息,直直看向门口。就见一个张扬的少年,头戴紫金冠,一袭风流蓝衣,更衬得面如冠玉,目似明星,好不风流俊逸的人物!他身后的少年头发简单的绑在脑后,几绺秀发顽皮垂在脸庞,一袭紫衣,再加上俊美脱俗的脸庞,几误以为仙人下凡,不然人间怎会有如此绝色?那眼,似有波光潋滟,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撇,却有无尽的风华。好漂亮的人!这是大家的共同感受。   赵羽不悦的看着众人呆滞的目光,牵起天佑的手就走,最后寻了一个角落,二人坐。   “天佑,我知你爱清净,便寻了此处,还满意吗?”   “如此甚好,多谢王爷。”天佑微微一笑,似是融了三尺寒冰一般温暖,直教赵羽呆了好一会。   二人的反应都被太子收入眼中,看到丰神俊逸的楚天佑,赵文心头微微一暖。 作者有话要说:     ☆、书院读书(二)   就在众人还在猜测这楚天佑的身份之时,他已经安安静静拿起书,一目十行。赵羽微微侧脸,楚天佑的一切便全映在眼中,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盖住水样明眸,一切风华敛尽,薄薄的嘴唇,微微上抿,似是有丝笑意,待回神细看,却是一丝也无。赵羽盯着他的侧脸,温柔的笑了,那一笑,眉目间万种柔情竟要溺死人。或许连赵羽都不曾想到,自己的心早已不再属于自己。   钟声响起,新任的林太傅缓缓而来,众人起身行礼,太傅再还礼,好不麻烦!赵羽按住性子,一一做完,就听林太傅说:   “赵羽,你欠下的功课太多,从今起,每天要多留在此一个时辰,以补回前时丢下的功课。”   赵羽不悦眯起眼,这个人,敢惹我赵羽,定要他不得安生!   屋内一众人,直看向赵羽,所有人都知道,赵羽最恨有人拘束他,尤其以功课的名义!   赵羽正想发作,手被人握住,凉凉的,说不出的舒适,烦躁的心平静不少。   赵羽连忙回头,就见天佑正暗中握住自己的手,眼神交接,天佑的眼中有很多不赞同。看着这样的楚天佑,赵羽安静下来:天佑,你可是令我勿恼?如此便罢了,赵羽留下就是了。然后在众人的惊愕中,赵羽缓缓起身,道:“赵羽谨遵太傅教诲!”   这可是出乎众人的预料,原以为又要闹得天翻地覆,不想楚天佑的一个眼神解决了一切。很快,所有人对楚天佑的来历及其身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太学中,上午教授书籍,下午便学习武术。待得一个时辰之后,便会有一刻钟的休息时间。这边林太傅刚走,那边太子赵文的人已经来到赵羽身前。   “呵呵~~,九弟终于要发奋读书了。”偏偏读书二字狠狠说出口。   赵羽脸微红,很快又恢复正常。   “大哥不要再拿我取笑了,来,我来引荐,”指着太子说。“天佑,这便是我大哥,当今的太子赵文。”   天佑闻言起身,躬身为礼:“天佑见过太子殿下。”   “天佑,快快请起,”赵文连忙扶起来,“其实我应该好好谢谢你才是,九弟顽劣,难得他听你的话,你就代我好好教训他。如果他敢欺负你,告诉我便是了!”赵羽闻言仅是一笑置之,不再理会自家大哥的取笑。   这一日,赵羽过得当真是难受,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听得太富满口之乎者也,心里烦闷。但是在已答应天佑坚持下来,只好忍着。赵羽的一举一动楚天佑都看在眼里,只是不说话。好容易熬到散学,赵羽想到自己还要多学一个时辰,心里郁闷,就听楚天佑说:“王爷,天佑有事告诉王爷。” 作者有话要说:     ☆、书院读书(三)   好容易熬到散学,赵羽想到自己还要多学一个时辰,心里郁闷,就听楚天佑说:“王爷,天佑有事告诉王爷。”   赵羽还来不及细问,就见林太傅一脸严肃,略带恭敬的走来,对楚天佑施礼:“属下见过公子。”赵羽眉目一挑,虽是诧异,却从未表现在脸上。然后就见林辅正走过来,躬身一礼:“王爷,适才在下无礼,还请王爷恕罪。”   “王爷,林太傅是我请来的,从此后,每日放学的这段时间,林太傅会留下单独教王爷,还希望王爷勿怪我的逾越。”楚天佑一脸安静说。   赵羽看着眼前平静如水的脸,嘴角微微上翘:不愧是我赵羽看上的人,果然深藏不露。   “天佑此话就见外了,既然如此,本王怎可辜负天佑的美意,日后,本王自当发奋用功。”赵羽眼神一转“天佑,天已晚,不如我们回家吧。”   楚天佑抬头看看天,叹口气:“王爷,从明日起可要按时上课。”赵羽点头如捣蒜。同时心里暗自叹息:又不能玩了~~~   于是,逃课成功的九王爷赵羽带着自己的伴读,走出了让他无不难受的书院。   第二日,赵羽果真按时起床,课上认真听,课下接受辅导。渐渐地,赵羽发现,林辅正所教给他的东西,多杂学,根本不是日常的书籍。那日,赵羽还被告知要学习天文的知识。最初的时候虽是不解,但渐渐的,赵羽明白了其中曲折。作为官员,明白忠孝节义就好,但作为手握一方重权的封王,面临的是数不胜数的危险,来自地方,也来自中央。在这时候,他需要的是凭借自己的能力维护自己想要的东西。明白了这一层,赵羽学习更加勤奋,有弄不懂的地方就问,英睿王府书房的的灯,常常亮到五更。   又是一个深夜,赵羽依旧在书房读书,可是今天他却无心读一字,侧过头,就见楚天佑完美的侧脸显现在眼前。看着这个人啊,赵羽心安。自己私心将他留在府中,他却毫无怨言,夜夜陪自己读书到深夜,有时,也会接下府中的杂事,一一处理好。赵羽曾问过:   “天佑,你为何为我做这些事?”   楚天佑闻言微微一笑,“我只是想啊。”   其实,有些话楚天佑一直未曾告诉赵羽,初逢那日,楚天佑见眼前的赵羽一袭劲装,更衬得身形修长,面如冠玉,目似明星。周身隐隐的威严气息,令人忍不住信服,想要膜拜。看着这样的赵羽,楚天佑忽然很想送他一个天下。   如果把这天下交到他手上,他会给天下一个太平盛世的的吧!会的,他一定会的,因为他是赵羽,赵氏王朝最年轻的王爷,英睿王。   他会像他的封号一样,英明神武,睿智无双。   他会名留青史,他会让后代歌颂,他是不会让楚天佑失望的。   所以,楚天佑会为他请天下最好的老师,为他讲解万物,会为他处理好一切杂事,不会让他分别心。   楚天佑做的这一切,完全自愿,他心甘情愿,做赵羽帝王路上的垫脚石。 作者有话要说:     ☆、意外收获   话所曾经的“玩乐王爷”赵羽勤奋读书已是三月有余,三月来,赵羽的改变大家有目共睹。同时风云变幻的朝堂上也开始对此事产生兴趣。   “刘大人,你说九王爷这般勤奋,莫不是皇上逼的?”   “不可能吧?当初九王爷气走了六十多位老师了,也未见皇上生气啊。”   “我可听说,九王爷请了丞相府里的人做的伴读,你说会是哪位公子?”   “相府四位公子皆是文采不俗,风流俊逸之辈。不过,据传四位公子皆无心朝堂。而且都随在佛山的了空大师门下修炼心性,不可能做九王爷的伴读。”   那刑部尚书还待说话,就听身后有人咳嗽,奇怪之下,二人回身,就见九王爷赵羽立于身后,头戴紫金冠,身着王爷服,正冷冷的看向二人。九王爷的冷淡在朝堂是出了名的,同时手段也是通天。那天,有人在朝堂上状告九王爷赵羽只知玩乐,无心政事,说他有损皇家尊严,请皇上务必严惩。朝堂上,赵羽当即认错,态度认真。三天后,那人出城游玩,溺水身亡。然后有人告他贪污腐败,人证物证聚在,遂抄家,落得个家破人亡。   此案一出,明眼人具知其中底细。同时九王爷在百官心里不再是一个纨绔少年,而是一个真正的政客,一个让他们真正害怕的存在。   此刻,二人见赵羽久久无声,心下忐忑,只懊悔自己怎不小心一点。听到赵羽冷冷的声音问起;   “二位大人刚刚说丞相府有四位公子?”   “回九王爷,是的。”   “不知是哪四位?”   “大公子司马夏言,二公子司马若兰,三公子司马承天,四公子司马霜月。”   “本王怎么听说相府还有位五公子司马玉龙?”   “回王爷,相府确有位五公子。名唤司马玉龙,这孩子臣见过,生得粉雕玉琢,煞是可爱。听说最是聪明,”顿了顿,露出极其惋惜的神情,“可惜,这位公子打娘胎里带来一种寒症,五岁时,寒疾突发,就没了。可怜他的母亲早在他两岁时就去世了。丞相当初丧子,内心悲痛不已,连续五天未曾上朝,闭门谢客。五天后,丞相再回朝堂时,白了双鬓。”刑部尚书刘恒仔仔细细回想着,把能想到的一丝不漏回答出来。   赵羽若有所思点点头,“行了,二位大人快上朝吧。”   二人如蒙大赦,连连告辞,转身就走。赵羽则一边走一边回想刚刚的话。整个早朝根本未曾听进去。心下念着快结束了早朝,好去问个明白。好容易熬到早朝结束,连忙回府。   赵羽回到府中,告知楚天佑正在后花园看书,连朝服都未换,径直来到后花园。   此时已经是艳春时节,王府的后花园里万花竞艳,姹紫嫣红开遍,更显得生机勃勃。可是赵羽的眼里,万千繁华已成灰,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安静读书的少年。   万千繁华中,白衣少年安静坐于其中,素手拈书,神态安静,眉宇间掩不住的高傲与贵气,以及隐隐一丝杀气。少年专注于眼前的书,仿佛世间唯有此事,值得他关注与此。少年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周围的空气也不动,仿佛时光就此静止。赵羽有时就想这样看着他,看着他,心会很安静,很轻松。   赵羽还在发愣,少年已经抬起头,对他清丽一笑,柔声道:“回来了?”   赵羽走上前,半蹲在少年脚下,语气温柔:“天佑,在看什么?”   少年扬扬手中的书:“《史记》” 作者有话要说:     ☆、辛酸往事   赵羽一生都记得那年的后花园里,坐在百花丛里读书的少年。   “天佑,今日早朝,我······”赵羽难得的顿住了。   “王爷有何疑问,但说无妨。”   赵羽暗自咬牙,说:“相府五公子早在五岁时就因寒疾突发而身亡。”   说完,赵羽不敢再看天佑。良久,赵羽闻得一声轻笑。抬头,就见天佑正在笑,明明温和无比的笑,赵羽却看到了他眼里无边的落寞。满满的寂寞,砸的赵羽心口颤微微地疼。   “王爷,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天佑的身世吗?我告诉你。”语气依旧温和,听不出情绪,一如他惯常的清冷。   天佑闭上眼,很慢很慢的将那天祠堂里他听到的一切告诉赵羽,天佑说的真的很慢很慢,赵羽很认真的听着,每听一个字,赵羽的心就痛一份。其实他想过万般可能,可他唯独没有想到,当今丞相的小儿子,竟然因为一个可笑的预言,连家门都进不得,最后被逼的更名换姓,流落江湖。   天佑说完最后一字,赵羽恨得一拳捶在最近的柳树上,树身三摇。   天佑一脸平静:“王爷不必如此,莫说是相府,便是寻常人家,如出现此等人,也是要死的。何况,父亲尚且留我一条性命,对我而言,已是最大的安慰。”   赵羽努力平静下自己,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问。   “天佑,那你流落江湖,便一直跟着那道士吗?”   楚天佑缓缓摇头,深吸一口气,说:“王爷,若想细听,还是跟我回房间吧。屋外风大,小心着凉。”说完径自回到自己的卧室。   赵羽安静的跟在身后进了卧室,刚进卧室,就闻得有微微香气,很淡,有点朦胧的感觉。一如最淡的心事。   楚天佑亲自为赵羽奉上香茶,然后和赵羽对坐,缓缓闭上眼睛,回忆起多年的辛酸。   当年,五岁的楚天佑跟着老道士来到郊外的深山里,当天晚上,老道士安排好楚天佑的住处,没有离开,反而跪了下来。 小天佑吓坏了,问:“你这是做什么?”   老道士说:“小公子,我是秦天哲,受老爷的嘱托,照顾小公子的安全。”   “你不是那个道士?!”   “小公子,奴才当然不是。是老爷吩咐的,让我带您走。”   “父亲为何不要我?”小天佑的眼里含着泪水,声音微颤。   “小公子,老爷不是不要您,只是迫于无奈。这样做,也是为了救您,您要体谅。”   五岁的楚天佑只知道自己的父亲不要自己,伤心欲绝,直哭了一夜,天亮方才睡下。楚天佑这一睡,便是一整天,醒时,已是第二天的清晨。   “小公子,您终于醒了!!”秦天哲看到醒来的楚天佑,终于松了一口气。   楚天佑一直看秦天哲,直叫秦天哲心里发慌。刚想伸手探一下额头,就听小天佑问:   “秦天哲,是不是?”   “是。”   “我要知道为什么。”小天佑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   秦天哲叹口气,缓缓开口,讲出事情的原委。   原来,当年那个道士的一席话,不几日便传遍整个司马家族。司马家族屹立百年不到,早已是名门望族。其中,又以司马浩天一支为首,他这一支,出过十位尚书,三名探花郎,一位状元,进士举人更是众多,如今的司马浩天又是当朝宰相,位高权重,廉洁奉公,深得皇帝的信任。这样的人家,要出一位祸家星,众人自是不允。族中长老,多次要求司马浩天交出楚天佑,司马浩天爱子心切,宁死不肯。   这天,司马浩天正在园中散心,不觉中走到假山下,累了,便遣散了跟着的仆人,自己在树下荫凉里休息。听到有两个人前来,也未出声。   “大哥,如今事已至此,该如何是好?”司马浩天听出这是自家四哥司马浩云的声音。   “无论如何,玉龙必须死。他留一天,我们家就危险一天。”司马浩天知道这是大哥司马浩然的声音。   接下来两人依旧叽叽咕咕说着什么,司马浩天一句未曾听得,脑海一片空白。心下冰凉,他一向敬重自己的几位大哥,却不曾想,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罔顾他人的死活,这个人,还是他们的亲侄子!!两人说了一句便走远了,司马浩天才从假山中出来。   “来人,将这封信交予江南秦家。一刻误不得!”这是司马浩天回到书房后座的第一件事情。   “你派几个心腹,去山中打理一下。”这是司马浩天的第二个命令。   几日后,江南秦家的少主人秦天哲来到京中拜访当朝宰相。郊外的枫山中一座小屋建成,内有书房,外有庭院。再几日,相府传出司马浩天的小儿子司马玉龙死于寒疾,相爷万分悲痛,双鬓染霜。   秦天哲将司马浩天的谋划一一道出,小小的天佑面无表情的听着。孩子虽小,却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既然司马玉龙已死,那自己万万回不得家,如今,自己所依靠的,只有眼前这个人。   秦天哲敏锐地发现,自此之后,楚天佑一夜之间长大了。他会早早的起床在自己做好早饭前收拾干净屋子。会整天闷在屋里自己安安静静读书,会更加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安静的生活持续了一个月,本来安静的生活已经让玉龙忘记了不快,他以为自己会在这山中长大,然后做一个打猎为生的猎户,或者成为一名教书先生。奈何天不遂人愿。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那天晚间,天热,小天佑失眠,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正想起身,就听见“砰”的一声门响,房间的门被人撞开。小天佑连忙下床,就见到浑身是血的秦天哲,   “秦大哥,你怎么了?”   “小少爷,快离开这,有人追杀过来了。”   小天佑闻言,扶起地上的秦天哲,就要逃出门。不想秦天哲抱住天佑,将他藏在床下的暗格里。   “小少爷,待会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我死无所谓,少爷一定要活下来!”秦天哲在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原是玉佩,郑重交到天佑的手上:   “少爷,这是秦家的家主所佩戴的玉佩,也是您日后和老爷相认的证据,千万保管好。以后的路奴才不能陪您了,少爷保重!”   秦天哲这里刚刚把天佑藏好,站起身,门外有人闯进,凶神恶煞,面目可憎。   秦天哲大笑:“鼠辈,看我如何杀贼!”   奈何秦天哲早已身受重伤,不敌,身亡。   小小的天佑藏在暗格里,捂着自己的嘴巴不发出一丝声音,泪如雨下。年仅五岁的孩子,亲自经历了死亡,看着自己信任的人死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除了无声哭泣,他什么都做不成。   搜索的人没有发现暗格,径直走了。天佑自暗格中出来,走到秦天哲的身旁,跪下,三叩首。   烟火涨天中,小小的楚天佑手里按着一把剑,出神凝望,他发誓:   “我司马玉龙,定要成名于天下,待得他日回来,我要这天下唯我独尊。”   小小的身影,漫天的烟火,无尽的坚持。   以后的日子里,他曾经历过无数的困难,无数的折磨,但他咬牙坚持,因为他要活下去,他要活出一个堂堂正正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落梅七少   楚天佑双眸紧闭,一字一句地说着前尘过往。那些最不愿提及的往事,如今一幕幕呈现在眼前,真实而又模糊。也是直到这时,楚天佑才发现,有些事自己原来忘记了。那些自己拼命想要忘记的东西,多少年之后就真的忘记了。时间的洪流淹没了一切,可是楚天佑心中的恨意却是未有一丝减弱,他恨自己的姓氏,恨将要把他赶尽杀绝的伯父叔父们。   楚天佑在此自顾自的说着,赵羽心里难过无比,   这样的一个人,玲珑剔透如天上的谪仙,本该站在云端,受尽万般呵护千般宠爱。上天为何如此残忍,如此的人竟要受到颠沛流离的痛苦,只恨自己不能皁识得他几年,否则,早已讨到身旁,朝夕相处。   对于流落江湖的日子,楚天佑一言带过,可是赵羽知道,日子过得定是十分艰难。既然他的天佑不愿说,他也不勉强。现在,他要楚天佑解开他心中的疑惑。   “天佑,如今的你武功在身,天下难敌。又熟读经书,才华横溢,这一切,可是江南的秦家安排的?”   楚天佑摇摇头,说道:“此事说起来,倒也是奇缘。”   当年,楚天佑历尽艰辛,躲过多少追杀才到了江南,打听江南秦家,谁知秦府附近的老人告诉天佑,秦家一夜之间家败人亡,阖家上下三百余口,无一生还。当地的县太爷下令,火烧秦家,大火烧了一天一夜,一个月内,方圆百里到夜间就闻得鬼哭声声,这里便成了禁地。   楚天佑站在废墟旁边,满目的疮痍,如今天地之大,却无他的一丝容身之处。脑海里一直回响着老人的话:   “要说起来,也是作孽,其实这件事便是那县太爷做的。在此地,江南秦家深的民心,现任家主秦晓天,扶善济贫,组织民兵打击土匪强盗,成了这一县真正的主人。县太爷为了讨好上级,下令多交一倍的税银。民生怨道,秦晓天带头反对,于是县太爷找来杀手,把秦家满门灭口。”   老人还告诉天佑:“孩子,这里危险,回家吧!”   楚天佑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没家。老人家,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老人回到:“我叫秦阳,是秦府的管家,灭门那日,我在外收账,躲过了一劫。一直以来,我在不停的调查这件事。现在小公子来了,老奴就放心了。”   “你认得我?”   “不,我认得小公子身上的玉佩。”   楚天佑看着玉佩,想起了那个一直护着自己,照顾自己的秦哲天。   “老人家放心,秦府的仇,我一定要报!”   秦阳听见这句话,安心一笑。“既然小公子这样说了,老奴相信小公子。秦府上下三百余口都没了,我一把老骨头,也没用了。小公子,这是秦家在外的所有庄园地契,您只要出示家主玉佩,他们都会听您的。”老人说完,径直走进已经成了废墟的秦府,再也没出来过。   小小的楚天佑在府外站了一晚,第二日,他就拿着庄园地契离开了。他知道,在附近,有座落梅山,进山中的人,每一个回得来,因为那里,有座落梅山庄。专接杀人生意的组织。   楚天佑才进山口,就见树木凌乱,杂草丛生,荒山一座。楚天佑爬上附近的一棵高树,举目一望,看似凌乱无章的树木,竟是天然的八卦阵!难怪所有人有去无回!   楚天佑深吸一口气,努力回想着曾经在书上见过的破解方法。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走出了八卦阵。松了一口气,眼前之景,让他心醉,漫天的雪花里,一束束的梅花傲然开放,遒劲的枝干,娇嫩的花瓣,一阵阵的芬芳扑鼻。雪白的花瓣略带绯红的颜色,不时有雪花落在其上,楚天佑脱口而出:“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又一阵异香扑鼻,楚天佑却感到一阵眩晕,随即昏了过去。   等到他醒时,见自己在一间精致的卧房内,警觉的起身,下一刻,又瘫倒在床上。房间里传来声音:   “你终于醒了。”   楚天佑回头,见到一个相貌不俗的中年男子走近自己,下意识的摸向自己剑,身侧已空。   “不必担心,我不会害你。你只要听我说就好。”   “我也有一个和你一样大的儿子,可惜,他生病去世了。你知道吗,你和天儿实在太像了,见你的第一眼,我以为是天儿来找我了,所以,我决定收你为干儿子,做我的第七子。现在,我给你解药,你不要乱动。”   说着,将一个小瓶拿到楚天佑的鼻下,“闻一下就好。”   楚天佑依言,果然觉得身上的力量恢复了。问道:“你是谁?”   中年男人看着他笑了,“我是落梅山庄的庄主问天。”   楚天佑瞪大眼睛,直直看着问天,忽然他笑了,“我是楚天佑,让我认你为父也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我要你教给我世上最厉害的武功,我的仇家,你不能动。我要亲手杀了他们!”   问天看着眼前的孩子,“你会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人,所以,我要你发誓,若有一日,你得到落梅山庄,丁要让落梅山庄成为成为天下第一大庄。”   楚天佑不回答,而是跪在地上:“父亲在上,受孩儿一拜”言罢,真的对他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认他为父。从此,楚天佑成了落梅山庄的七少爷。发疯似得读书习武,他本就聪明伶俐,又是江湖上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十岁时,他就成了落梅山庄的第一杀手。   赵羽听得一身冷汗。他万万想不到,楚天佑就是落梅山庄七少爷。   “宁惹地狱阎王爷,不惹落梅七少爷!”这可是江湖上人人懂要记得的保命符! 作者有话要说:     ☆、游戏京城   “宁惹地狱阎王爷,不惹落梅七少爷!”这可是江湖上人人懂要记得的保命符!   楚天佑笑着看向赵羽,就像每一个知道他身份的人一样,此时的赵羽眼里满满的全是惊讶,不过,楚天佑未曾看出一丝一毫的惊恐,然后,出乎楚天佑意料的,赵羽大笑!   “想不到天佑你竟然是江湖上人人惧怕的落梅山庄的七少爷。看来,本王真是得到了举世无双的宝贝。”   赵羽的话虽然有那么一丝的别扭,但他眼里全是骄傲,仿似他楚天佑就是他赵羽这一生的骄傲。少年王爷的大笑,爽朗而动人,令楚天佑心头的伤感一扫而光,同时,那抹淡淡的忧虑也是无影无踪。   此后,赵羽一直专心他的功课,他本就聪明,又用上了心思,倒是进步的飞快。英睿王府书房的灯,常常掌到三更。摇曳的烛光,映出两个人的身影,纠纠缠缠落了一地,不知谁是谁的梦,谁是谁的劫。   转眼已是上元节,这日朝中放了假,赵羽兴冲冲的找到在书房安静读书的楚天佑。   “天佑,我们出去游玩吧!”直直看着白衣无双的人,目光中的期待让人心动。   楚天佑摇头:“多谢王爷的好意,天佑恐怕要王爷失望了。”长期的独来独往养成了楚天佑喜静的的性格,人多的地方会让他心烦。赵羽不管不顾,走上前,夺下楚天佑手中的书,拉起他的手就走。   “王爷,放开我,我真的不想去。”楚天佑一边挣扎一边说。   赵羽却不理会,只是就这样拉着他的手,来到街上。原来当时出宫选址建王府时,赵王爷特地选了京中最繁华的地段来建自己的王府。上元节,便是女孩子也会出来游玩,毫无顾忌。因此,王府门外,万千繁华,一语难述。出了府门,赵羽就一直牵着楚天佑的手,专门去人多的地方。在好不容易挤出人群之后,赵羽回头一笑:“天佑啊~~”话未说完,赵羽住了声,因为他的身后空无一人。一瞬的惊慌袭来,赵羽在人群中东张西望,满目焦急。暗暗责备自己的无用,竟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给弄丢了。然后,就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赵羽转身,就见楚天佑一身白衣如雪,安静立于道旁,于是,三千外物顿时成灰,赵羽的眼里再也容不下他物。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慢慢走向楚天佑,赵羽就想起了这句词。   “天佑啊,方才吓死我了,如果不是我及时找到你,你就会走丢了知不知道!”严厉的语气下,掩饰不住的担心与挂念。一个老人走向前:“小伙子,以后带着自己的弟弟出来玩,可要小心。他年龄又小,又生的如此好模样,更加小心才行啊。”说着,就将楚天佑的手放在赵羽的手里,“呐,这样就放心了,千万别放手啊!”老人呵呵笑着走开了。留下了无奈的两人。   赵羽最先反应过来,“哈哈~~弟弟啊,哥哥这就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王爷,先放开我。”楚天佑出声要求到。这些年月,他一直过着独来独往的日子,从没有一个人,可以和自己如此亲近。唯有眼前的赵羽,初见时便称自己为“天佑”,在树上听自己吹箫,会细细描摹自己的手掌,会异常坚定的告诉自己“我们一会再见的”,世间也只有一个赵羽敢在自己的面前如此放肆。   “天佑啊,你没听到老人说要我不要放手,否则,你又跑了咋办?”   “······”楚天佑无奈的摇了摇头,任凭赵羽一直牵着自己。   一直跟在二人身后的赵海心中五味杂陈。他是赵羽的贴身侍卫,比赵羽大五岁,二人名义上是奴仆,但赵羽一直当他是哥哥,两人的感情很好。赵海是万分了解自己的主子。赵羽在外虽有玩乐王爷的称号,但赵羽的心却是冷的。赵羽的冷,冷到骨子里。如今,如此冰冷的王爷,却待楚天佑如此好,赵海在心里暗暗祈祷:主子,您可千万别喜欢上这楚天佑。   赵羽一直牵着楚天佑的手,幸而两人的衣服皆有宽大的衣袖,就这样并肩走着,外人看不出任何异样。但是喧闹的街市却在二人走来后异常的安静。所有人直直望向长街尽头,那里,有两个绝代风华的男子并肩而立。一个白衣如雪,俊彦倾城,见之忘俗。一个紫金高冠,蓝衣风流,通身上下的威严让人抬不起头。两人就这样站着,看尽这一世繁华。   “天佑,我小时候偷跑出宫,总不忘来此买一串冰糖葫芦。”赵羽一边说一边递给楚天佑,然后转身就走,留下赵海善后。楚天佑接过来,好笑:“王爷,天佑早已不是孩子了。”赵羽摇摇头,在街上,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毫不顾及形象的吃完了。看了看赵羽,楚天佑也学着他的样子。谁知只吃了一半,即被赵羽抢了一块。楚天佑气不过,抢回又吃了一口,还不忘瞪一眼赵羽,只这一眼的风华,就让赵羽失了心神。赵羽呵呵傻笑,这样的天佑才像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嘛!两人全然不知刚才的举动引起了街边角落里红发少年的注意。   上元佳节,无数少男少女会因为一见钟情而定下一生的有缘人,本就繁华的街道,因此佳节更加热闹。赵羽牵着楚天佑的手轻车熟路的来到一个街道,自从进街道开始,楚天佑终于知道九王爷赵羽的钱还真是多啊!比如一进街道,赵羽看到一个老人在卖自己编织的小饰物,很简单,甚至有些粗糙。赵羽只说了一句好玩,便丢下一锭银子,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就将买来的东西送给了在街边玩耍的小孩。一路走走停停,赵羽身上的钱也快散完了。最初的时候,楚天佑也在感叹赵王爷花钱如流水,挥霍无度,典型的纨绔子弟。渐渐地,看出了其中的端倪。赵羽的钱都给了街上摆摊的穷苦人家,或是孤寡老人,或是废疾之人。到手的东西,吃的玩的会给穷人家的小孩,稍微年轻一点的,又有一丝技艺,他会以王府内缺人为借口给他们一处容身之地。每次,赵羽都会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每次,楚天佑都会看到他眼里的快乐。楚天佑就这样任他一直牵着自己的手,晃晃悠悠走了大半条街。在快散光钱财的时候,二人来到一处极其热闹的地方,赵羽停下脚,然后侧头笑的一脸骄傲。   “天佑,敢和我比一场吗?”   楚天佑抬头挑眉,“何事?”   赵王爷笑的自满:“和本王比这套圈游戏。”   楚天佑笑了,笑的雍容华贵。“王爷,这很幼稚。”根本就是小孩子的游戏吗!   “呵呵,普通的游戏自然幼稚,既然要比,自然要增加一点难度了。”   “不知王爷怎样玩?”   “很简单,每人五个圈,同时抛出,必须套在对方所规定位置上。”赵羽顿了顿,又道:“谁输了,谁就要给对方做三天的跟班小厮。天佑,敢不敢?”   楚天佑点头,“有何不敢?”   二人说话间,赵海已经处理好一切,包下了摊子。当下,主人战战兢兢出来:“草民见过王爷,见过这位公子。”   “嗯,行了,你先退下吧,有事本王会传你。”赵羽打发主人走了,递给楚天佑五个圈,眉目微挑。   楚天佑接过来,开口:“王爷先出题吧!”   赵羽开口:“五个圈,套住四角之物以及正中之物。”想当年,赵王爷可是苦练三天才勉强及格的。   楚天佑微笑,随手一抛,五个圈稳稳落下,恰是四角和正中之物!一阵喝彩。赵羽不信的瞪大了眼。能这样做到的,只有善发暗器的绝顶高手,楚天佑擅长的乃是剑术,手里一把流风剑,配上天龙剑法,独步江湖,无人可敌。怎么可以这样?!!   楚天佑像是看出了赵羽的心思,走向前,微微踮起脚尖,附在耳畔说了一句:“我暗器的功夫也是天下无敌。”   幽幽的体香萦绕在鼻尖,耳畔的软语化了心神,赵羽只知呆着呵呵傻笑。   “王爷,在下出题了。”赵羽回神,有种很不安的感觉在全身蔓延。   “要求也不高,只要王爷套中五个一尺高的物品就好.不可多一寸,也不可少一寸。”楚天佑笑的一脸无辜。   很快,赵羽低着脸,“好吧,我认输了,甘愿为楚公子的小厮。”   赵羽忽的低头,在楚天佑的耳畔呢喃。众人只见楚天佑微笑,越发的俊美脱俗。可是,二人的对话却不轻松。   “天佑,摊子之前的那个红发少年,是异国的太子萧天堑。此人好男色,手段凶残。自我们进街道起就一直盯着你看,你还是小心为妙。”   “呵呵,既然王爷如此有雅兴,不知王爷可以继续带我游玩吗?”   “本王深感荣幸。”于是赵羽再次牵起楚天佑的手,准备走时,红衣少年拦住了去路。   “在下萧天堑,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赵羽、楚天佑。”两人对视一眼,回到。   萧天堑自第一次见到楚天佑时,便惊为天人,他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就有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待到仔细看了,那精致的眉眼,绝美的面容,眼神顾盼流转间的风华,深深吸引着他,让他不由自主的靠近。   两下无言。   赵羽冷下一张脸。   “萧太子,今日城中虽是热闹,却也不安全,以小王来看,太子还是回行宫吧。”   冷冷的语气,直教人心寒如深冬。   “九王爷这是要赶本王走?”   “怎会,本王可是一心为了太子的安全着想。”   “我不问你,我只问天佑,可愿与我共进一餐?”   两人同时望向楚天佑,只见楚天佑回到:“在下同意九王爷的意见。既然是太子殿下,安危还是第一位的。就请太子回宫吧。”   萧天堑笑着应了下来,却在两人走后,发誓:楚天佑,我要定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风云渐起   赵羽一直拉着楚天佑的手。冷着一张脸,回到了王府。跟着的人不敢说一句话,就见赵羽怒气冲冲的回了书房。   房内。   “天佑,不久之后的皇宫宴席,你就不要去了。那个萧天堑看你的眼神就不对,我看他就该遭到天谴!”赵羽一拳打在桌子上,杯子晃了三晃。楚天佑走上前,拿起杯子,倒上水,递到赵羽眼前。   “王爷还是消消气。那种人,怎值得为他坏了我们的兴致。”柔声的话语,带着奇异的安抚人的力量,让赵羽安静下来。叹口气,喝掉杯中的水。   “王爷的钱还没有散完吧。”楚天佑笑吟吟问出。   赵羽摇摇头,苦笑:“还是被你看出来了,有那么失败吗?”   楚天佑正色道:“王爷心怀慈爱之心,只是你身为王爷,所能救助之人有限,若有一日~~~”不等天佑说完,赵羽接着道:“若有一日,本王称帝,便可救助这天下之人。天佑,你是想告诉我这句话吗?”   楚天佑点头。   “天佑,你以为我不想?我就安安心心做个被人指责只知玩乐的王爷?我想,我也想有朝一日君临天下,看尽江山繁华。可惜,我不能。”说到最后,竟是无尽的伤感。   楚天佑只是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听着。   赵羽静静想着自己的心事,然后,拉住天佑的手,来到卧室。   “天佑,今日赵羽只问你一句话:这天下,你究竟想不想要?”   楚天佑笑着看着眼前这个无不认真的男人。就在初见时,自己执着的想要送他一个天下,如今,他竟然反过来问自己,想不想要这个天下。   “天下,自然是人人想要的,怎么,王爷不感兴趣?”   “天佑,你既想要,我便送一个天下给你!”即使为此,我会付出心痛一生的代价。可惜,那时的赵羽不知道,所谓心痛,是那种失去了心爱之人的,无边的,绝望的,无处倾诉,却足以把人逼疯的痛。只是尝了一次,便永生不会碰触。多少年以后,身为皇帝的赵羽,终于品尝到了这种痛楚,却只有无声痛苦,失去了心爱之人,他已经连痛,都无法明确感知了。   “天佑,相信我,我赵羽一定会做到的。”   楚天佑微笑点点头,这是第一次,有人想要送他东西。   二人在此聊得正欢,就听到门外,赵羽的贴身太监传话,皇宫里的宴席开始了,皇帝传话,要英睿王前去。赵羽万般无奈之下,换了衣服,来到宫中。对于这种宴会,赵羽没有丝毫的兴趣可言。所以宴会开到一半,赵羽便偷偷溜了出来,带着楚天佑继续逛街。一路之上,二人走走停停倒也有趣,来到一家成衣店,一件衣服吸引了赵羽的兴趣。   一件很华丽的紫色衣衫,通体以紫色为主,却偏偏在心头和衣领袖口处绣上了几朵艳丽的梅花。本来白衣傲骨的梅花,在金色的光芒下,偏偏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媚。紫衣之上,还有许多复杂的花纹,让整件衣服显得神秘而诱人。赵羽突然想道自己初见楚天佑时,他亦是一袭紫衣,高贵如天上的谪仙,于是就想看到这件衣服穿在楚天佑身上的样子。伸手取衣服,却感受到了有阻力传来。侧头,惊讶的看到异国太子萧天堑和自家太子赵文同时扯着衣服的一角。   “赵羽见过太子哥哥。这个时候,太子怎会在此?”   “九弟,是萧太子说闷了,要来街上逛逛,看看京城的繁华。所以,本宫就陪着出来了。”   “九王爷,天佑呢?”一直东张西望的萧天堑问道。   赵羽听着那声“天佑”,异常的烦闷,碍于礼节,回到:“不知。”   萧天堑笑的一脸邪魅:“本太子看上了这件衣服,想要送给天佑做礼物。”   “可惜啊,本王也看上了,本王看上的东西,绝不撒手。”赵羽针锋相对。赵文则在一旁,不置一词。   “出了何事?”有人声如玉石,打破寂寞。三人回头,就见楚天佑安安静静立于门边。夜晚的华灯初上,璀璨了世人的眼。灯光下的楚天佑,愈发的迷人。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赵文走上前,轻轻摘下衣服,“天佑,这件衣服我们三人都看中了,你可要试一下?”   楚天佑微微侧头,看着衣服而后展颜一笑,他这一笑,直叫天下万千粉黛亦无颜色。“我以为是什么,原来几位争来争去,不过是件衣服。”天佑虽是如此说,依旧拿起衣服,自己换了下来。三人在门外静等,即听到门帘轻响,转身,却忘了言语。门帘处转出来的少年,叫人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呢?他是如此的漂亮,他的容颜胜过江南三月的所有春光,看的叫人心中安逸,偏偏又有一种无声的冷漠在他的周身散发出来,叫人不敢接近。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完美的融合在他的身上,构成了独特的楚天佑。   “怎么。衣服不好吗?”楚天佑见他三人愣住,问道。   赵文呵呵笑着,“好看至极。”言罢随手丢下一张银票,“这件衣服,我要了。”如此,天佑,你可要收下我赵文的礼物啊。楚天佑果然笑道:“多谢太子的厚爱,天佑便收下了。”楚天佑的爽快,让赵文莫名心动,长久的宫廷生活里,习惯了尔虞我诈,习惯了步步为营,习惯了玩弄心计,习惯了虚伪客套,如今有一个人,就这样站在你的面前,毫无掩饰的告诉你,他喜欢你送的礼物,焉得不动心?   这边,楚天佑收好衣服,说道:“王爷,我们回去吧。”赵羽微笑牵起楚天佑的手,离开。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朝,皇帝接见异国使臣,太子萧天堑回到:“陛下,本国此次前来是真心实意想要和找过搞好关系,两国可以开通边境,进行贸易。另外,我还有一个请求。”   “本太子想要求得楚天佑一人,若可得到他,异国即刻俯首称臣,每年奉上白银十万,良驹千匹,并从此永不侵犯赵国。”   “还希望陛下恩准。”这里,萧天堑的声音刚刚落下,那边,已经有声音响起。   “父皇,绝不可以!”一致的话语,一致的步伐,竟然是九王爷赵羽和太子赵文。   赵文继续:“父皇,这个楚天佑乃是天纵奇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奇门遁甲无一不通。如此人物,万万不可。”   赵羽继续帮腔:“是的,楚天佑此人乃是百年难得一见奇才,仅有十三岁,但他的学问,却可以当得起天下第一的名号。”   “既然如此,他可以得到朕两个儿子的欣赏,也是一代奇才。萧太子,你的请求,朕不能答应。”   萧天堑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只说了一句:“既然如此,本太子想要的东西,只有自己争取了。”言罢转身,径直出去。   正午,王府内,赵羽“啪”的一声拍断了眼前的筷子。勃然大怒。   “什么东西,竟然敢打天佑的主意!”赵羽生气大喊。   楚天佑摇头,“王爷,先消消气。我有话和你说。”   赵羽深呼吸几下:“天佑,有什么事就说吧。”   “王爷,我必须回落梅山庄。因为,那里需要我。”赵羽一时说不出话来。其实,他曾无数次的想过,两人因为身份的不同,难免分离,一个居庙堂之高,一个处江湖之远。但是,如此没有防备,赵羽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天佑,能不走吗?”赵羽问的小心翼翼。   楚天佑摇头:“王爷,这件事因我而起,唯有我回落梅山庄,才可解决此事。”   “天佑,究竟何事,定要你亲自出面?”   “数十江湖帮派围攻落梅山庄,我必须回去。”赵羽苦笑,   “天佑,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赵羽根本没有希望天佑会回答。   “等到事情结束,我就会回来。”赵羽无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些事,何时才可了?   “王爷放心,我会留下青墨,他知道我在哪,有事找他就好。”   这天,京城郊外,有人踏马而去,留下赵羽一人遥遥相望。   “王爷,公子走远了,我们回吧。”赵文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劝说。他可以看出,自家王爷现在很不高兴。赵羽直直看着眼前消失的黑点,无精打采:“赵文,我们回府吧,看来,我们都需要继续努力了。天佑那里忙,你去命人作件金丝护身软甲,令青墨给天佑送去。”   从此之后,赵羽的日子过得无比清闲,白天依旧学习,依旧玩乐。可是,江湖之上,却是风波渐起,汹涌暗流。 作者有话要说:     ☆、解除危机   江南古镇,有人打马走过。惊落了一树春光烂漫。   “公子,前面就是客栈了,我们是否要歇息一下。”马上,一个乖巧灵透的少年问着前方白衣白马的主人。   “小年,我们必须赶时间。两天前,山庄来信,他们已经交手了。”来人正是急急赶回的楚天佑。“接连赶了几天路,小年你也累了吧?这样,你先在客栈中休息一晚,第二天再赶回来。”楚天佑体贴的说道。对于这个一直跟着自己的小童,楚天佑还是关心的。当年的楚天佑只有七岁,外出看别人执行任务时,救下了将要被人杀死的蒋小年。从此,蒋小年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小年怎敢如此?公子,我们还是快赶路吧,老爷那里一定很危急了。”蒋小年很快的回答。   两人不再说话,连忙赶路。   事实上,落梅山庄的情况已经很危急了。当初,楚天佑为报仇,连杀数十名江湖有名门派的掌门人。因为,他们在当年都曾收过司马浩云的重金,接下杀害楚天佑的单子。杀了他们之后,楚天佑都会留下“落梅七少”的名号。因此,落梅七少名声大震的同时,也和这些门派结下了仇。再加上这几年落梅山庄发展着实迅速,手下高手如云,隐隐有天下第一的架势。也着实让他们不安。因此,这些门派联手,以铲除江湖祸害的名义除掉落梅山庄。   两天前,他们在庄内叛徒的出卖下,攻下了山外的防线,攻进了山庄。庄主问天率众苦苦支撑,同时发出紧急号召,召楚天佑回庄。现在,问天和众人躲在山后的别庄内。庄外,情况危急。   庄外众人纷乱不已,都吵着攻进庄内,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第一个进去,那意味着死亡。很突然的,所有人住了声。因为,门板上钉着七颗梅花钉,呈北斗七星状分布。梅花。七钉。落梅七少。所有人安安静静,等着那个成为传奇的人。   “诸位既然来此,晚生便借诸位的性命一用,如何?”有人白衣银铠,静静立在墙头。众人耳中听见的是世间难得的妙音,眼见得是世间难寻的绝代风华,但所有人,不寒而栗。半晌,有人壮胆,   “楚天佑,你无故杀害诸位掌门人,我们来~~~”   “便是要取我的性命,对吗?”楚天佑不等来人说完,接道。“不过,你们也要有这种本事才行。”说话间,手起剑落,众人只觉的眼前一花,说话之人已经倒地不起。好快的剑!众人甚至未曾看到他的剑。   “如何?现在你们还是要取我的性命吗?”他只是站在那里,甚至连眼角都未曾动一下,所有人却不敢动一步。如是就此放弃,确实丢了众人的脸,日后,诸门派的的脸面将要放在那里?若是不放弃,胜算并不大。有人出头:   “楚天佑,不要以为你的武功高强我们就不敢动你。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过十几岁的孩子,本事再大,难道敌得过这么多人联手?今天,就要让你知道狂妄的代价!”   楚天佑冷眼看着说话的人。这人是江湖上颇有名望的青龙帮的帮主。楚天佑冷笑,此人表面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这一番话却是堵了众人的退路。若不答应,便是承认自己被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吓住了,到时可是要贻笑天下的。若答应,就要和众人一起,联手对付楚天佑,并无一人可以逃脱。 此人这样说,无非是想要赌一把,若赢,便是自己的功劳,到时连青龙帮的地位都要高一级,若输,大家一起丢脸,谁也不会再提及此事。怎样算都是对自己有利的。不过,若是真的联起手,楚天佑还是很头疼的。无奈的摇摇头,“既然你们打算送死,我也不拦你们,现在你们出手吧。”   对于这场楚天佑独战数十江湖掌门的战役,无数人想要知道内情。但所有的亲历者都闭口不谈。众人只知道,数十掌门人是被人抬回家的。自此之后,江湖人言及楚天佑,所有人都是恭恭敬敬的一声“楚公子”,眼里是难以抹去的尊敬和畏惧。自此,落梅山庄稳占天下第一庄的威名,楚天佑振臂一呼,自会有从者如云。   落梅山庄主室内,仆人来来往往,收拾凌乱不堪的家。   “父亲,您先坐下,我为您疗伤。”见到楚天佑前来,仆人施礼后,纷纷退下。   问天任由楚天佑服侍自己,为自己疗伤。自己一生无子,便认下了几个儿子,所认的十个儿子中,唯有第七子楚天佑深的自己的心,而楚天佑也着实将自己视为父亲,自幼服侍在自己的身旁,平时端茶送水,病时便衣不解带,尽心照顾。更难得的是,他自己勤学好问,又是练武奇才,所以短短几年,不但学尽了庄内的功夫,又自创了一套流风剑法。其剑法犹如行云流水,没有固定套路,灵活善变一如他的主人。后来,天佑年纪渐长,便让他跟在别人的身后在实践中学习充实自己。终于在他十一岁那年,他用幼稚的声音告诉自己,他要报仇。于是,任他数月之内,连杀数十掌门人,留下“落梅七少”的名声。任落梅山庄与众人结下仇恨。再后来,京中的信使飘然而至,带来了司马浩天的消息,让他回京。   当时,楚天佑接过信后,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看了三遍,然后烧掉。对一直沉默的问天说道:   “生我者父母,养我者义父。无论何时,落梅山庄永远是我的家,只要父亲一句话,便是天涯海角,楚天佑定然赶回来。”就是这句话,让一辈子在腥风血雨中摸爬滚打的问天红了眼。后来,形势危急,便令人传信唤回了楚天佑,多亏了他及时赶到,救下众人。   现在,楚天佑正在专心为他治伤,问天明显感觉到了他的疲惫。   “天儿,若是累了,便去休息吧。我自己来就好。”楚天佑摇头,“父亲,这次你受的伤不轻,最近几日,莫动真气。我已经派人守在你的周围,你安心养伤就好。”言罢,楚天佑闭上眼,专心治伤。着实累了,问天就不知不觉睡着了。楚天佑为他盖好被子,轻手轻脚走出卧室。深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略略有些放松。忽然想起出发时赵羽牵着自己的手一句一句叮咛,事无巨细,一一说道。临了,换不忘拼命嘱咐:“待事情一完,定要写封信回来,好叫我安心。”一念及此,楚天佑展颜一笑,转身走到书房,写起了书信。   自楚天佑离开的第五日,赵羽就一遍又一遍的问管家,可有楚天佑的信?这里的赵羽等的异常辛苦,本想派青墨前去探看情况,又怕惹他分心,只好等着。这日,下了朝,刚刚出轿,管家上前:“王爷,楚公子来信了。”   “真的?!信在哪?快快给我。”   不等管家奉上,便在管家的手中夺过来,当时读了起来。信很简单,薄薄的一张纸,几个清秀但不失风骨的字:   一切安好,勿念。   只这几个字,着实令赵羽开心半天。拿了信,笑呵呵的走向书房。展开纸,把满腹的思念与关心写在纸上。   五天后,楚天佑接过厚厚的信封,有些惊讶。展开,却是密密麻麻的七张纸。楚天佑耐下心,一字一句的读。于是,楚天佑知道了王府的花园里开了几朵花,赵羽闲来无事,就给花起了名字,具是府里下人的名字。管家的小孙子也来到了王府里,见到赵羽的第一眼就哭了。赵羽不顾孩子哭得厉害,硬是抱在怀里,结果孩子抹了赵羽一身的口水。还知道了赵羽逛街时,买下了一个小奴仆,就跟在赵海的身边学习。离开这段时间的事,赵羽一字一句都写给了楚天佑。然后,在信的最后,赵羽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下次写信时,定要同自己一般事无巨细,样样汇报!   楚天佑叹口气,多年的杀手生活,让他养成了孤独自傲的性格,根本未曾给别人写过信。当时,自己提着笔,可是久久未曾落下一字。好容易想起要报平安,才写下几个字。把信放在一边,接着处理大大小小各种琐事。   整整半年,两人就这样依靠书信传达彼此的想法,虽然楚天佑的信一如既往的短小,但赵羽会仔细的收起来,面带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狼烟渐起   城之中,最近两年间,兴起了一家酒楼,名字很俗,醉仙楼。名字虽俗,菜品绝对可称一流。因此自开业之日起,便宾客盈门。醉仙楼在三楼设有一间单独的雅舍,但没有一个人可以进去。就算你的钱多的可以买下酒楼,就算你手中的官职大的可以下令杀尽酒楼的人,你依旧无法进入。除非,得到酒楼主人的许可。酒楼的主人,却无一人见得。   这日,赵羽来到酒楼,自己一人喝着闷酒。表面上的赵羽依旧万事无忧,其实他心里还是很乱的。细细算来,上次送出的信,昨日就应该收到回信的,不知为何拖到现在。也不知天佑那里究竟怎样了。虽然在信中,楚天佑一直称说无事,但赵羽不信。一直记挂着他,“天佑生性散漫,不会照顾自己,也不知饭菜是否可口?一直在江湖上奔波,千万别受伤才好。天佑的身子是受不得伤的,否则,那血,很难止住的。”一念至此,忽的想起来,那年在王府的后花园里,两人比试剑法,渐渐地赵羽控制不住自己的力度,楚天佑不防下,手背被赵羽的剑气所伤。狰狞的伤口,不停地流血。无论请了多少大夫,鲜血竟是止不住的!也是那时,赵羽才知道,楚天佑体质特殊,也许是生来在娘胎里带来的病,他的皮肤愈合很慢,很难。对别人而言,一个小小的伤口,甚至可以任其自行愈合,对楚天佑而言,也是一个很难愈合的伤口,即便愈合,也有随时开裂的危险。因此,楚天佑一直异常小心,决不让自己受一丝伤。也是因此,才更加坚定了他修炼武功,成就绝世奇功的决心。   赵羽心思百转千回,一心只在楚天佑的身上,丝毫未曾觉出身旁多了一人。那人缓缓开口:   “九弟好兴致,自己来此享福,也不告诉本殿一声。”赵羽回神,见自家大哥轻泯茶水,一脸悠闲自得。   “原来是大哥!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大哥来此,有何事?”   “九弟,大哥来此,是为了和九弟讨一个人。”   “大哥何必如此见外,我府中的人,大哥只要派人吩咐一声,谁敢不听?”   “九弟,大哥此来是为了天佑。”赵文一句话,惊回了赵羽全部心思。   “大哥此来竟是为了天佑?大哥要讨之人竟是天佑?”赵羽有点不可思议。   赵文点点头,随即苦笑:“九弟,我知道你不会答应,但是还有一丝希望,我还是会问的。”   “九弟,我也知道天佑不在。那等天佑回来时,我们问问他好不好?”   “九弟,我知道你舍不得天佑,可我也不想就此放弃。”   “······”   赵羽已经听不到赵文在说什么了。直觉告诉他,楚天佑会答应。一时之间,万般思绪萦绕在心头,一想到楚天佑会离开自己,心口竟然微微地疼。赵羽只是在这里出神,赵文则一直静静的等着。一时,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整个二楼都空了。   有人站在楼梯处,笑着说道:“二位的茶水都凉了,怎能不叫人来换一下?”   熟悉的话语,熟悉的声音,二人微微怔住。想不到,二人刚刚还在谈论的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眼前。   赵羽看着楚天佑,短短半年未见,人是出落的越发飘逸俊美,周身的气度内敛,减少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多了几分可亲。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显示主人的成长,略微有些消瘦的身形,显示主人最近的劳累。其实,楚天佑的变化很细微,但是因为赵羽在乎,所以他一丝一毫的变化,赵羽都看在眼里。   赵文眼里的楚天佑是没有变的,俊美的面容让人见之不忘,依旧的眉目如画,依旧的动人心魄。一时之间,二人的心思全都放在楚天佑身上,到底还是楚天佑唤来了人,换了茶水,另置一桌菜肴。   “天佑,我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赵文放下茶杯,先发制人。   “殿下有事,但说无妨。”楚天佑虽是如此说,却眼睛含笑,直直看着赵羽。   赵文深吸一口气,开口:“天佑,从此后,你来做我的太子舍人如何?”   楚天佑看着赵羽紧张的神情,开口:“殿下,人各有志。楚天佑不愿跟着太子出入庙堂,拜相封侯。却喜欢跟着九王爷看尽人间的美景。”明明白白的拒绝,赵文苦了脸。楚天佑接着开口:“素闻太子府的歌姬紫燕,美貌无双,一舞倾城。若殿下不嫌弃,天佑可否一睹芳容?”   赵文只是怔了怔,下意识回答:“当然可以,若天佑喜欢,便送与天佑了。”   “大哥说笑了,太子府的人,天佑怎敢打主意?”赵羽微微一笑,截下了赵文的话。   既然结果已经出来,赵文托辞有事,离开了。偌大的二楼,仅剩两个人,相对无言。   “天佑,我们还是回府吧。这里究竟还是不便。”于是习惯性的牵着楚天佑的手,离开了。   王府内,书房中,赵羽笑呵呵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玉佩,温润的手感,上好的色泽,虎形的花纹,细细的篆刻着一个“羽”字,赵羽认得,这种玉,唯有京城的聚宝坊有,价值千金:“难得天佑还记得本王的生日。这份礼物,本王一定好好收着。”   “王爷看得上,天佑便高兴了。不过,我还有一份礼物,就不知王爷肯不肯收了。”   赵羽眼神疑惑,看向楚天佑。楚天佑走到案前,执笔书写。少顷,笔落。将一方手帕递于赵羽。密密麻麻,皆是人名。   “王爷,我此次回来,带来杀手百名,他们除了武功高之外,个人有擅长的本领。不知王爷可以留下他们吗?”赵羽见四下无人,问:“天佑,给我一个理由,让我留下他们的理由。”   “因为,王爷若想送我一个天下,就要有自己力量。一个绝对忠于你的力量。纵然有一天,你不再是赵氏王朝的王爷,你依旧呼风唤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赵羽紧紧盯着楚天佑,然后就笑了,笑得无比温暖。终于有一个人,肯留在自己的身边,要陪自己走完这一路的血雨腥风。此时的赵羽无法想象,这支只有百名的组织,将会带给自己怎样的震撼。   三天后,楚天佑准时出现在太子府的门外,门外众人想来是接到命令,一见楚天佑,连忙引到院内。接着就有人奉上夏茶,又跟来数名伺候之人。楚天佑安静的等在客厅里,等到茶水添了几回,终于见到归府的赵文。赵文一见楚天佑,即刻笑的开心,“天佑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既然能来,便在我这里住几日,也算我的一番心意。“楚天佑点头应下,便在太子府内住了下来。   早朝,楚天佑是没有资格的,因此每到早朝时间,楚天佑都会在街上随意逛。这日,楚天佑刚刚出了门,就被王府门前的算命摊吸引了,准确的说,是一句话:江湖人,江湖心,算尽天下心。楚天佑轻笑,好大的口气!于是,径直来到摊子前。   “这位公子,您要算什么事?”   “你的命运。”楚天佑慵懒的开着口,尽量装出一副纨绔公子的模样。同时悄悄打量眼前的人。只见来人身形微胖,五官长得倒也端正,只是歪戴着一顶帽子,手里摇着一把小小的羽毛扇,甚是滑稽。那人则是低着头,良久才说:   “在下丁五味,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府中   “在下丁五味,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这下楚天佑倒是一怔。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自己却是不曾见过他。也许明了楚天佑心中的疑问,那人抬起头,直直盯着楚天佑:   “公子,家师曾有言。若日后有人算我的命运,那人便是我丁五味倾尽毕生精力要辅佐,要忠心跟随的人。如有违抗,天诛地灭!”   楚天佑点头表示知道,想了想,又问:“敢问家师是哪位前辈?”   “公子,家师乃是前任国师风天。”楚天佑闻言挑眉。   赵氏王朝自开国以来,每位帝王的手下都有一名国师,住持祭祀封禅事宜。到了赵毅这里,国师风天还懂得算命,当年年轻的风天于市井中碰到了还是太子的赵毅,并从此一直跟随着他。但是因为泄露天机过多,三十岁时死于家中,容颜衰老,竟如耄耋老人。已经是皇帝的赵毅感念风天忠心护主多年,并且为了国家的长生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为抵押,因此下令在他赵毅有生之年决不再有国师。此言一出,举世哗然,但是赵毅凭借自己多年的力量,终究压下此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风天过世已经十数载,期间从未听过有弟子一事。”楚天佑毫不客气的问。   丁五味笑的一脸感伤:“我从小便时孤儿,幸得师傅救助,才活了下来。师傅临走前,将其毕生经验编写成册交付于我,令我自学。本以为师傅又是郊游名山,我只要等等就好,或许三个月后,师傅就出现了。谁知,我等来的是师傅最后一封信。信中,师傅告诫我,令我藏在山中苦读,直到二十岁才可出山。我出山不过三个月,就见到了主子。”   楚天佑笑笑,“丁五味,我选择相信你。你先在此呆着,若有人手持玉佩来问,你就跟着他。”说完后,楚天佑就走了。   等到楚天佑回来已经接近中午,被告知皇帝也在,正和太子在书房内。隐隐的,楚天佑觉得不对。自己在九王爷的府里这么久,从未见皇帝。如今。自己在太子府中不过短短数天,皇帝就已多次来太子府中,虽说多为训斥,究竟还是见到人了。楚天佑慢慢踱步,不觉来到了卧室。扶头沉思,脑中灵光一闪,找到了事情的关键所在。   第二天,待到赵文下朝回来,楚天佑找到赵文。   “太子,在下已经打搅多时,是时候回去了。特此来向您告辞,多谢您多日的款待,天佑很尽兴。”赵文看自己面前温柔而笑,和煦如春风过境的人,自己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这几日,再忙再累,每晚定是要抽出时间陪他下盘棋,其实身为太子自己是没有时间在此等事上下功夫的,因此棋艺一般,但每每看着他眼中因为赢棋而展现的风采,就算自己输得一塌糊涂也是很开心的。白天自己有事,也会找几个老奴陪他逛遍京城,万千珍馐,但凡他看中的,毫不犹豫买下来。因此,楚天佑在府中的几日,自己可是拿出了万般手段令他开心,这样的人,就应该捧在手心里小心呵护。   “天佑要走,我也不拦着,天佑能答应我再陪我吃一顿晚饭吗?”赵文小心翼翼的问。   “当然可以!这是天佑的荣幸。”   夜晚,楚天佑来到事先约好的凉亭中,就见赵文已经在等着自己了。   “不好意思,天佑来晚了。”   “是我特意早来了,天佑快坐下吧!夜晚风大。”赵文一边说,一边拉过楚天佑安排他坐下,又接过侍女手中的披风,为他披上,端详一会,满意点头。又接过酒杯,为楚天佑添满。夜晚凉风习习,不知赵文说的什么,竟引得楚天佑笑出了声。赵文又举杯,“天佑,喝了这杯,我们就回吧!”楚天佑抬头饮下,白皙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平添了几分温润儒雅。还待说话,却是醉在了酒桌上。赵文放下酒杯,自言自语:“天佑,我虽对你下药,却不会怎样,你就安心陪我最后一晚吧!”说完抱起楚天佑,径自来到卧室内。赵文亲自为他脱鞋除衣,服侍他睡下。看着他安静的睡颜,褪去了白日的冷漠疏离,带着一丝幼稚,惹人怜爱。   “天佑,你可知我赵文爱上了你。那日书院外见到你,高贵圣洁如天上的谪仙,从此再也不能忘记。我真羡慕九弟,日日陪着你。我知道,九弟比我强很多,他比我好,比我聪明,比我更能讨你欢心。天佑,你等我好不好,等我真正接过皇位,我就以这天下为聘礼,娶你做我的皇后好不好?到时,我一定会倾尽天下之力对你好。我知道我很笨,但我会一直努力的,等我好不好?”   轻轻抚上他的脸,温柔的像要溺出水来。随后脱衣,同样睡在榻内,将楚天佑揽在怀里,轻轻地吻上他的额头,闻着怀中人淡淡的冷香,安心睡下。等到第二天楚天佑醒来时,天已大亮。接着就有几名仆人前来服侍。吃过早饭,管家走上前:   “楚公子,一切已经安排好了,您随时可以启程。”   “管家麻烦您了,天佑这就走。”说着起身,来到府外,却见赵羽府内的人都到了。赵海走上前,   “公子,王爷吩咐让我来接您。说是多日未见,心中想念的紧,要您快回府。”然后恭敬的将人扶上马车,一路疾驰。   不多时来到府前,掀帘下车,自己却被人抱起,楚天佑无奈的说:“九王爷,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车我自己可以,您先放下我,”赵羽不管不顾,“天佑别说话,让我好好看看你。”然后将人放下,仔仔细细打量起来。良久松口气。“还好,不仅没有瘦,还胖了一些。”楚天佑摇摇头,笑的一脸无奈。不过,看着眼前的人,楚天佑的心情格外好。那人斜飞的剑眉,张扬而霸道。俊颜英挺,高傲冷漠的模样是外人的,是他们眼中的九王爷。对自己。他是那个温柔和蔼的赵羽,一直对自己无限宽容的赵羽。清晨的阳光打在二人的身上,无比温暖安心。   英睿王府的后花园里,赵羽斜倚着树,整个人散漫不羁,看上去无比颓唐,其实,他正在思考如何带楚天佑出去玩,回来这几日,楚天佑一直在房内读书,赵羽怕闷坏了他,一直换着花样逗他开心。可惜,安稳的日子随着皇帝的一纸诏令结束了。   赵羽一直都记得这个日子,这个可以在他生命中成为转折点的日子。那天下了早朝,赵羽一如既往踱着悠闲的步子回到王府,心中一直在为楚天佑答应自己外出游山而开心。正在书房中盘算要带点什么东西才合适,就听到门外叽叽喳喳的声音,然后就见自家管家跑进来:“王爷,圣上有口语,请您即刻回宫。有要紧事!”赵羽虽不解,还是按照圣旨中的话去坐。等到赵羽万分着急赶到时,只有皇帝赵毅和太子赵文。   赵毅江一封信交给赵羽,赵羽一目十行,渐渐苦笑。   这封书信来自异国,其实内容很简单:太子殿下看中了楚天佑,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一是交出楚天佑,异国愿意俯首称臣。二是同九王爷在战场上一决胜负!赢者便是勇士,才有资格拥有楚天佑。   赵毅看着面色不善的两个儿子,心下便明了了,开口道:   “现在还不是和他们动手的时候,所以朕决定送楚天佑去异国,换来一时和平。”   然后便是长久的寂静,也不知过了多久赵羽忽然跪地:“父王,儿臣愿意同异国一战,求父皇放过天佑。”   赵文亦跪地:“儿臣求父皇放过天佑。”   “混账,你们竟为了一个男人置天下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罔顾国力,想要生生拖垮赵国吗?”   赵羽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直直问:“父皇,您不会真的以为交出楚天佑就万事大吉吧?” 作者有话要说:     ☆、奔赴沙场   “父皇,您不会真的以为交出楚天佑就万事大吉吧?”   赵毅看向赵羽,示意他接着说。赵羽叹口气;“父皇,且不论这异国此次是何种心思。单说近年来,我们与异国边境驻扎的军队交手已经不下百次,每次都是异国挑起争端,且异国经过百年的修养国力大增,现任太子萧天堑野心勃勃,一直想要吞并中原,独霸天下。此次不过是想找个借口,若不去应战,才是真的丢了我国的脸。更何况,父皇,儿臣想要拼一下,以此来证明,儿臣是强者,可以保护心爱之人。”赵毅毫不意外他可以说出此话,世间也只有他的九儿子赵羽,可以如此光明正大的告诉自己,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   赵毅叹口气,“小羽,你说的话我都懂,可是我真的不想让你征战沙场。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从来都不是个玩笑。经此一役,赵国又有多少儿郎战死沙场。”赵毅一直都记得,那年战火纷飞的沙场,有人握着自己的手,要自己立下绝不开战端的誓言。而今,自己为她登上帝位,那人却已走远。带走自己最后的温暖。   赵羽看着赵毅眼中的哀痛,无谓的笑了:“父皇,相信儿臣吧,这一战,儿臣为了自己也要胜利,我赵羽看上的人,没有人能拿走。”虽是对赵毅说的,可是眼角一直瞥向赵文,笑的雍容华贵。一直低头听着的赵文也笑了。   当赵羽回到王府时,已是傍晚,就见楚天佑正坐在那里等着自己,不由心情大好,笑着问道:   “天佑,下午一直在看书吗?”   楚天佑抬起头,温柔的笑了:“是啊,一直都在。”   赵羽坐下,接过楚天佑递来的茶水,思量半晌:“天佑,有件事要告诉你。”赵羽一顿,思考接下来的话,却不料楚天佑先开口:“我知道,王爷是想告诉我打仗一事吧!”赵羽干脆点头。“所以,我才自作主张,将你托福给太子,我相信,他会照顾好你。”话虽如此,赵羽心里可不是一般的难受,最后加了一句:“天佑,你一定要等我。”等我,等我回来告诉你,我有多爱你,等我,等我回来,以天下为己礼,换你真心一笑。   楚天佑摇头,“王爷,天佑不会答应的。我会随你镇守边疆。”   赵羽立即否定:“边疆苦寒之地,对你身体不好。你也没有任何的官职,没有理由留在军中。更何况,那萧天堑亦非善类,又在打你的主意,所以,你最好留在京城,等我回来。”   “王爷,天佑虽小,但你别忘了,天佑亦是男儿,也想建功立业,报效国家。更何况,此次战役,表面上的理由是由我引起的,我应该对此次战争负责。”楚天佑目光坚定望向赵羽,带着毫不妥协的意味。那一瞬间的风华,乱了赵羽的心神,那一贯的坚持,化了赵羽的固执,良久,赵羽轻不可闻说:“好吧。”   接下来的几天里,赵羽早出晚归。每日窝在御书房商讨对策。楚天佑亦是如此,每天穿梭于各种场合,收集情报,处理走后事宜。知道出征前一晚,两人才在一起用餐。赵羽心疼的看着楚天佑又消瘦的脸庞,不停地为他布菜,楚天佑只是微微点头,毫不犹豫的吃下。这一刻,赵羽真想让时间停留,就这样和他一起相伴终老。   等到楚天佑洗浴完毕,想要早早睡下之时,听到有人敲门,然后就是无比熟悉嗓音:“天佑,可是睡下了?”   “九王爷请进。”   赵羽推门,就见到楚天佑只是穿着一身月白里衣,勾勒出美好的身形,刚刚沐浴过,半干的青丝垂在耳畔,少年俊美的面容沐浴在月光中,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王爷,夜深来此,可是府内出了何事?”   “天佑,今夜,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赵羽无比忐忑问完,心慌的厉害。   楚天佑微微挑眉,看着赵羽战战兢兢的样子,以及赵羽微红的脸,难得的笑了:“想不到,赵王爷竟然害怕,既然如此,还要委屈王爷了。”听着话语明显是答应了,赵羽松口气,笑呵呵抱来自己的枕头,准备安寝。   夜已深,赵羽却还在楚天佑耳边絮絮叨叨。楚天佑忍不住:“王爷,时间不早了,还是睡下吧。”赵羽开心一笑:“好啊,只要天佑肯开口说等我回家,我们便安寝。”楚天佑摇头:“好吧,我会等你回家的。”赵羽开心笑着,很快进入梦乡。在赵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家中男儿外出打仗,若有心爱的人对他说一句,我会等你回家,那么即使战死沙场,灵魂也回归来,一直陪在爱人身边。可惜,赵羽知道,楚天佑不知。多年后,登基为帝的赵羽谈起此事时,曾问:“天佑,若你知道有此风俗,你会说吗?”楚天佑微笑不答,其实,心里却说:痴儿,你只道我为你所骗,却不知楚天佑年纪虽小,却也是博览群书,此等小事,你当我真的不知。从此,两人的命运便纠缠在了一起,这一缠,便是生生世世。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让人看清了床上安睡的两人。赵羽醒了,侧身,看到眼前放大的俊颜,无比的满足。这是他的天佑啊!一个让他骄傲的存在。楚天佑也醒了。两人很有默契的洗漱,匆匆用过早饭,赶往军营。点将台上空空荡荡的,像在排斥一切,又像等待一人。赵羽一身玄衣铠甲,本就很高的身子越显得修长有力,精致的眉目微微上挑,目不斜视走过军队,然后飞身上了点将台,冷冷扫过台下,原本有些混乱的军队立时安静。赵羽开口,“我赵国的勇士们,有人侵犯我们领土。屠害我们百姓。现在我赵羽要带领大家奔赴沙场,要让所有人知道:犯我国土者,虽远必诛!”然后,赵羽喝下早已准备好的酒,摔碗,灌注内力,举剑长啸:“杀!杀!杀!”   小小的点兵站内,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声音:“杀!杀!杀!”这声音,彰显了那人绝世战神的威名,这声音,成为了赵国不屈的脊梁。多少年后,即使沧海幻化成桑田,所有人依旧记得,当年有人以十六年纪,率领三十万军队,奔赴沙场。所有人也记得,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护住自己心爱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亲临沙场   赵国边境,一片肃杀。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争,空气中满是血腥气息。大风无情刮过,卷起漫天的黄沙,呜呜的声音,像极了哭声。赵国边城泗州城头,一位中年将领负手而立,遥望着一切。宇文浩,赵国战神,手握国家三分之一的兵权,生平经历大小战争数百场,从来未曾失败过。只是现在的战神却是愁眉不展,心思重重。   “来人,去请宁军师,要快。”旁边的将士立刻赶去,不过一刻,人已到。   “将军,天海到了。不知将军有何事如此着急见我。”来人俊秀的面容上,隐隐有一丝肃杀之气。常年的沙场征战,虽见惯了生死,却仍旧染上了杀气,本来温和的面容,也让人望而生畏。   “天海,接到战报,援军十日之后便到。”   “这可是喜事啊,为何将军如此忧虑,莫不是来人有问题?”   宇文浩长叹一声,“天海啊,此次领军之人可是九王爷赵羽啊,你说,陛下怎可将军队交与一个纨绔子弟之手?竟然要我无条件听从他的命令!这可是战场,他以为是什么地方!由得他胡来!?”   宁天海无奈摇头,“将军,属下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千万不可有此等言论。卑职等知道您是一心为了赵国,毫无二心。可教有心人听取,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风波来。”   想当年,宇文浩胜利班师,皇帝出城十里迎接,又赐下美女珍宝无数,风头正足。夜晚赐宴,场景萎靡不堪。宇文浩当场请求尽快出资安抚烈士家属,有人出班奏曰征战已久,国库空虚,此事应过后再议。宇文浩出口一句:“想不到千万将士染血沙场,竟是为了护卫此等蠹虫,我为他们不值!”愤而离场。当晚宴席不欢而散。第二天,弹劾宇文浩的折子堆满龙案,幸而赵毅同宇文浩乃是一起长大的,很是了解他的脾气,将此事压了下去。不过,京城宇文浩着实呆不下去了,于是带着一班人马又回到了赵国边境,从此,再未踏过京城一步。   宇文浩摇头,无论如何,手里的兵权,他是不会交到一个十七岁的孩子手中的,除非,他死。或者,那个少年,值得他这样做。不过,宇文浩回忆起脑海中关于赵羽的一切信息,摇了摇头,这样一个只知玩乐的少年,唉······   另一边,赵羽正在营中例行检查。检查完最后一个帐篷,赵玉立刻奔到不远处的山区上,那里,有人在等他。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赵羽,楚天佑展颜一笑。如今随他行军数月,虽然辛苦,倒也心甘。每天见他不停地奔波,穿梭在各个帐篷中,与战士称兄道弟,毫无王爷的架子,看他名望越升越高,就莫名的心安。就像自己最心爱的玩具得到了所有人的赞赏,心里很满足,还有一丝骄傲。   “天佑,这里风大,快回去吧!”赵羽随手脱下自己的披风,披到楚天佑身上。   “王爷,先坐吧,我有事跟你说。”   “天佑啊,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喊我王爷,喊我赵羽即可。”赵羽虽是抱怨,依旧开心的坐下,歪头欣赏完美的侧脸。   楚天佑抽出一张纸,递到赵羽眼前,“王爷还是看看吧!”   赵羽接过,看后微微挑眉,苦笑:“天佑啊,不愧是赵国的战神,这话说得,还真是不给本王留一丝情面啊。”原来纸条上竟是宇文浩和宁天海在城楼上的对话,想不到,楚天佑的情报竟然快捷如斯!赵羽想到了什么,说:“天佑,幸亏本王不是同你作战,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楚天佑微微一笑,不置一词。   “天佑,看来本王要做点事改变本王在群众中的形象。否则,这人心何来,天下何来。”一句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竟叫人周身一冷。   楚天佑挑眉,斜眼看着赵羽,又似不信又似坚信,让人心痒。   第七日,宇文浩正在集合众人商议退敌之策,有人来报,援军到。众人火速出城,就见当先有人横刀立马,威风凌凌,浑身杀气,竟叫看到他的人心生畏惧,那种对死亡的畏惧。守城众将齐齐吸口冷气,唯有宇文浩安然久立。   “呵呵,绝杀,快回来,瞧你把别人吓成什么样了。”开口之人声音略微低沉,短短一句话,确有无尽的魅惑,自带三分疏离七分嘲弄,十分自信,听的人心头莫名起火。   宇文浩微微眯眼,心中确认,这是以危险的人。   绝杀收回身上的杀气,躬身后退,让身后之人现在众人面前。然后,毫不意外地引起了所有人的瞩目。斜飞的剑眉,带着三分英气,一分杀意。微微眯起眼中,带着无尽的嘲弄与讽刺扫过全场,霎时无声。英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如此精致的五官,仿佛天工雕琢,整个人拥在无尽的华贵气息中,就像神,带着俯瞰天下的霸气。在他的身后,百位战士昂首肃立,挺直的胸膛,泛着冷光的刀剑,有着横扫千军的威武。   宇文浩终于动了,这样的人,他真的是第一见到,这样的军队,他也是第一见到。   赵羽满意的看着眼前人的反应,脑海中回响着楚天佑的嘱咐,记住,你见他的第一面,一定要让他有所动容,最好,便是让他惊讶,诧异。这样,你就赢了第一步。   “宇文将军,你便是如此迎接本王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初上战场(重发)   “宇文将军,你便是如此迎接本王的吗?”。   还不待来人有何反应,赵羽自己下车。径直走到中军帐中,引来不少人窃窃私语。赵羽也只是微勾唇角,不作理会。中军帐里,正在召开赵羽来后第一次军事会议。虽说京城里,赵羽九王爷的名号响当当,不过,这是边境,这是军队,这里只有强者为尊。在这里,军功说明一切!本来就对赵羽有所不满有所担心的人,万万没有想到,赵羽竟然主动要求下去带队,不过也是有条件的:那就是每次军事会议赵羽必须到场。对此,大家没有异议。   赵羽带来的百人自然跟随他下到军营,赵羽带了五千人。很快,这五千人就发现,这个九王爷真的同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他们觉得,京城来的人,尤其是皇宫中的人,不给他们拖后腿就算好的了,谁知道,这个九王爷,每天会在他们集合之前站在训练场,会在他们训练时永远跑在他们前面。会在训练间歇和他们说说笑笑,会帮他们写家书,会帮他们上药。总之,他不像他们曾经想象的那样。但是,九王爷很严厉,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赵羽所带领的军队,训练任务最重,惩罚最严。但是,每次有军士受罚,旁边定有赵羽陪同受罚的身影。九王爷说了:“你们是我的士兵,你们有错,说明是我管理不严,我也应该受罚。”于是,九王爷一天又一天的瘦下去,那五千人一天又一天的努力,于是,终于有人会自豪地告诉他人:“我是九王爷的手下!”很快,第一次战争到了!   赵羽在军事会议上主动揽下先锋的任务,本来这次据报就是对方的一次小规模挑衅,所以衡量再三,大家就同意了。回军帐的路上,赵羽一直思考该怎样迎敌,就见到,自己带来的百人齐齐聚集在主帐外。有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到了!   赵羽连忙跨入帐内,就见有人素衣白冠,立于地图前那人未回身,只是开口说道:“王爷可是主动领下了先锋的任务?”赵羽笑的开心:“天佑,你怎来了?不是还有三天吗?”楚天佑回头笑答:“在来的路上我就收到情报了,就知道王爷定会如此,因此快马赶来。”赵羽开心又心疼,这一路上,不知又跑死几匹马。天佑啊,你让赵羽如何是好?楚天佑来此,帮着赵羽安排好一切后,便陪着赵羽下棋解乏。其实,赵羽的心里还是有一丝害怕的。毕竟,从来没有见过血流成河的真正场面,以前都是听过的,比不得亲身体验。   第二日,战场上弥漫的血腥气已经令赵羽身子不舒服了,那种鲜血溅在身上的感觉,温热的液体带着难言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一切的一切,令赵羽很不适。下意识的转向身边,依旧一身白衣的楚天佑,平日里,温润的眼眸闪着寒光,利剑出手,一剑数命。甚至,赵羽可以看见楚天佑嘴边的笑意,很冷,很邪。似是感应到什么,楚天佑回头,就见赵羽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眨眼一笑,驱马来到赵羽身边,收剑。   “王爷,楚某的性命就交给王爷了。”说的云淡风轻。   “天佑,你疯了!”   楚天佑散开身旁护卫的人,果真不动!赵羽顾不得许多,挥刀便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拼了性命,定要护的身边人的安全!渐渐地,赵羽放开了心中的不安感,刀砍在他人的身上,穿透肉体的声音,不再那么的令人害怕。一场战役下来,赵羽彻底杀红了眼!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嘴角的笑容,和他曾经在楚天佑脸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战后论功行赏,赵羽自然获得了众人的赞赏。来到自家军帐,就见楚天佑候在帐外:“王爷,可否陪楚某走一趟?”赵羽点头。二人来到后山,楚天佑望着远方的天空,静静开口:“我第一次杀人,是在七岁的时候。那时候,陪着义父出任务,义父就让人带着我在安全的地方看着。整个山庄三百五十口人,就这样在我的面前被杀。最后义父留下被打残的庄主,对我说,杀了他。留给我两把匕首,我永远记得那时候,他看我的眼神,有赍恨,有绝望,有嘲讽。那种感觉,那种眼神,让我连续一月晚上做恶梦。然后,我就拿着这两把匕首,杀了他。但是,他的鲜血喷在我的脸上,我想起了秦天哲死的时候,我抱着他的时候,也是一身的鲜血。再然后,我回去睡了整整一天。醒来,义父坐在我的床边,说了一句,好孩子,记住,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你。”楚天佑望着天空,有一瞬间的失神,继续说:“王爷,我醒来后,就开始拼命的练武。其实,我一直以为我能活下来,是因为有人为我安排好了一切,后来我才知道,我能活下来,是为了活着。”   这是赵羽第一次听说这种理论,在他的教育中,一个人活着,是为了效忠国家,准确的说,是为了皇家服务。楚天佑知道,便对赵羽说:“王爷,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说的话的。”赵羽,你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楚天佑会帮你,是因为你的眼睛,很清澈,很干净。因为你整个人,很阳光。让在黑暗冰冷中摸爬滚打了近十年的人,被融化,被温暖。干净之于污浊,阳光之于黑暗,永远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这也是楚天佑,第一次在他人面前第一次说起过往的事宜,话一开头,便再也止不住了,楚天佑想到了什么,苦笑道:“王爷,你知道吗?楚某有今天,拜我的诸位义兄所赐。那时候,因为我的武功在所有人之上,变成了他们眼中钉,皆欲除之而后快。于是他们在我的饭菜里下了药,虽保住一条命,但伤了根本,从此体虚畏寒。不过我也因祸得福。逼着我自己学了半年,成了江湖上有名的‘医药双圣’。然后,我就杀了他们,自己继承了落梅山庄。从此,我就再也不信任何人。”赵羽也只能苦笑,他知道,江湖,永远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杀机再现   这天,楚天佑一直在讲过去的事,多数的时间,是在楚天佑说,赵羽安心静听的情况下度过的。赵羽安安静静的听着,因为他知道,此时的楚天佑需要的是一个倾听的对象,将他埋在心里多年的往事说出来,没有理由,没有目的,只是想要说出来。直到皓月当空,银辉洒满大地,楚天佑疲惫的靠在赵羽的肩头,漫无目的环视四周。   “今天,是楚某失态了,让王爷见笑了。”   赵羽摇头,偷偷环上楚天佑的肩膀,安慰的拍拍:“天佑,赵羽怎会笑话你?”赵羽心疼还来不及。万万想不到,在我不在的岁月里,你竟受过诸般的苦难。老天,你既让我遇到天佑,为何不早些时候,我愿以我今生一半的的福祉,换他半生安宁。然后用我余生的福祉,换来与他共度余生的幸福。   京城,太子府。   赵文安安静静的坐在亭子当中,一壶酒,一盏琉璃杯,陪伴他的,只有清风明月。明日是旬休,不用早朝。难得自家父皇没有派人送来奏章,乐的偷得浮生半日闲。命人在亭中摆好酒席,自己消遣。很突然的就想起那日楚天佑在亭中醉酒的样子,思念愈发入骨。明明知道,自己身为储君,是万万动不得情的,可是,,不知在什么时候起,思念就像潮水,淹得人喘不过气来。这一次,怕是动了真心。可是自己到底喜欢他那里呢?若说是绝世容颜,自己自认见过的美人不在少数,绝不差于他。若说是那一颗玲珑的心,比他更会揣摩心思的人,更能懂自己的人也是见过的。现在想想,应该是他的眼睛吧,那么深沉,那么平静,单看一双眼睛,便有万千繁华过后的无尽苍凉之感,让人心生骇意,让人忘记他的年龄。这双眼睛,映不出任何人的身影,平静得就像千年寒冰,有其他在看你的时候,那种眼光,让人觉得在他的面前,任何的伪装都是无济于事的。这样的眼神,自己是见过的,是在自己的皇爷爷身上。楚天佑啊楚天佑,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啊!   赵文只顾自己乱想,不多时,就已喝光。竟是醉了,伏在桌上,不想起身。赵毅来的时候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没让下人通报,自己走上前,就见自己的儿子即便是醉了,也在嘟囔个不停,细细的听着,只有一个名字‘楚天佑’。赵毅不着痕迹的皱皱眉头,扶起自己醉的不省人事的儿子,来到卧室,简单嘱咐几句,快步走回御书房。   赵毅负手而立,低眉沉思良久,叹口气:“来人,去查一下,这个叫楚天佑的人是何来历!”   “属下领命。”   黑影一闪,便有数名暗卫离开。   赵毅再次感叹自己的失误。早知道,当初就该坚持将楚天佑送到异国,或者,寻个借口杀掉他,省的把自己的两个儿子牵扯进去。尤其是太子,竟对一个男人动了真心!赵羽也就罢了,毕竟他是万万不得继承王位的。既已如此,在战场上杀掉他也是可以的,毕竟刀剑无情,死个人不算什么的。更何况,是那样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三天后,御书房。赵毅正在批改奏折。黑影闪现。   “主上,请恕属下无能。”   “怎么?出了何事?”   “主上,我们查不到关于楚天佑的一切消息!”   “查不到?!”怎么可能!暗卫可是无数精英中挑选出来的最拔尖的人,怎会连一个小小的楚天佑也查不到?   “是的,关于楚天佑的一切资料都查不到。就连江湖上,号称‘万事通’的天机楼都没有他的资料。只知道他是相府的五公子,曾随一个道士云游数年,最近回家。也不知何故,相府也不认他的五公子地位,只是说他是远房亲戚,借住相府。”   赵毅皱眉,他记起来了,几年前,确实听闻相府的小公子夭折了,当初丞相可是悲痛至极啊!看来这个楚天佑,非杀不可了!   暗卫略微犹豫,开口:“主上,这个楚天佑的资料像是被人故意隐藏起来的。依属下来看,这人在江湖上的地位不低。”江湖是什么地方?那是卧虎藏龙的地方!一个人如果可以做到将自己的资料隐匿起来,其能力怎一个卓绝可以形容的!便不是至尊级的人物,也是可以呼风唤雨,说一不二的人物。暗卫一直记得,自己问起楚天佑这个人时,众人眼里一闪而过的戒备与杀意。   赵毅挥退暗卫,沉思良久。喊来人,低声在耳边嘱咐几句。   此时,千里之外的战场上,有人来到军营,指名要见楚天佑。赵羽接到报告时,正在地图前潜心研究。听闻有人要见楚天佑,剑眉微挑,问道:“怎样的一个人?”   传令的人回到:“来人容貌伟岸,天然一股气势,应该是很厉害的人物。”   “哦?是嘛?他是怎样说的。本王要听原话。”   “是,他说‘我今天来是为见我们家天佑的’。”   赵羽脸色一沉,那句‘我们家天佑’怎么听怎么不对,整整衣装,走出自己的营帐。笑着来到楚天佑帐前,挑帘走进,就见他正在安心读书。   “天佑,有人要见你,不知赵羽可有荣幸陪你走一遭?”   楚天佑笑着点头:“当然可以,有何不可?烦请王爷带路。”   跟随赵羽前来的卫兵怎么琢磨怎么觉得自家王爷的话那么奇怪呢?咦,到底是哪奇怪呢?等回神时,自家王爷已经走了很远了,连忙追上。   两人走到营外,就见有人负手而立,背影沉稳,却是自有一股气势。赵羽转过头,就见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楚天佑,眸中满是惊喜,常年淡漠的眼中终于起了一层波澜。心中霎时不是滋味,当时便喝到:“什么人!你······”未曾说出口的话语,被楚天佑一句“义父”挡在心中。   赵羽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暗自庆幸,还好自己的话未说完,否则得罪了义父事情就大了。赵羽很清楚问天在楚天佑心中的地位,因为问天在楚天佑最艰难的时候收留了他,交给他一身的武艺与一个强大的山庄,为了给他报仇,不惜与武林正派为敌。问天之于楚天佑,是他情感的寄托,楚天佑早已将他视为超越父亲的存在。   那人回头,因为常年习武的原因,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同样是一双饱经沧桑的双眼,多了几缕成熟的意味。赵羽不得不承认,这个问天,确是个人物。在看到楚天佑的那一刻,眼里闪过柔情,将楚天佑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满意点头:“天佑我儿,义父见你安全也就高兴了。”说着拍拍楚天佑的肩膀,将满腔的挂念放下心头。   “伯父,我们换是先回营帐吧。就让小王为您备酒洗尘。”   问天转身,扫了赵羽一眼,回道:“那就有劳王爷了!”   楚天佑迫不及待的拉着问天进入帐中,赵羽见楚天佑眼里满满的笑意,也开心地笑了,虽说天佑的身形与十七八岁的少年无异,行事颇为狠辣果决。对人冷漠无情。但是他终究换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渴望父母疼爱的孩子。连忙跟上,吩咐下人准备酒菜,自去找人了解情况,顺便讨好老人家欢心。以期在楚天佑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待到酒过三巡,问天开口:“天佑,最近小心一点。有人在江湖上打听你的身份。来者不善,怕是对你不利。”稍微一顿,在怀中掏出一个青玉小瓶,交到楚天佑的手上:   “天佑,这个是照你的吩咐专门治疗你身体的药,若真是不小心受伤,只要吃下一粒,便能让你的身体同常人无异,但是他们想破了脑袋,也没有达到你要的效果,药效只有三天,”   接着又掏出一个白玉小瓶,“这个是可以加速愈合伤口的药,将药抹在伤口处就行,但是最好不要用,因为······”   不等问天说完,赵羽皱眉问道:“既然可以快速愈合伤口,为何不用?”   问天叹口气:“因为这药药性太霸道,当初试药时,有人因为忍不住疼痛自杀了······”   赵羽傻了眼,“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这次接口的是楚天佑:“没有,便是这个方法,我也是研究了好久才想出来的。本以为这次可以彻底治愈,谁知还是如此。想来,是我今生杀孽太重,老天要以此罚我。”   赵羽连忙握住身前人的手,心疼不已。问天看着一切,思索良久。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谈心   问天在此只待了三天,本来就为了看看自己挂心的义子,现在见一切无事,该嘱咐的,该处理的,一切都弄好了,就放心的离开了。不过,临走之前,问天有一件事情还是要处理一下的。   最后一天,问天将赵羽单独喊至军营后的小山坡,问道;   “在下有件事情,还望九王爷如实回答。”   “那是自然,伯父有何疑问直言便是,小王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九王爷可是喜欢我家天佑?”   “那是自然,伯父放心,小王定会好好待天佑的。”   “王爷可曾想过你们的身份?”   赵羽愣住片刻,这件事还真未曾想过。问天见他愣住便知不会想过。   “王爷乃是皇家之人,虽说皇家此等事不少,可那些人,皆被归为佞幸之流,不仅当世人为之不齿,便是史书,也决不会轻易放过。天佑的能力王爷是知道的,我不想天佑亦归入此类。像天佑这种人,便该令万人敬仰,后人追随。我不想,因此毁了他一生。”问天看了面色不善的赵羽一眼,接口说道:   “何况,天佑在江湖中的地位很高,这样一个人,皇帝可会放任他留在身边。即便王爷没有争皇位的心思,皇帝也是万万容不下的。更何况,现在的九王爷恐怕是起了称雄天下的心思。就现在多方情报来看,那个查探天佑身份的人很可能就是皇帝的人。若果真如此,我一个小小的落梅山庄是无法与朝廷抗衡的。请问王爷,这种情况下,你会怎么做?”问天冷笑,继续道:   “九王爷,你是执意留天佑在身边,看他置于危险之中,还是跟随天佑退隐江湖,被朝廷的人追杀,亦或是就此放手,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   赵羽猛然看向问天:“不,我绝不会放开天佑,他只能是我的!”赵羽确实不曾想过,横在两人之间的沟壑何止千万,对于自家父皇要对天佑不利的消息,赵羽还是很坦然的,如果不这样做,他就不会叫赵毅!即便前面的路千难万难,赵羽依旧不怕!   “伯父放心,赵羽在一日,便一日不会让天佑受到伤害。赵羽此生,注定为天佑生,为天佑死。即便千难万难,我绝不会放手!至于世俗如何,赵羽从不担心,哪怕为此我会担上千古骂名,只要能护的天佑周全就好。我相信,天佑亦是!”句句铿锵,字字有力。   问天闻言哈哈一笑,拍拍赵羽的肩膀:   “好小子,有志气,那以后,我们家天佑就交给你了。”   “······”赵羽再次愣住,“伯父,您······”   “世俗如何,关我何事?!只要天佑能幸福就好,这孩子吃了太多苦,我只盼的能有一个人疼他护他就好。这几日王爷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相信王爷会好好对天佑的,我也就放心了。再说,天佑是何人!他会惧怕你父皇?方才所言不过是为了试一下王爷的决心,现在,我彻底放心了,天佑,就托王爷好好照顾了!”   问天大笑离开,留下一脸怔愣的赵羽······   当晚,楚天佑脱衣正准备睡下时,赵羽提着一坛酒兴冲冲的闯进来:   “天佑,我······”赵羽见楚天佑正在脱衣,连忙转身,“嘿嘿······,天佑啊,我是想找你陪我喝酒的,没想到······”赵羽顿了顿,生怕楚天佑责怪。正不安间,酒被人夺走,然后就见一身素衣的楚天佑潇洒的走出帐中,留下一句:“王爷既然想喝酒,楚某奉陪。”顿了顿,又道,“王爷,楚某不是女子,还望王爷记住!”赵羽苦笑,天佑,我之所以会如此反应,不是把你当成女子,而是因为赵羽害怕啊!叹口气,追上已经跑远的人。   赵羽赶到时,楚天佑已经寻到一块好地方,摆好酒杯等人。赵羽欣然坐下。   “不知王爷今日找我所为何事?”   “无事,不过是有些话瞒在心里久了,想要找个人倾诉一下。”   “王爷为何单单选中楚某?”   “天佑,从见你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定会是我的知己。”其实,何止是知己,楚天佑,你可知道,从见到你第一眼起,赵羽就注定沦陷,终此一生,为君无悔。   楚天佑并没有说话,只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赵羽轻勾嘴角,亦是一饮而尽,一切尽在不言中。天佑啊,其实你也是一样的吧!   “天佑,我想知道,在你的认知里,赵羽是怎样的一个人?”   楚天佑不解的望了赵羽一眼,随即到:   “九王爷赵羽,人送外号‘玩乐王爷’,据闻九王爷虽相貌俊朗,但是不学无术,每日里只以骑马打猎为要务,甚至混迹花街柳巷,但是最得皇上疼爱,更兼亲哥哥太子赵文的疼爱,愈加无法无天,朝堂之人,每每谈起九王爷,摇头不语。当年有人在朝堂之上弹劾九王爷,不久那人全家被灭,自此后,无人在论及此事,遂成京城一霸。”   楚天佑顿了顿,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赵羽,慢饮一口,继续说:   “但就楚某来看,九王爷赵羽可是人中龙凤,小小年纪武艺精湛,对于事物理解能力强。心怀善意,有帝王之能,杯酒论江山之才。更是不世出的军事奇才。现在的九王爷,就像一块璞玉,若得人真心雕磨,他日便是美玉,若登的九五,定会给天下带来盛世。可惜啊,九王爷,却是无缘皇位之人。”   楚天佑说得轻巧,赵羽心中早已泛起惊涛骇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天佑,你怎会知道我是那无缘皇位之人?”   “其实,楚某只是猜测,当初我借住太子府那段时间,曾多次见皇上出入太子府,有时甚至会有训斥太子的事发生,但楚某在王府却是一次也不曾见得,虽说珍奇之物样样少不了王府,但楚某依然觉得不对。所以,楚某觉得,皇上是在拿九王爷做挡箭牌,皇上真正想要保护的人是太子赵文吧!”   赵羽仰头灌下一大碗酒,笑的让人心酸:“不错,我父皇一直想要保护着,宠着的人一直都是太子。而我,根本不是他的亲弟弟,就连我的母妃也不过是个替代品而已!当年,父皇再娶我的母妃也就是已逝的孝仁皇后之前,是有意立他最爱的人的,那就是太子赵文的母妃贤妃为皇后的,但是父皇害怕其他的妃子会因为他的宠爱而嫉妒甚至陷害他爱的人,于是就在见我的母后与她相似的情况下,将我的母后立为皇后,百般疼爱。那只是表面上,因为母后半夜醒来时,床畔总是空的,父皇利用宫里的密道去找贤妃了。后来,贤妃生下了赵文,也是在父皇的安排下成了母后的长子,我国的嫡子,然后顺利成章的他就成了太子。搬至东宫后,父皇也会在半夜里陪着贤妃来到东宫,他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后来,母妃无意之中撞见,便被父皇赐死,对外宣称病逝。最讽刺的是,当年深冬,贤妃亦是身染恶疾而死。为此,父皇曾经大病一场。”   赵羽顿了顿,望着一直安静听着他讲的人,继续说:“当年,母妃生下我之后,父皇其实是想杀死我的,但是国师为我算了一卦,说我天生帝王相,乃为千古情痴,一生为情为国而生,若有一日登上帝位,会带来无比盛世,却也会身患心疾,最后心痛而死。但我的生死决定着国家的未来,十九之前,我若死,国家亡。我因此留得一条性命。而后,便是坊间所传的皇帝如何宠爱九王爷,如何对太子态度冷淡。更有甚者,说是要废长立幼。天佑,你说可不可笑,太子有皇帝撑腰,谁动得了!”说至此处,赵羽拿起眼前的酒坛,狠灌一气,接着说:“那时候我还小,以为父皇是真心疼我,直到那天,我偷偷溜进东宫,却见父皇正在一笔一划的教太子写字,那种温柔的神色,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我也渴望有一天父皇会如此待我可我等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后来,等我长大了,以前一直跟着母妃的老宫人,交给我一封信,上面,便是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我终于明白,父皇疼我,不过是为了让心有不轨的人导向我这边,然后一网打尽。而我,也因为多年的放纵,真正的不学无术,成不了他儿子的障碍,即便成为了障碍,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我相信,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于是,我依旧白天放纵,甚至更甚,夜晚,我便会自己学习。甚至,我还要装作不知一般,如往常依旧上演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戏码。说来可笑,我甚至曾经在父皇的眼里不时看到欣慰的表情,现在想想,是在欣慰我的不学无术,空有一副好皮囊吧!幸好,母妃曾在宫外为我做了一些事情,才让我的处境不那么艰难。”   “天佑,随着我越来越大,心中的不甘与愤恨越积越多,同时,也因为自己的锋芒越来越大,父皇开始在我的身边放人,京城里,偌大的王府,我只有五个心腹。天佑,你可愿意帮我,我想要皇位,想要一切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楚天佑望着一脸坚定的赵羽,笑开了,给二人倒满酒,回道:   “王爷,若你真的想要称皇,楚天佑便帮你,这天下,在楚某的眼中,倒是送与你更为合适。”   赵羽点头,天佑啊,这天下,我会努力争取的,到时我还要以此为聘礼,要你做我的人,我才不会像自己的父皇那般,不敢把所有的好,送给自己深爱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温暖除夕   赵羽点头,天佑啊,这天下,我会努力争取的,到时我还要以此为聘礼,要你做我的人,我才不会像自己的父皇那般,不敢把所有的好,送给自己深爱的人。   直到月上中天,一切的谈话都消失于无影。楚天佑扶着没醉装醉的赵羽回到军帐,刚要把人顺势放到床上,一个不防,被人连拖带拽歪倒在床。赵羽趁着酒劲搂住楚天佑,开口:“天佑,陪我一晚吧!”楚天佑斜了一眼身畔的人,“王爷,那酒,似乎没有那么烈吧?是吧?”赵羽松开手,将脸埋在被中,好久才回头,却见那人已经入睡,睡颜安稳,让人心动。赵羽微笑进入梦乡,这一觉竟是无比的香甜。   眨眼间,深冬已到,战场之上,双方很有默契的停战。毕竟,没有那方的将士愿意顶着最烈的寒风作战。   京城,御书房。   赵毅看着眼前自己最心疼的儿子,这个孩子,是自己和最爱的人的,一直把他当做最爱的儿子,把这个世界上最高贵的位置留给他,把这万千锦绣江山留给他,为他铲除一切障碍。虽说他在某些方面确实不如赵羽,但是他的能力还是在万人之上的。当个守成之主还是没有问题的,甚至会做的更好。   “文儿,有些事情你也知道了,对于赵羽,朕还是希望你可以狠下心来。”   “父皇,非要如此吗?”   “文儿,或许在他没有遇到楚天佑之前,朕还可以考虑,但是,现在他必须要死!”   “父皇,为何如此说?难道天佑出了什么事情吗?”   “文儿,你忘了,你是什么身份?堂堂一国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怎可以对一个男人动心?还是一个不知身份,甚至是十分危险的江湖人!”   赵毅平复一下心情,开口:“文儿,有些事,你是必须知道的。”   “当年,赵羽出生时,朕本想趁机杀了他,谁知国师找到朕,要朕住手。国师无比郑重的告诉朕,这个孩子,杀不得,他背负着我国的未来。这个孩子,天生帝王相,乃是这世间难遇的情痴情种,他这一生,只钟情于一个男人,他会为了这个男人开创盛世,也会为了这个男人,颠覆一个国家。而他十九岁之前,是万万出不的事情的,否则,国运衰弱,民不聊生。”   “父皇,难道那个人就是······”   “没错,那个人就是楚天佑。本来我只以为他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谁知我令暗卫查探之下,却发现这人真的是深藏不漏。文儿,其他的事父皇都可以答应你,却唯独这一件,坚决不行,这个人必须除掉!”   话音刚落,门外便有数名黑衣人闯入。   “暗卫听令,从现在起,你们负责保护太子,不能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黑影一闪,数人瞬间隐于黑暗之中。赵文只能在这里干着急,而接下来,赵毅的一句话,让他彻底寒了心:“太子大婚在即,还是好好准备一下吧!”原本以为,自己会是未来手握大权的人,可以随心所欲,可以在坐稳皇位后,将这天下与他一同分享。谁知,自己确实幼稚的可以,不过,天佑,我会很努力的去见你。   今年的冬季似乎格外寒冷,但是京城之中却是一片喜庆。太子赵文就要娶兵部尚书的独生女为妃,同时朝中的人发现,皇上对于太子的态度改变了许多,不再是以前的不闻不问,反而一反从前的样子,甚至是无比的关怀,对于太子的奏章,只有准的,没有驳回的。渐渐地,朝廷之中对太子的态度愈发的恭敬,无形之中,太子赵文的地位更加稳固。对于这种情况,赵文自是高兴不已,此时的边境,除夕之夜,军中自是热闹非凡。赵羽好容易摆脱了想要灌他酒的诸人,寻到一处清静之地,想要一人清静清静,却见到远远的有人缓步走来,待得看仔细了,却是楚天佑。   见到来人是楚天佑,原本迷糊,醉眼朦胧的的双眼,霎时间清明无比。   “王爷,怎不装出一副醉汉模样了?”楚天佑看到眼前人的变化,开口调笑。   “天佑,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知道吗?我赵羽岂是会喝醉之人?这酒啊,只会让我越来越清醒。天佑,你说我是不是捡到了大便宜?!”赵羽见眼前的人一身紫衣,月光下,更是华丽不已,又加上喝了一些酒,俊颜微红,看的心头一荡。   “王爷,不知天佑可有荣幸,请王爷到我军帐中稍坐”   “呵呵,天佑肯请我去,才是给了我莫大的荣幸。赵羽高兴都来不及,怎会推迟呢?”边说边拉着楚天佑向军帐中走去,心里莫名高兴。这么久了,这可是天佑第一次邀请他到自己的军帐中去。要知道,以往自己可是费尽心机又找了好多借口才得以来他军帐中的,顺便蹭吃蹭喝······   这边楚天佑将赵羽引到自己的帐中,赵羽掀帘进入,便见桌上摆了不少酒菜,赵羽深吸口气,好香的饭菜!   “王爷,今日除夕,楚某下厨,做了几个小菜,王爷莫嫌弃。”楚天佑见到赵羽的表情,很是满意,于是开口道。   “天佑,真是你亲自下厨?!”赵羽无比激动。君子远庖厨,天佑真的为自己亲自下厨?   “那是,我家公子的厨艺可是没话说,王爷有福了,就连老爷,也不过是吃到过几次而已。要说我家公子的厨艺啊······唉唉唉,公子让我说完嘛,别让我走啊!”赵羽看着被楚天佑推出的帐外的蒋小年那副夸张的模样,不由得笑了。   “王爷见笑了,小年年纪还小,行事难免不稳重。”   “天佑这句话就错了,能呆在楚天佑身边的,岂是等闲之辈?不说别的,那日你我二人外出游玩,给我们驾车的那名汉子,若我没记错的话,便是当年名震江湖的金钢手宁浩天,此人力大无穷,一掌断金钢,后来不知何故,隐退江湖不问世事,却原来随了你。”赵羽说至此处,倒也真是一脸的敬佩之色。   “说来,这事也巧。那年,我才十岁,外出游历江湖,经过一片树林时,见他被人重伤,倒地不起,上前一探,倒还有口气,于是便救了他。他伤好后,一问之下才知他被仇家陷害,沦落至此,执意要报恩,我本是不愿意的,他倒是执着,连着跟了我三天。说,经此一事,他对江湖也厌倦了,就当自己死在了树林。从此,跟在我身边,成了杂役车夫。”楚天佑见他如此有兴趣,便斟上酒,二人边吃边聊,很是惬意。   “天佑,不知这蒋小年又有何通天的本领?”   “通天谈不上,他一直随在我身边,原本只想当做贴身小厮,有次无意中发现他对药物十分敏感,便让他学了医。因我身体不好,有他在身边,倒是省了很多事。可惜他武功天分不高,否则,我就可以单独放他外出执行任务了。”楚天佑给二人添了酒,又给赵羽讲了一些江湖中的奇闻怪事,不知不觉间,夜已深,原来,新年就要到了。   楚天佑起身,对赵羽道:“王爷稍带片刻,楚某去去就来。”赵羽点头应下,自斟自饮倒是很惬意,心中想的何时两人外出再缠着楚天佑下回厨,这饭菜真是太香了,宫中都比不上!赵羽不知道的是等他有机会时,却是自己被人逼迫亲自动手!所以此时的赵羽依旧在做他的春秋大梦。   等了一会儿,就见天佑手里拿着一个托盘进来,连忙接过,却是一碗长寿面。赵羽猛然抬头,眼中满是惊讶与兴奋。   “九王爷赵羽实际生日是在大年初一,不过当年皇上怕威胁到太子地位遂拖后数日。要知道,我国的开国皇帝便是生于大年初一,从那之后到赵王爷之前,皇室之中再无一个这般的生日。楚某查起来,也颇为费力。王爷,趁热快吃吧,中间不可以短的!”   赵羽开心的吃着手里的面,要知道,自从自己的母后逝去,便无人在除夕夜为自己煮面,祈求自己长命百岁。不知是不是面太热,赵羽红了眼。   当夜大雪,第二日醒来时,边检的便见得帐外一片素白,有人身着白衣,披着大红披风,站在雪地里冲着自己笑的开心。一时之间,只觉得山河永寂,天地之间,唯此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三方聚首   当夜大雪,第二日醒来时,边检的便见得帐外一片素白,有人身着白衣,披着大红披风,站在雪地里冲着自己笑的开心。一时之间,只觉得山河永寂,天地之间,唯此一人。   赵羽连忙奔出帐外,问道:“天佑,你怎来了?”   “无事,今日初一,喜得大雪,相邀王爷小酌一杯。”楚天佑即按照与未曾有披风,唤来亲兵取来,看他披好,才一同离开。大雪依旧纷纷扬扬落满天地。赵羽跟在天佑身后,忽见得楚天佑头上落满雪,像是白发披肩。那一瞬,赵羽有一种落泪的冲动,这种场景,就像两人慢慢相守,直到白头,你不离我便不弃。   京城,太子府,赵文看着自己新娶的太子妃,眉头微皱。说实话,他实在不喜欢这种女子,,这种自幼便娇生惯养的官家女,不止心机了得,更是对权势有着很执着的追求,他的太子妃便是这样的女子,对自己倒是百依百顺,暗地里作威作福,当自己是傻子呢!很突然的就想起了那人,简简单单的往那一站,明明是最冰冷无情之人,却似是最耀眼的阳光,吸引了众人眼球。天佑啊,可惜生在帝王家,若是寻常百姓,便无这些顾忌。不过,果真是百姓,此生再无法得见了,这世间最美的风景。   时光漫漫,深冬已过,开春之际,往往是战场之上最难熬的时节,异国土地贫瘠,粮食少,经过一冬的消耗,国库空虚,除了征战,他们没有别的方法。此时,赵国军帐中,亦是紧张无比,经过一冬的接触,赵羽已经在军中建立了较高的威信,官职也是一升再升,手下,也有了三万余人。再加上身边的有着楚天佑相帮,更是事半功倍。赵羽缓缓说出自己的想法:   “如今深冬已过,异国缺粮,定会来攻的。一群狼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群饿狼,打仗不要命。而且,赵羽顿了顿,我们的粮食也不多了。”众人正在商量对策,有人来报。   “报·········,诸位将军,刚刚探子回报,异国太子正在来的路上,又带来亲军十万,还有十日路程。”一时之间,军帐中悄然无声。异国太子的亲军历来凭借残忍出名,据说个个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虽有夸张,但残忍是绝对的。   赵羽叹口气,一时倒是失了主意,众人便散了,独自思考对策。   京城御书房,赵毅看着告急奏章,眉头紧皱。说实话,最近几年虽然丰收,奈何各地也不时闹灾,,国库确实有点紧,想到已经交手的军队,更加头疼。奈何战事已起,更是万万输不得,于是将此事拿到朝堂之上,令众臣商议决定。   良久之后,在朝堂一片寂静无声中,太子道:   “儿臣愿领兵对抗敌军!”   “是啊,太子出马,才可安定军心。”   “再加上九王爷在内,一定会答应的······”   “臣附议,此时派太子出战最为合适······”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众人一见太子表态,连忙出声附和,烫手山芋已经出去,谁人不赶着推一脚。只是赵毅看到此景,未免心中烦忧。一来,赵文为何请战,他是知道原因的,眼见得自己的儿子被一个男人迷得晕头转向,终归是生气的,不过这一举动倒是提醒了赵毅,是时候帮自己的儿子稳固一下军权了。这些倒还在其次,最重要的还是群臣的表现。   赵国第一位皇帝戎马一生,马上得来的天下,因此对武将比较倚重,谁知有个别将领野心太大,竟一心想要成皇,最后还是有人告密泄露踪迹才得以剿灭的,否则,此时的江山就要换姓了!后来,为防止武将权力过大,一直推行重文轻武的政策,多少年下来,内部渐渐腐败,官员贪图安逸,更有官员卖官卖爵,奢侈腐化之风渐渐侵蚀朝廷。眼见得官员皆是自己委以重任的大员,他们尚且如此,何况底下的官员!赵毅也曾想到下狠手治理,奈何其中牵扯太大,动一动便是朝廷的大换血,想要成事,没有数年的功力是绝对不可能的。   赵毅叹口气,朝廷的官员还在猜测皇帝的心思,莫不是自己说错了?不能啊,太子领兵出征,可是一件借机巩固军权的好事,没必要生气啊?······   众人还在惶惶不安的等待中,赵毅站起身:   “也罢!着太子领兵十万,快马奔赴前线,统领兵马,与异国一决高下!”   “儿臣领旨,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众人的跪拜声中,赵毅缓缓步入后宫,赵文抬头,见自家父皇的背影依旧挺拔,只是有那么不可捉摸的一丝苍老。   此时,边境之中,楚天佑正在小心的给赵羽上药。   “王爷,楚某劝过你多少次了,这种小型战事,您不必亲自上前。结果呢,每次都一身伤回来······”   赵羽趴着,任楚天佑在自己身上折腾。   因为身体虚寒常年冰着的手小心地贴在自己背上,凉凉的感觉,心内莫名的安逸,尤其是在经历过无尽的屠杀后,这种安逸,让人贪恋。所以才会无论大战小站亲自上前,一些可以躲过的攻击也不会去躲,只是为求这一瞬的心安。这种感觉,就像毒药,越是让人沉沦,越是让人欲罢不能。赵羽很好奇,明明是最为无情的杀手,为何会有这般让人心安的力量?   只可惜,楚天佑并不这样认为,因为在他看来,赵羽纯粹是为了好玩······另外,赵羽受伤之后还有一件非常麻烦的事,他必须亲自动手,因为赵羽不肯让别人医治。那次,自己不过是有事耽误了时间,赵羽就一直在军帐中等他,知道自己处理完一切,才有人回报,急急赶到时,他正露着自己受伤的胳膊,自己一人下围棋······从那之后,楚天佑无论事情多忙,只要赵羽打仗回来,定会准时出现在军帐中,因此,楚天佑觉得很麻烦!只是有一个问题,楚天佑自己都未曾想到,为何只是觉得麻烦和不必要,而不是厌恶?   此后不久,军营中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他们国家的战神受伤,重伤不起之下,将军队的权利全权交给赵羽。   话说那日异国前来挑衅,本想出城应战,赵羽却拦了下来,   “宇文将军,此战,战不得!”   赵羽早已经接到情报,异国太子萧天堑不日即将奔赴而来,安静多日的敌军前来挑战,还是小心为妙。若是趁自己出兵之时,来个前后夹击,那么后果······   “哦?如何就战不得了?莫不是九王爷怕了?”一个早已看不惯赵羽的将领站了出来。   “就是战不得,因为······”赵羽忽然顿了下来,此时还不到暴漏自己实力的时候。   那人见赵羽顿了下来,以为他没理,就要开口说话,赵羽叹口气:   “我只是觉得,萧天堑的军队快到了,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这次,打断赵羽话的却是宇文浩。   “不可能,明明还有五天的路程,就算他们会飞,也飞不到这里来的。”宇文浩一直很相信自己的情报部,自己的常胜将军的名号,有他们的功劳。其实他也有自己的考量,如今萧天堑还未到,军队已经人心惶惶,这时趁机打个胜仗,可以稳定一下军心。所以,宇文浩决定亲自带队,迎接挑战。   等到战争真正打起来的时候,宇文浩才发觉不对,他们看上去节节胜利,但是敌方的军队撤退时毫不慌张,很有次序,就像安排好一样。等等!安排好?!猛然间想起赵羽的话‘萧天堑的军队快到了······’如果这件事情可能,那么,自己岂不是被包围了?很快,一句话打断了他的思考。   “哈哈····,我以为赵国的‘战神’能有多厉害,不过如此,本殿下略施小计,还不是乖乖送上门来!宇文浩,我敬你是个人才,不如归到我的麾下,本殿待你,绝不会比赵国差!”   “萧天堑,我宇文浩生死都是赵国的人,你们侵我国土杀我臣民,我与你势不两立!”声声有力,字字真心,原本慌乱的军队竟奇异的安稳下来。萧天堑见此点头,这才是真正的将领啊!临危不惧,对国忠心不二,赵国何德何能有如此忠心之人守护!既然如此,那就留不得了。   “传令下去,活捉宇文浩者,赏黄金百两,官升三级;斩其头颅者,赏白银千两,官升三级······”此令一下,顿时喊杀震天,宇文浩虽武功高强,却也难敌,不多时,重伤落马,眼见得命丧沙场,倒是没有多少遗憾,只是担心军队没有首领,一时乱了阵脚,跟来的兄弟们,怕都命丧于此了。   忽感到周身一轻,原来有人在身后支撑自己,回头道谢,却僵住。来人竟是楚天佑!宇文浩是知道这个人的,只是在他的印象中,这人顶多算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倒是听说医术不错,其他的再未听见。难道,竟是身怀绝技不成?楚天佑到时很平静:   “将军,在下奉王爷之命前来,请跟紧楚某,我们都会出去的。”   宇文浩也只是点点头,忽见得楚天佑吹了一声短笛,自己就见数人越过敌军,直接站在自己身边,有人对楚天佑说:“公子,王爷嘱咐,请您勿要毫发无伤的回去,他还等您给他上药呢!”   楚天佑嘴角微动,点头:“知道了。”冷冷的语气,像冰,像刀锋。   宇文浩问:“九王爷在哪?”按照部署,此刻的九王爷应该在军营中守卫。   回答的是跟来的人:“将军,王爷已经绕到异国军队的后方,袭击他们的大营了,军中,一直由宁军师坐镇。”正说话间,就见得异国军队大乱,有将领上来禀报,却见自己家的太子痴痴望着战场,脸上神色难辨。顺眼望去,就看见一身白衣的人在那站着,安静的孤谧,安静的仿佛置身桃源而非阿鼻地狱。   等到萧天堑回神,未等来人回禀,即刻下令“杀!”再不回神,就怕自己真的沦陷了,沦陷在他刻意展现的温和中,明知道他是怎样冰冷的人,依旧沦陷了······   半路上,他们遇到了飞奔回来的赵羽,合二为一,一起突围等到他们回营,宇文浩已经彻底的改变了对楚天佑的看法。这个人武功高强,可于万千军中来去自如,这人冰冷无情,杀死一个人,永远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这个人绝顶聪明,懂得利用时机,利用手中资源,反败为胜。硬是将这场必输的战役打成了惨胜敌人的胜仗。同时,他也看到了两人之间的默契,一个眼神,一个手势,皆能领悟对方的其中的涵义,这种默契,可以在千钧一发之际挽救危机。   当晚,宇文浩请赵羽到帐中一叙,无人可知这一晚他们谈论的是什么,只知道,第二天,全军接到军令,一切交给九王爷赵羽负责。同时,也接到了朝廷派太子领兵救援的消息。   风云已起,逐鹿中原,这天下到底还是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精心谋划   当晚,宇文浩请赵羽到帐中一叙,无人可知这一晚他们谈论的是什么,只知道,第二天,全军接到军令,一切交给九王爷赵羽负责。同时,也接到了朝廷派太子领兵救援的消息。   军中既然一切交给了赵羽,赵羽便搬到了中军帐中。同时,他也是第一次郑重的将楚天佑介绍给诸位将领,当时,赵羽只说了一句话:   “从现在起,楚天佑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最初还有人不服,但十几天后,再无人质疑,很简单,楚天佑只是在军事会议上将自己的见解与破敌之策讲出来,然后赵羽以自己绝对的权力命令全军执行,这一仗,因为指挥得当,将帅调度有方,再加上军队士气高涨,在敌我力量对比二比一的情况下获胜,成功打破了异国太子亲军不败的神话。再加上后来的钱粮调度,伤病抚慰工作的圆满完成,以及楚天佑出神入化的医术,楚天佑很快就获得了军中大小官员的欢迎,据说有次楚天佑偶感风寒,消息传出,前来探望的人排出帐外三里,另一直守在床前的赵羽赵王爷不胜其烦,最后下命令‘有以探病为名打搅楚公子者,领军杖三十!’。   转眼一月已过,赵文一路急行军,终于赶到战场,在看到军营的那一刻,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赶到了,与他相别已有近一年的时间,日日担心:不知他可安好?边境苦寒,可有生病?可会为了思考破敌之策,熬到深夜?还有,他与赵羽,究竟······所有所有都抵不过见他的一瞬,所带来的喜悦。   大军到来的消息传到时,赵羽正领着诸位将领讨论到紧急时刻,听闻此信,赵羽眼中一闪而过戒备,随后一角被人拉住,赵羽不用回头便知是谁。于是开口:   “想不到大哥来的如此迅速,快,快,快,全军迎接太子!”不出意外的,语气里慢慢的惊喜与惊讶,像极了等不及要见哥哥的好弟弟。众将领命,全军迅速出动。赵羽一马当先,走在最前,众人紧随其后,只有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楚天佑微微摇头,看不清表情。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在赵羽之后,诸位将军一同行礼: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赵文连忙下马,扶起跪在最前的赵羽,同时对跪着的众人说道:   “诸位快快请起,本殿初来乍到,不到之处,还请诸位见谅。”   众人连忙称说不敢,将一行人让到屋内,赵羽自觉让出帅位,赵文端坐帅位,状似无意扫视一圈,未曾见得天佑,忽想起,楚天佑至今未曾有一职半官,这种场合,自是无法出席的。于是同边境诸位将领一一见过,又吩咐下去一些事情,才遣散众人,独留赵羽。   “九弟,边境苦寒,可还好?”   “多谢大哥挂心,一切还好。幸好天佑在,有他在,安心不少。”赵羽自是见了他那状似无心的一撇,因此故意想要刺激他一下。赵文见此,立马追问,   “说起来,怎不见天佑啊?”   “天佑严格说起来还是布衣,军中无职,大哥自然是见不到的。”   “既然如此,何不让天佑来此,好久不见,确实有点儿想念。”   “今日大哥累了,明日我带着天佑前去拜访大哥。”   “好,既然如此,明日我在帐中恭候。”   “那是自然,大哥好好休息,小弟就不打搅了。”   当晚,赵羽军帐中,楚天佑看着眼前很不愉快的赵羽,问道:   “王爷,可是在责怪楚某未曾早日将消息告诉你?”   赵羽叹口气,自己确实有那么一点的生气,不气别的,只为他有事瞒着自己。   “王爷,楚某只问您一件事,在您掌管军营的一月中,有何感想?”   赵羽仔细回想,最先想起来的,是那种大权在握时,内心的坚定与充实,以及内心的底气。还有那种说一不二的,天下唯我独尊的霸气,很让人贪恋。回忆至此,赵羽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满意与执着。楚天佑满意的看着赵羽的反应。那种感觉,一旦体会过,便难以忘怀,尤其是对那种不甘人下的人来说,这是致命的诱惑。楚天佑很清楚,赵羽虽有心帝位,但是意志不坚定,不如让他先体会到其中的好处,再让他体会失去的痛苦,如此一来,他的信念会坚定几分。帝王之路不好走,若没有坚定的意志,一切都是空谈。   “王爷,还请您记住这种感受,若有朝一日,您成功登临九五,会有比这更深刻的体会。所以,您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军权交给太子,你要做一件比这更重要的事。”   “何事?”   楚天佑一字一句:“收买军心民心!”   赵羽点头,表示知道,忽然很庆幸,如此这般优秀的楚天佑是站在自己的身边的,很难想象,如果有一日,这世间没有了楚天佑,赵羽要何去何从。楚天佑,楚天佑,如此这般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已经充满了赵羽生活的全部,就像烙印在身体上一般,绝对没有抹去的可能。   与是,第二天的军事会议上,赵文正式接手军中事务,赵羽仅仅是帐前的挂名将军,平日里只是负责自己军队的军事训练,除此之外,一概不管。最初,军中诸位将领会以为他不适应,或因此产生不满,但是赵羽只是领命进行训练,平日里按时报到,不是自己的事情绝不插手,只有被问到时才说几句话,话虽少,但是句句戳中要害,很有说服力,渐渐地,一些不重要的事,或者没必要太子亲自处理的事情,都汇报到赵羽这里,赵羽渐渐地成了军中公认的二把手。   只是众人所不知道的是,深夜里,军中所有人都歇下时,赵羽掌中的灯是亮着的,烛光里,有两个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他们讨论最近这段时间里,国中朝廷之上,发生的重大事件,往往是楚天佑将事情讲出,赵羽说出自己的应对策略,然后天佑将这件事情的处理过程告诉赵羽,两人一起探讨,看谁的办法更好。渐渐地,赵羽对事情的认识越来越深刻,考虑的角度越来越尖锐,越来越符合一个一国之主的需要。   楚天佑曾对赵羽说过:“王爷,你所缺少的只是一个条件,一个让你成为帝王的学习环境。所以,这一切,我给你。因为,这种条件,普天之下,出了帝王,就只有楚天佑给得起。”楚天佑并未说大话,为了楚天佑的条件,他手下所有人都在一刻不停的忙碌着。最危险的,要潜入皇宫,盗取御书房内绝密的文件,为了将消息及时传入军中,楚天佑的消息网以流水般的速度耗费钱财,为了一个情报,每天都有楚天佑潜心培养的人才死去。对此,蒋小年曾问过楚天佑:   “公子,为了一个赵羽,您到底值不值?”   楚天佑回答:“为了他,没有值不值,只有愿不愿。”   而楚天佑,愿为赵羽做所有的事,愿为他背负黑暗,背负罪恶,只求他能得天下,就像楚天佑曾经想的那样,愿做他帝王路上的垫脚石,心甘情愿。   直到很久之后,蒋小年记起此事,才细细品味出其中的深意,原来在那时,自家公子,被自己一生奉为神明的人,就在那时便已经被那个人所打动,为他沉沦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镇聚首   赵文来到边境已经一个月了,经过一个月的忙乱,大体事宜都已安排妥当,又经历了几场战争,一时倒是难得的闲了下来。这天,赵文照例来到楚天佑的帐中探望。毫不例外的看到赵羽也在,赵文笑着问:   “难得今日闲暇,我们去邻近的小镇游玩可好?早就听说九洲城堪称塞外第一城,想来应是十分繁华,热闹非凡吧!”   赵羽立即点头应下,最近一段时间楚天佑一直在忙碌着收集情报,为自己讲解课程,又要参加军队训练,已经很累了,难得今日有空,正好休息休息。楚天佑见两人都应下了,只好点头,虽然他很不想去。不在楚天佑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是没有选择的余地的,只能认命一同去。   九洲城,繁花似锦,街上人来人往,分外热闹,虽说离战场最近,似乎不受分毫影响。赵文和赵羽很有默契的走在楚天佑的两侧,将人护在中间。同时,两人也在后悔出门。边境不同于京城,女子十分开放,未出嫁的女子照样可以出门,如果在路上遇见自己心仪的男子,便将自己的随身物品赠与该男子。一路上,三人的手中塞满了女子的手帕与荷包,甚至女子头上的金钗都有,最初的时候,两人都不知是何意,楚天佑看了一眼三人手中的物品,弯起嘴角轻笑   “这是在告诉你们,女子看上你们了,希望嫁给你。”   “啊?!这······”   一听是这般的用处,两人登时将东西扔的远远的,但是在被扔的一瞬间,被楚天佑制止。   “不可,这种东西,是扔不得的,会惹来大麻烦的。你们就是不要,也要带回家的。若是这样扔在大街上,被当地人瞧见了,会挨打的。”   “天佑,我们带回军营也是要扔掉的。”赵羽很是无奈的问,既然是扔掉,这又有什么区别?   “九弟,我们既然来此,就要遵守当地人的规矩,这比不得京城,由不得你胡来!”赵文对仍在不满的赵羽说道。   楚天佑看看日头,已近晌午,三人走了半天,已经有些累了,便说道:   “前面有家酒楼,我们上去吧!”   赵羽正要走,想起了什么,“哎呀”一声,引得前面的二人齐齐回头。   “九弟(王爷),怎么了?”   赵羽讪笑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大哥,我忘记带钱了,你有拿吗?”   赵文也愣了,平日里,他何曾亲自出门买过东西?更别提带钱一事了!楚天佑闻言,眉目微挑,随即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三人为求清静,出来没带任何人,身边连个随从也没有,一时赵文也有些挂不住。赵羽很苦闷。   “哈哈哈哈······,既然如此,就由我来请三位如何?”   不远处,一个颇为嚣张的声音传来。楚天佑觉得分外耳熟,细细打量去,那人最显眼的莫过一头似火般艳红的头发,斜飞的剑眉,张扬的气质,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整个人看上去有点阴沉之感。楚天佑记起,这人不是异国太子萧天堑嘛!楚天佑第一次细细打量他,不得不承认,这人是世间难得人物。赵文赵羽如临大敌,拔剑指向萧天堑。   “三位不必紧张,在下今日来是听得九洲城的醉仙楼里,无忧酒乃为一绝,遂舍下军务悄悄来此,刚好在此遇见三位,听见此事。怎样,我们坐下来一起喝壶酒吧!”萧天堑嘴上如此说,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楚天佑半下。萧天堑见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分外开心。原本萧天堑以为,自己见过的美色无数,会很快将他忘却,谁知眼见得美女越多,心中,他的身影越发的清晰。派人潜入中原打听他的消息,谁知回来的人只告诉自己一句“查无可查”,自己多年经营的消息网决不至于一点消息都探听不到,看来,这人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念。渐渐地满脑都是他的身影,想起那年京城偶遇,那人灯火下风华绝代的身影,元宵佳节,一身紫衣,华贵天成的他。明明不是温柔的人,明明心中满是阴暗龌龊的心思,明明知道自己的心狠手辣,可是一想到他,心却奇异的安静下来,只想好好对他。哪怕知道自己被拒绝,哪怕知道自己只要用手段就可以强行得到,但是他不愿意,他只要他好好地。萧天堑知道,自己完了,今生,注定被一个叫楚天佑的枷锁套牢了。同时,沉沦的还有两人。   赵羽见萧天堑一脸的嚣张,本就不乐意,又见得他盯住楚天佑不放,更不开心,就要发火之际,听见楚天佑开口:   “无论如何,来者是客。既然太子殿下来此,今日这饭,天佑请了。”   说完不理会三人,径自进了酒楼。三人见他走远,各自扭头跟上。   酒楼老板见四人衣着不凡,遂亲自迎接,   “不知几位客官有什么需要?”楚天佑拿起自己随身挂的玉佩:   “老板,给我四人找间清净的雅间,隔壁不得有人,门外派小厮看守,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将楼中特色菜送到房内,另送四坛无忧酒。”   掌柜接过玉佩,见得玉佩乃是由上好的和田玉制成,玉佩中奇异的含有血丝,蜿蜒流转,似有光芒,背面分明刻着“楚”字,掌柜似是无意扫了楚天佑一眼,见衣袖间有龙形暗纹,态度立刻恭敬:   “是,全听公子吩咐。在下这就安排,请公子随我来。”说着,掌柜立即跑到头里为几人带路,又亲自上菜端茶倒水,分外殷勤。楚天佑见一切布置得差不多了,挥挥手:   “行了,下去吧!记得派人好好看着,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是,有事公子吩咐即可。属下告退。”   见此,另外三人已经明白,看来这是楚天佑的人。赵文和萧天堑惊讶之余也不觉得意外,这样的人,有这样的手笔不为过。唯独赵羽异常惊讶。就在楚天佑递给掌柜玉佩时,他辨认出这块玉佩与那年天佑送给自己的一模一样,不过自己的那一块刻着一个“九”字,原来在那时,天佑就已经······此时赵羽还不知道,自己的这块玉佩可是与楚天佑的那块有着同样的意义。   屋内,楚天佑为三人斟上酒,说了句“请”,就听见三声整整齐齐的:   “天佑······”然后自己的碗前多了三双筷子。   楚天佑见此无奈摇头,接过菜,然后说:   “既然今日是我请客,便立下规矩,划拳xi酒可以,但不得谈论与国事有关的事情,否则,就别怪楚某不客气了。”三人见天佑发话,立刻点头称是。席间,四人都放下了心中的事。美酒一杯接一杯,因在楚天佑面前,三人不好意思划拳,四人便玩起了文字游戏,成语接龙,即兴赋诗,见景联句。后来,萧天堑甚至讲起了自己部落的事情,讲自己部落的图腾信仰,讲自己部落那些美丽的传说。赵羽赵文也在讲,他们讲的,是自己的太祖如何马上得的天下,讲江南如何的美丽富饶。讲京城,如何的繁华无边。   “天佑,你有爱的人吗?”萧天堑很忽然的问。赵羽赵文都没有醉,此时也在静静听着。楚天佑听见萧天堑问,一瞬间的怔愣,然后理所当然的反问:   “何为爱?”   “······”   “······”   “······”   萧天堑问:“天佑,你···你不懂爱憎?”   楚天佑扫了三人一眼,“我只懂得恨。”说完眯起了眼,狠狠灌了自己一杯酒。楚天佑忽然想笑,想要大声的笑。这么多年了,自己一人拼命活着,每天所见的不过是一具又一具尸体,所听的,不过是一人对另一人的恨意。早已麻木的心里,也只有恨了,现在有人问自己,你有爱的人吗?自己从没见过何为爱情。也从来没有人告诉自己何为爱。也许有,但那些人,早已不在了。赵羽知道天佑在想什么,默默拿过酒壶为他续上。另外两人虽不知原因,却也知道楚天佑不高兴,渐渐地转移话题。   待到结束,四人面上多多少少带了些醉意。出门,萧天堑笑着同楚天佑告别。   “天佑这可是我记事以来,最轻松,最高兴的一顿饭。谢谢你。”   “太子殿下,就这般自己一人走了,不怕我们杀了你?”赵羽忍不住出言讽刺。   “你们不会,因为你们不屑。”   楚天佑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对。这顿饭,也是这三人最轻松的一顿饭。放下敌意,放下心事。天南海北,过去未来。都是这世间的聪明人物,话中之意彼此都懂,有些事不必说完已经领会,默契天成。或许,他们才是这世间最懂彼此的人,可惜,他们是对手。在以后的多少年间,四人也会想起这次的聚首,每每心中觉得不可思议。等到四人再次聚首时,已经沧海桑田,都不再是年少轻狂的岁月。 作者有话要说:     ☆、  深夜突袭   也不知是何原因,这段时间着实安静了好久,异国再也没有出军挑衅,往往赵文派人前去挑战,异国军队也是闭门不出,坚决不理。任你在门前骂的如何难听,他们就是不理会。对此这边军营里的众人都是摸不到头脑。反常的现象令一众人很是担忧。赵羽一边思考,一边踱步到宇文浩的帐前。   “将军,您驻守边疆多年,甚知异国人的性情,如今他们闭门不出,您可知这是为何?”   “王爷,这种情况可是第一次出现。异国太子萧天堑为人诡谲,擅长阴谋诡计,性情捉摸不定。依下官来看,他多半是想先令我们放松戒备,然后突袭。这几日,大家要格外小心才是。”   赵羽点头,“将军,我们想到一起了。已经传令下去让他们注意了。”   宇文浩满意的点点头,忽然问道:“楚公子在哪呢?”   赵羽挑眉,“哦,将军怎会想起问天佑呢?”   “王爷有所不知,前几日我在楚公子面前无意间提起自己多年的旧伤复发,右腿时常疼痛难忍,楚公子便给我开了药方,又格外为我配置了药,如今已经见效,十分感激,想要当面致谢。只是不知楚公子在忙什么,一直不见。”   赵羽回到:“近几日天佑家里有几件事要处理,他便回了。说来也已经走了几日了,该回了。”   “王爷,恕在下冒昧问一句,依楚公子之才,便是在军中封个军师将军也不为过。不知您和太子为何······”   “我们两个也想,谁知天佑不同意,每次提起这件事情他都不高兴,后来也就罢了。”   “哦?为何?”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天佑,应该是厌恶官场吧!既然他不想,我们也就不好逼迫他。”   赵羽在回营帐的路上,看到宇文浩提及楚天佑时,眼里不自觉的流露出的佩服神情时,真心为楚天佑感到高兴。现在军营中的人,上至将军下至烧火的士兵,谁人不知他“神医”的名号?提及他,谁不是一声恭恭敬敬的“楚公子”?这就他的天佑啊,即便年龄还小,但是已经耀眼夺目的绽放属于自己的光彩。随着年岁渐长,日后的楚天佑会更加夺人眼球。   此时的楚天佑,正在一座寂静沉谧的古庙前,看着自家义父拜佛。自从年岁大了,手中之事有人接管后,闲下来的问天竟然信了佛教,一个一生杀人无数的江湖人,在晚年诚心的跪在佛前。知道这件事情的楚天佑只是问了一句:“是吗?”不冷不热,倒是一同听说此事的赵羽惊讶的呆立数秒。然后楚天佑依照问天的吩咐,快马回到他的身边。   楚天佑扶着问天站起来,欲言又止,问天知道他要问什么,开口:   “天佑,父亲的年纪大了,你们都已成才,有自己的一番事业。本来最为担心你,现在见你如此为父也就放心了。其实为父也不是真心礼佛,只是为自己找个寄托罢了。有时候一闭眼,以前的事情就一幕又一幕的出现在眼前,满目的鲜红啊!父亲老了,也只有如此才算得会儿安静。”问天看着自己眼前安静的儿子,然后继续道:“我知道你不信这些事情,天佑,你先在还年轻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了。不是真正的信佛,只是为了给自己寻找到一丝安慰。”   楚天佑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不过,此时的楚天佑,心思并没有在这里。自己派出去探听消息的人该回了,也不知这次能不能带回有用点的消息。多次派出人去,毫无所获,不禁让楚天佑有点气闷。   问天看着楚天佑心不在焉的样子,心中着实纳闷。仔细一想,找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天佑,可是在挂心那赵羽?”   “是。”楚天佑老老实实点头承认。   “那,天佑可是爱上了赵羽?”问天这句话问的小心翼翼。   “何为爱?义父怎会如此问?”   “爱一个人,就是你会时时刻刻想到他。你会挂念他的安危。他痛苦你也难受,他高兴你就快乐。爱一个人就是无论何时你想到他,心里总会暖暖的。爱一个人,就是你想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他,把自己的欢乐同他分享,哀痛自己咽下。恨不得把他的苦痛转到自己身上,只求他能平安。”   “义父,天佑不懂。”   “那天佑,义父问你,你为何要帮助赵羽?”   “因为,从第一次见到他,天佑就觉得,这天下唯有他来坐才会和我心意。唯有他才会让眼高于顶,心高气傲的楚天佑甘心臣服。唯有他,让天佑感觉到了温暖。”因为赵羽笑起来就让楚天佑看到了满世界的阳光,楚天佑,尽管在腥风血雨中摸爬滚打,但他一直向往干净与温暖的事物。因为他得不到,所以执着。   “天佑,为了他,你愿意做任何事?即便,是要取你的性命?”   “是,即便是要取我的性命,楚天佑也愿意。”   “傻孩子,这就是爱啊!”   “义父,你是说天佑竟然爱上了赵羽?!   可是,义父,天佑······还是不懂。”   此时,异国军帐内,一片安静。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到黑夜中快速移动的身影。黑影快速移动着,如同夜间的鬼魅,悄无声息。天黑透之后,萧天堑下令早已准备好的军队出发,攻打敌方主帐。   虽说赵羽曾经三令五申不得疏忽,但几天下来,一点动静都没有了。看守的人就渐渐的放松了下来,半夜看到军营中的灯熄灭了,便找个地方休息去了。隐隐听到有声音接近,也没有在意,不料下一刻一个冰凉的东西接近自己的脖子,然后便彻底失去意识。   “你们,带人绕到后方烧粮草,你们,带人放了战马。其余的人跟我来直杀到大帐。”   说完,就见人很快的分成三股向不同方向散去,杀到中帐的这一只没有遇到抵抗就到了,悄悄地进到里间,冲着床铺就是一刀。感觉不对,伸手拉开被子们竟然空无一人!   “不好,我们上当了,快撤!”   “哈哈哈哈哈······现在已经晚了,来人将他们围住。”   一阵整齐的步伐后,赵文穿戴整齐出现在大帐中。 作者有话要说:     ☆、出使晔雄   一阵整齐的步伐后,赵文穿戴整齐出现在大帐中。   赵文看到眼前被围困的不得脱身的敌国军队,思绪不由得回到三天前。   中军帐中,众人正为接下来的行动发愁,就听到一直在默不作声的赵羽开口:   “敌国萧天堑甚为狡猾,这次迟迟不出动,怕是要偷袭。既然偷袭,所谓‘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依本王来看他迟迟不动,多半是在等合适的时机。而他等待的这段时间,一方面可以麻痹我们,让我们放松警惕,毕竟时间一长,戒备之心自然而然就低了。便于偷袭得手。另一方面也便于他挑选合适的夜晚。我问过驻守边疆的老兵,他们说这个时节,夜晚多半晴朗,皓月当空便于观察。但是一旦有乌云遮月便是黑的彻底,所以我们要格外小心。”   赵文听见这话,觉得有几分道理,继续问:   “那依九弟的意见,我们该如何?”   “不如在军中抽出几个营,分开防守。一个防守粮草,一个防守马厩,还有一队作为深夜巡逻的部队。另派一支军队护卫军医和病人。当然,太子殿下的中军帐是睡不得了,不如就将太子的军帐放在中军帐后,周围由诸位将领的军帐相护,这样安全些。”   众人听了赵羽的建议,觉得可行,又提了一些自己的意见,完善了计划。这天众人见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就如宣纸上晕染的墨迹,一时间众人的心揪了起来。这天所有将领一夜未眠。果然在后半夜听到响动。赵文先是命令众人不许动,然后放任敌人进入到中军帐中。等到三股敌人分散的较远,才下令全军出动。就像所有人期待的那般,将来人全部捉住。   赵文丝毫不理会为首敌军的叫嚣,下令自己的士兵穿好服装,赵羽悄无声息的接过赵文手中的地方将领服装,默默穿好。然后笑的一脸邪气:   “兄弟们,太子交代的突袭任务咱们完成了,现在是时候回去交差了。出发!”说完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然后在一群人的无声护送下奔向敌营。渐渐消失于黑暗之中。另一边,敌营的营门外,一个年轻的将领正在守候着,算算时间应该到了,也不知成没成功,正焦急地等候着,就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整齐有力,气势威武。心中一喜知道他们回来了,待到近处仔细看了,可不是他们吗!连忙吩咐大开营门。谁知变故就在一瞬间,为首的人直直冲到营门口,挥剑杀死了守门人,众人震惊不已时,就听那人开口:“杀!······”   一时之间,惨叫迭起。还好有人反应较快,喊道:“敌军偷袭,快来人哪!敌军来了······”待到众人闻声出来,只见自家兵马在营中横冲直撞,一时有点懵。萧天堑出来时就是这样一幅混乱不堪的场面。定睛一看,只见为首那人身手不凡,如入无人之境。又见他剑眉星目,俊朗无双,不就是赵羽嘛!那一瞬,萧天堑知道事情大了。连忙下令:   “将来袭骑兵全部杀死,他是敌国的九王爷赵羽。活捉者赏银五千,官升三级!”   赵羽闻言轻蔑一笑,更加英勇,一时竟然无人敢近身。赵羽见差不多了,下令:   “撤!”   随即所有人都调转马头回去了,还有人想追,但萧天堑阻止了。众人问他为何,他幽幽说了一句:“回去的路上有他们设下的伏兵,贸然追去,怕是要全军覆没啊!”萧天堑不愧是这世间难得人物,他确实说对了,来时赵羽留下一对军队为伏兵,就是想趁此时机杀他个措手不及。萧天堑越想越气,掀翻了帅案,狠狠说道:   “给我查,给我好好查,一定要将这个奸细给我找出来······!”然后把它碎尸万段!!!!   萧天堑在这里万分懊恼,本来计划好的一切转眼成灰,偷袭不成反倒死伤了自己的兵马。不过倒也提醒了萧天堑,接着下令修改自己亲军的服装,避免这种情况再次出现。这也就直接导致了多少年后异国一直保持着军服隔一段时间就换的规矩,当然这也是旧话了,暂且不提。   眼下楚天佑正在读着赵羽令青墨送来的信件。楚天佑见信中赵羽颇为自豪的提及当时的自己有多么的英勇,这个计划多么的明智,眼前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了赵羽那张俊美无双的面庞。楚天佑勾勾嘴角,扯出一个及清淡的笑容,这个赵羽······算了,既然自己喜欢就是喜欢了,大不了回去之后看他的表现。还是早点回去吧,这一天一封信的催人,就是连累青墨了。楚天佑放下手中的信,上面就写了一句话:天佑,回来吧,我想你了,真的真的好想······其实赵羽你知不知道,楚天佑也很想赵羽,很想很想······   当楚天佑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时,就见营门口有人迎风而立,楚天佑只一眼就认出那人是赵羽,楚天佑眉头一皱,竟然在营门外等人,难道······   “天佑,你总算到了,快急死我了。”还不及楚天佑问赵羽可是发生了何事,赵羽就急急赶来,拉住刚刚下马的人仔细的瞧着,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离开这几天,自家天佑又瘦了。   “王爷,你怎会在此,可是出了何事?”楚天佑一边任赵羽仔细看,一边问道。   “······”可惜,赵羽不知是太投入了还是怎的,不回答。   楚天佑挑眉看向一直留在赵羽身边的青墨,青墨感到自家主子偷来的视线,轻咳一声:   “主子你信上说应该是在五天前到的,结果没来,王爷担心您,所以一直在营门口等着您,希望······”   “天佑,我不是担心你吗,我也是想早点看到你。”赵羽接过青墨的话说道,不过一句比一句声音小,最后一句近似喃喃自语,不过楚天佑还是听到了。楚天佑心中微暖,难道这个人就这样一直在营门口站着吗?这个傻瓜,痴儿!   “王爷放心,此后再有类似的事情我会派人通知王爷的,这次是天佑的错,让王爷见笑了。”   “怎会,天佑一路之上奔波劳累,快去歇息吧,我已经备好一切,快进去吧。”   楚天佑点点头,随着赵羽进营,一路之上两人说说笑笑,一个俊朗无双,一个惊艳绝世,站在一起倒是分外养眼,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到了营帐,赵羽亲自端茶递水,格外殷勤。接着挥退了下人,营帐中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天佑,你可曾听说晔雄人?”   “知道,他们一直在本朝的北方边境,属于附属国,臣服于我赵国。该国虽小,但是人人彪悍,属于那种上马下马皆可战斗的国家。怎么,莫不是他们想要趁机攻打我们不成?”   “这倒不是,今年晔雄来使,想要我们派人去参加他们的十年一次的祭祀仪式。父皇将这个任务交给我和太子,要我们两人去一个人参加。依天佑来看,谁去更加合适?”   楚天佑思索片刻,开口:“还是太子更合适一些。无论如何他都是一国太子,由他去显得我们重视他们。再者,这是一次很好的锻炼机会,皇上一定是想令太子前去,还有就是,在这个特殊时期,太子前去更有安抚人心的效果,另外可以震慑一下晔雄国,让他们记住谁才是他们的主子,别因为其他原因投靠异国。而且这段时间我看王爷已经学习的差不多了,就由王爷坐镇中军,通过实战锻炼一下自己。”   赵羽闻言点头,表示理解,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才散去,隔天讨论此事,果然是由赵文前去,不过人选是定下来了,但是新的问题又来了,晔雄的语言同中原赵国很是不同,现在时间仓促来不及找人做翻译,军中又没人会讲,正焦急地时候,有人自帐外而来,笑说:   “晔雄语我倒是略懂,不如就由我陪同太子前去吧。”   赵文闻言即刻上前,握住来人的手:   “天佑可是说真的?你愿意陪我前去?”   “自然,军情紧急,楚某自然不会说谎。晔雄语虽不精通但是做个翻译还是可以的,毕竟晔雄国内也有官话的。这样不是太难,我都可以应付。”一听楚天佑懂得晔雄语,众人对他的好感又加深了几分,毕竟年纪轻轻又医术高超还懂得异国语言的人,这世上本就不多,再加上楚天佑一身的贵气,将他的不凡衬托的更加出众,这样的人物,世间少有或者应是世间仅有。   两天后,收拾好的众人各自上马出发,赵羽拉着楚天佑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嘱咐:“天佑,自己在外边冷了注意加衣服,尤其是夜间,露水重天犹寒,小心一点。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让小年给你看看,别自己硬撑着,如果有人欺负你,回来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对了,出城后别忘了给我写信,我会天天等你的信······”末了,不放心又格外叮嘱了跟去的蒋小年。蒋小年看着眼前婆婆妈妈唠唠叨叨的人,不住翻白眼,长吸一口气:“王爷放心,小的一定会照顾好公子的,时间到了,我们走了。”说吧立刻翻身上马,逃也似的离开了。   这边赵羽盯着离开的人久久不回神,那边楚天佑想起赵羽的啰嗦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而后看到了一直紧紧跟在自己身边的赵文,觉得接下来的日子有点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人相见   赶路着实辛苦,对于不经常骑马的赵文来说显得更加艰难。但是赵文很开心,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同楚天佑相处这么长的时间,赵文看着自己身旁落后半步的人,笑的见牙不见眼,丝毫没有该有的礼仪。赵文故意慢下来,与楚天佑持平。看着身旁人清俊的侧脸,笑的一脸痴迷,这个人啊,怎么看都看不够,真的看不够。   “天佑,”   “太子有何吩咐?”   “天佑,别如此见外,唤我赵文即可。若不嫌弃,叫我一声大哥也好。”   “太子说笑了,楚天佑一介草民,不敢逾越。”   赵文不以为意的摇摇头,真是的!继续问道:   “天佑,可能告诉我你怎会想起学习晔雄语了?”   楚天佑凤眼微眯,望向不知名的地方,缓缓道:   “此事说来话长。”   当年九岁的楚天佑跟着自己的义父来到晔雄国,名义上是游历各处,增长知识,实际上是为了执行任务,刺杀晔雄王室支派琉璃王,务必使得琉璃王家破人亡。到地方后,问天派人跟着楚天佑外出,让小孩增长知识,顺便看看外面的世界。就在楚天佑兴致勃勃的观看时,有一个人快速跑向楚天佑,楚天佑虽然也习过武,但毕竟年纪较小,躲闪不及被碰了一下,当时不在意,过后才觉得自己的钱包丢了。反应过来的楚天佑提步追上,楚天佑一直习练的最上乘的轻功,又兼身量较小,不久就追上了。楚天佑握住他的手腕,意外的身前人没有被抓的尴尬。楚天佑仔细打量,发现此人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一身衣服也是极普通的,但是模样清秀,尤其是那双眼睛,隐隐有火苗闪现。楚天佑勾唇一笑,松开手,说道:   “我见你也是个人物,不知为何行此偷鸡摸狗之事?”   那少年见一个小孩拦住自己说话,语言怪异,便知不是本国人。正欲走,衣袖却本人拉住,再回头,小孩的身后多了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那男子开口说了几句晔雄语。这次少年终于明白小孩的意思。见是一个小孩,不欲多谈,淡淡回答:   “谈什么人物不人物的,我只知道,现在三餐温饱最重要。”   楚天佑还要反驳,目光闪现间发现少年的异样。明明已经跑得气喘吁吁,脸上却不见汗珠,既然如此,只能说明······   “古海,抓住他。”楚天佑在少年准备逃跑时如此对自己的暗卫下令。少年到底被抓住了。楚天佑伸手,揭下面部的伪装,入眼便是一个风神俊秀的少年郎。楚天佑在这边毫无顾忌的打量少年,那边被抓住的少年已经恼火。   “小孩,你不要太放肆!本少爷可是·······”话未说出口,就被眼前的孩子看的心里不舒服。明明只是一个讽刺的眼神,不知为何,由眼前的小孩做出来生生多出了三分杀气,实在是诡异,这个孩子应该还未到十岁吧!   楚天佑冷冷开口:   “我不管你是什么少爷,既然你偷了我的银子,就应该为此付出代价。我所要的不多,就留下你的一只手吧!”说着对自己的暗卫挥挥手,示意他们动手。   这下少年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连忙回到:   “别,千万别!我说实话还不成吗?真是的,第一次就栽了!”   楚天佑见眼前少年灰头土脸的模样,满意点点头。对这个少年,楚天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他一定不简单!于是就想吓唬吓唬少年,为自己出口气。现在见少年如此配合,满意点点头。那少年见小孩点头,叹口气,缓缓诉说。   “其实,我本是个孤儿,或者说是一个弃儿,在我九岁之前,一直由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婆婆抚养,可惜老婆婆是哑巴,又不认识字,所以我从不知道自己是谁。就连我想要出门都不被允许,因为老婆婆见我想要出门就会拼命拦住我。后来,老婆婆死后,我曾试图出门,但是那门被人封死了。再后来,我碰到了现在的师傅,他带我逃出去,并教我武功知识,我才知道,原来我是琉璃王的大儿子,嫡亲的儿子,因为出生时被人用计陷害,说是我乃不祥之子,会为家族带来厄运,幸而母亲从中周旋,保住了一条命,但是从此之后,我就被关在小园里,他们企图以此限制我。至于我现在的师傅,则是受母亲托付,救我于苦海。如今我的武功已经小有成就,今日便是下山试炼,以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话!”楚天佑面无表情的问道。   少年苦笑,“你可知我为何易容?因为我这张脸和琉璃王简直一模一样!”   站在楚天佑身后的古海传音道:“少爷,他说的没错,他的模样,的确和琉璃王一样。”   “好,姑且信你的话。不过,你还是要跟我们走一趟。”楚天佑说完,令人打晕少年,急忙奔回落脚的地方。这是一处偏僻的院子,胜在安静安全。书房内,楚天佑将今天的一切告诉问天,问天闻言哈哈大笑:“天儿,你可知,你真是帮爹爹大忙了!”   “···········?”楚天佑不解。   “我们接到的新任务就是寻找琉璃王的大儿子,让他接手王府。在琉璃王府内制造混乱,以此让琉璃王在晔雄国身败名裂!天儿,你可知这个孩子是被谁害的?”不等楚天又回答,问天嗤笑一声,轻蔑的开口:“就是琉璃王本人!他觉得自己正妃娘家的势力已经很大了,嫡子的出现会威胁到他的地位,因此才想出这个主意。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多少年后已经被琉璃王的正妃知晓了,现在告到娘家,这不,请我们做这次任务的人就是这个少年的舅舅,他的目的就是让现任的琉璃王身败名裂!天儿,记住,每一个人都渴慕权势,但因此而陷害自己亲人的人,算不得人!所以,天儿,要委屈你一段时间,跟随这个人进王府,好生处理。”   于是在未来的一年里,楚天佑就以书童的身份随在少年耶律浑身边,也是这一年,耶律浑成了琉璃王府的当家人,,亲手结果了自己的父亲。对于一直陪在自己身侧的楚天佑,耶律浑只说了一句话:“。”这种誓言,绝对是晔雄国最狠的,也是足能表达发誓者决心的。   赵文静静听楚天佑讲述过往,满满的心疼。这个人,明明是有一双世间最干净的眸子,却用它来观看世间最肮脏的丑恶。如果自己早生几年,早点结识他,会不会有不同的结局?   楚天佑兀自沉浸在往事里,所以错过了赵文的心疼。其实他现在思考另外一件事情。当初自己离开的时候,耶律浑曾问自己有何愿望,当时自己随口回答要他十年之内掌握晔雄国,依照他的才干和能力,现在应该差不多了。若是如此,有些事情就好办多了。   不知不觉间,几人已经来到目的地,迎上来的人眉目俊朗,英气逼人,眉宇间总有一丝狰狞,让整个人透出几分凌厉。来人扫一眼众人,见到一袭紫衣的楚天佑缓缓勾起嘴角。开口:   “晔雄国琉璃王见过楚公子,见过太子殿下。”   此语一出,举众哗然! 作者有话要说:     ☆、流年易逝   堂堂琉璃王,晔雄国实际掌权人,竟然对一个少年如此恭敬,甚至排在了一国太子之前!这少年,到底何许人也?这边,跟随赵文前来的人皆在心底暗叹:楚天佑到底何方圣人,令这些站在顶端的人如此特殊对待?   赵文自从听到“琉璃王”时就已经料到这种结果,因此并不十分诧异,同时对耶律浑的印象又上升了一些,对自己有恩的人如此恭敬,甚至冒着得罪一国太子的危险,仅这一份但是和重情重义的作为就令人很倾佩了。赵文稍作思考,微笑回道:   “琉璃王多礼了,本宫早就听闻贵国十年一次的祭祀仪式如何了得,心窃慕之,如今奉命前来,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本宫在此谢过了!”赵文随手一礼,说不出的潇洒,难言的一丝自傲。晔雄众人见赵羽谈笑自若完全没有一丝恼怒,齐齐松了口气。   “哪里哪里,能请的动太子殿下才是晔雄的荣幸,太子请。”   随后,琉璃王站在楚天佑身侧,恭恭敬敬施礼:“楚公子,请!”   楚天佑看着眼前的人含笑的面容,亦是轻前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王爷,请。”身后的琉璃王,笑的更加随和。琉璃王亲自将人引到休息的府邸,然后与赵文告别,随后熟门熟路的来到楚天佑的住处。   楚天佑正在屋内整理行囊,就听到门外传来男子开朗的笑声:   “天佑,我可是进来了。”   屋门响处,耶律浑笑容不减的进来。楚天佑站在床边冷冷的看着他,耶律浑毫不在意,自顾自坐下,为自己倒杯茶,边喝边说:   “天佑啊,自幼时一别,我们该有数年未见了吧,想不到你还是这样无趣。”   楚天佑亦坐到桌边,接过耶律浑递过来的茶,不冷不热的开口:   “是啊,当年的小世子还是一样没有礼貌,进门从不打招呼。”   不知为何,耶律浑听着楚天佑喊小世子,竟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仔细一想,便知原委了。当年耶律浑回到琉璃王府时,正是琉璃王的寿辰,彼时的琉璃王已近不惑年纪,膝下只有三个女儿,寿宴上出现的耶律浑在精心安排下,被当时参加寿宴的晔雄王封为世子,就由此住了下来。后来,一天夜晚,难以入眠的耶律浑决定找楚天佑聊天,未曾打招呼就推门而入,直闯内室,谁知此时的楚天佑刚刚要换衣服,结果出现在耶律浑面前的楚天佑便是裸着上身的背对着他。本来这没有什么,坏就坏在耶律浑接下来的一句话上:   “天佑,你其实是女孩子吧!瞧瞧这一身皮囊,真是美啊!”   楚天佑虽小,但自幼接受的教养摆在那里,本来在外人面前不穿衣就是失礼,如今竟然被人当面称为女孩子,一怒之下回身出手,一个梨花钉硬是让耶律浑在床上躺了三天。随后,耶律浑有想尽办法讨好楚天佑,才堪堪掀过此事,只是自己每次进门都忘记敲门,自然每次都被冷眼相对,最初的时候,耶律浑还会道歉,后来,次数一多,便彻底不在意楚天佑的眼神,自顾自坐下喝茶。再再后来,这件事情就成了楚天佑绝对不可碰触的禁忌。   耶律浑一边回想一边笑出声,楚天佑垂眼喝茶,不理。   “天佑,现在想起那时就像做梦一般。”   楚天佑附和般的点头,当年的少年,如今的琉璃王,这人果然未曾叫他失望。当年分开之后,两人时不时写信交流,楚天佑是知道耶律浑的,渐渐地,就将耶律浑当做了自己的大哥,耶律浑亦在心中了解不少楚天佑的心思。   “天佑,说实话。你真的对赵羽动心了?”   楚天佑点头。   “真的打算帮他夺得皇位?”   点头。   “他是不是······”   点头。   “难道你不担心他只是利用你吗?   楚天佑难得开口:“他不会。”   楚天佑可以肯定,赵羽就是会弃天下人,也不会弃楚天佑。   耶律浑听出其中的坚定,叹口气:   “天佑,即使如此,大哥就支持你,记得有困难,就来找我,这里永远有你的地方。”   楚天佑看了耶律浑一眼,点头。   耶律浑知道楚天佑听了进去,站起来:   “时间不早了,我就回去了,天佑就在这好好休息吧!”   楚天佑派人送出耶律浑,便休息了。   如此在晔雄呆了近一个月才将祭祀事情做完,这是又传来两国战事升级的消息,两人匆匆收拾行囊,往回赶。却不知,一个巨大的危险正在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惊魂   就在楚天佑和赵文着急赶路时,军营中的赵羽正在虚心求教:如何才可打出一件上等的宝剑。这话还得回到三个月前,当时赵羽正在自己府中安闲度日,就听到自己派出府打听消息的奴才回来说,最近京城周围沸沸扬扬的传说,某日天降陨石,恰落在太祖陵墓旁,经鉴定,乃是不可多得的玄铁,因降于陵墓旁,所以皇上下令运往宫中。后来皇帝在宫中宣布,命令诸位皇子进行比试,胜者便可以得到这玄铁。本来,赵羽是打定主意不参加的,后来听说这玄铁乃为奇物,若是用此打成兵器,不知会有多么威风。赵羽当即决定,赢来此物,为楚天佑打造一柄剑。于是,赵羽提起十二分的心思,最后险险胜过太子,拿下玄铁。太子见赵羽如此用心,便知两个人想到一处去了,既然都是给楚天佑,赵文也就释然了。   接下来的日子,赵羽便趁着楚天佑忙时寻到最好的匠铺,精心揣摩学习,掌握了大部分,后来随军出征,又命令最好的铁匠随军出征,便于学习,赵羽本就聪颖,数月下来真叫他掌握了大部分,于是趁着这段时日楚天佑不在军中,将兵器锻造出来。赵羽认认真真的完成前几道工序,但是最后一道淬火工序实在无能为力。淬火工序看起来容易,但操作起来极难掌握得恰到好处,烧热的火候、冷却的程度、水质的优劣,都有很大关系。淬火淬得不够,则刀锋不硬,容易卷刃;淬火淬过头,刀锋会变脆,容易折断;淬火淬得合适,非有极其丰富的经验不可。赵羽便将自己的半成品交给带来的工匠,反复叮嘱好好锻造,最后赵羽甚至在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之后便在煅烧房安安静静的站着。皇天不负有心人,宝剑终于在赵羽接到楚天佑即将回程的消息的前一天完成了。那天,铸剑人一遍又一遍仔细端详手中的剑,神色激动:   “王爷,草民打了一辈子的兵器,从未见过如此完美地,也不枉草民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其中,这把剑,可以说是天下最好的一把。既有磐石般的坚硬,又有蛛丝般的柔软。,每一把名剑的出世,都需要铸剑人鲜血的浸润,草民走之前,可否知道此剑的名字?”   赵羽神思飘远,幽幽开口:“此剑主人非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铸剑人了解的笑笑:“这把剑的主人,草民已经猜到了,王爷,可否听草民讲个故事?”赵羽点头。铸剑人的故事很简单。一个痴迷于铸剑的铸剑师,年轻的时候被一位女子爱慕,奈何铸剑师一心扑在铸剑上,虽娶了女子,却是对新婚妻子不理不睬。不过几年,女子累了,于是舍下铸剑师,独自去了黄泉路。再留给铸剑师的信上,只有一句话:妾虽有意天长地久,奈何君心最为无情。铸剑师抬头,目光留在满床的衣服上,那是多少不眠之夜,满心爱慕的女子灯下一针一针的缝起来的。密密的针脚,流转着多少情谊。铸剑师回想过往,才发现自己早已习惯了身边有个她。铸剑师颓废好久,在又一次醉酒之后,有人站在自己面前,什么话也不说,拉着他就走,最后在一个小小的山庄停下,门内庭上,正襟危坐的少年冷冷斜了一眼:“我还倒是何等模样,原来天下第一的铸剑师,不过是醉鬼,真想不明白,当初宁儿怎会选择了这样的人!”铸剑师的妻子,就叫木宁兰,小名宁儿。再后来,铸剑师还是铸剑师,最后,少年命令铸剑师帮九王爷将他的玄铁铸成天下第一剑。   “王爷,后来草民想了很多,这世上最伤人心的便是无情,也是因此,宁儿才会过早离开,草民拼尽一生精力铸成此剑,希望他可以称为无情剑,算是我一点儿2私心吧!我相信,公子会同意的。”铸剑人说完,拾剑便向自己的脖子抹去,没有任何遗憾的走了,想是为了追寻多年前那个傻傻等了自己一辈子的女子。赵羽自血泊中拾起剑,细细打量,原来无情才是最伤人的。赵羽为宝剑寻来一副最普通不过的剑鞘,然后抱着剑,想象着楚天佑接到剑是的欣喜,心满意足的睡下了。谁知半夜自噩梦中惊醒,梦里,千里山河尽失,白骨如山,血流漂杵,无尽悲凉。赵羽缓过神思,除了最初的一段时间 ,自己有多久没有做过这样的噩梦了?一连多天,总是噩梦,赵羽纳闷,难不成异国要攻过来了?多年后,赵羽谈起这段往事时,频频摇头叹气,如果当初自己再小心一些,再多想一步,或许,事情就会不一样了。   话分两头说,赵文和楚天佑除了夜晚休息时,白日里不停地赶路,一刻也不敢歇息,好不容易到了交界处,众人松了口气。但是,楚天佑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环顾四周,身为杀手的直觉告诉他:有危险!   “太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些回营。”   “天佑,我们赶了一天路,大家都有些乏了,还是休息一晚再走吧。”   楚天佑看看周围的人,确实神色难看,这几日的急行军,都有些吃不消。楚天佑点头应下,大家下马找地方歇息。众人懒散的靠在一起,楚天佑仿佛感应到什么一般,立于马背之上,极目远望。赵文看着楚天佑神色凝重,刚想开口询问,就听楚天佑开口:   “不好,是异国军队,大家上马!”   众人连忙上马,由于沙漠地形开阔,一眼皆可看穿形势,众人奔跑间,才发现一件可怕的事实:被包围了!看来,人数怕有上万人,而赵文这边,仅有五千余人。赵文环顾四周,立马命令,所有人集中火力冲出包围圈,然后派人传送消息回营。楚天佑微笑不做声。于是五千人集中冲向包围圈一点,终于撕开一道口子,由于异国军队采取包围的办法,因此没有时间集中足够兵力,到时被楚天佑他们甩下一大截。赵文看看身后的异国军队,沉稳出声:“楚天佑率领四千人回营,其余的人随本宫引开敌人。”赵文话音刚落,楚天佑声音响起:   “不必了!”   再然后,赵文颈上一痛,意识的最后是敌人越来越近的身影,然后便是彻骨的黑暗与寒冷。   楚天佑接住晕倒的赵文,镇定的对周围的将领说:“身为太子,必须安全回营,否则上面怪罪下来,我们只有死路一条。现在,有熟悉沙漠的人留下,其余人快马加鞭赶回去。”然后转身对赵文身边的近侍道:“我的流云乃是世间难寻的千里马,你与太子同乘流云,记住务必毫发无伤的将太子送回去。”即便是在此危急时刻,楚天佑也不见有一丝慌乱,依旧坚定微冷的神气,让人望之安心。熟悉沙漠的人自动离开,余下的人红着眼对楚天佑施礼,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楚天佑看着身后的几百人,对他们微笑:“现在轮到我们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附近有流沙区,我们的任务就是把他们引到流沙区,一举歼灭。”楚天佑刻意等着敌人近了才向相反的方向离开。有人自称曾在此居住数年,地周围环境熟悉,要求带路。于是一行人在他的带领下快速向流沙去赶去。直到快被人追上,有人大喊:   “不好,我们上当了!”众人恶狠狠地看向主动要求带路的人,谁知那人却在下一刻落马死去了。楚天佑拳头紧了又紧,调转马头,直直迎向来犯之敌,众人看着呼啸而来的敌军,默默无语。这一刻,他们觉得死了也值得,很明显,他们的计划成功了,大部分的敌人被他们引到此处,其余的人,就算追上,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楚天佑自怀中掏出数个小瓶,对众人道:“这个药物可以激发一个人全部的潜能,你们吃下去,记住,无论如何,要活下去!”众人看着那人坚定地神情,消瘦却依旧傲然的身影,便觉得便是死亡,也没有那么可怕了。众人吃下药物,等待敌人,他们告诉自己:活着!活着!活着!!!!   很快,随着楚天佑第一支箭射出,所有人就像刚刚那利剑一般直直插向敌人,左右冲突,挥手便砍。楚天佑已没有了往日的淡然,此时的他,早就杀红了眼!手起,剑落,数命已丧,干净利落,凭借着自己武功的优势,楚天佑最开始时,并不很危险。但是,敌人的数量太过庞大,渐渐地,楚天佑有些吃力,身上的伤口渐渐多了起来,楚天佑咬牙支撑着,但是他的身体太过特殊,征衣染血,湿透铠甲,意识开始模糊,楚天佑强提一口真气,拼命支撑着,他知道此时赵羽一定在支援的路上。   却说赵羽那日正在帐中部署新的防御作战体系,帐外有人跑进来,毫无章法:   “王爷,不好了王爷······”赵羽皱眉,刚想开口呵斥,帐外又进来一人跌跌撞撞进来,与其说跪下,不如说趴在地上。赵羽认出那人正是太子赵文的近侍,猛然站起,声音颤抖:   “说,出了何事!”   “王爷,快·····快救······楚······”赵羽的脑海一片空白。天佑一定出事了!还来不及细问,赵文又从帐外进来,脸色苍白,神情狂乱,直直看向赵羽:“是萧天堑!”赵文闭着眼,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交待明白,下一刻赵羽一掌拍碎帅案,冲出营帐。赵文哑着嗓子,命令:“除守卫军营的部队,全军出动,务必把人带回,生,要见人,死······”说到最后,赵文再也说不下去了,众人退下后,赵文仰天长啸,痛哭失声。几乎是一瞬间,这件事便已传遍军营,于是除担任守备的人,所有人自发前去,一时浩浩荡荡,人人心中都在期盼,那人还活着。   楚天佑这边,跟随他的数百人皆已死去,众人围成一圈,团团围住楚天佑。楚天佑单膝跪地,靠着剑死死支撑着,没有一人敢向前,楚天佑冷冷环顾四周,看着已经卷刃的剑,模模糊糊的意识到:看来,怕是要······可是,脑海中闪过赵羽的面容,就觉得好不甘心,实在不想死。士兵们看着眼前人,无比倾佩,就在刚刚,他们明明只有数百人,却让他们损失了几千人,尤其是面前这人,简直可以用修罗来称呼。即便此刻,他处于劣势,但没有一人敢向前,因为只要被那冷冷的眼神一瞪。就会有种身处地狱的寒冷。于是,刚刚还在喧闹的战场,转眼就剩一片寂静,只有一个人不稳定的呼吸,   一阵骚动过后,有人出现在队伍面前,那人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一头火红的头发,异国太子萧天堑。而萧天堑在看到楚天佑的那一瞬,脑海中只有两个字:完了!   “混账,谁让你们下如此重的狠手!”说着急忙走向前,脱下征袍,揽住楚天佑,然后打横抱起,轻轻在楚天佑耳边说道:“天佑,你且安心,我不会杀你的。”楚天佑闻言,安心的失去意识了。萧天堑急忙带人离开。他们刚刚离开不久,赵羽已经带人赶到,看着一地的尸体,赵羽只觉得站都站不住了,勉强挤出一个字:搜! 作者有话要说:     ☆、谁言丹心   肃杀的战场之上,唯有风沙的呼啸之声,赵羽静立其中,扫过满地的尸体,唯独少了那个人。   “报告将军,我们已经翻遍了附近的战场,都没有楚公子的······”   那人说到此处,竟再也无法开口,抬头看看面无表情的将军,无端难过。   赵羽此刻已经乱了心神,赶到时,看到满地的尸体,原以为自己最为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一番搜索下来,毫无结果。就知道,楚天佑那般惊才绝艳的人物,老天定不忍收他性命。赵羽长长叹口气,如此便说明他是性命得保,至于他人,定是叫萧天堑那个混蛋掳去!赵羽黯然回神,开口下令:“回吧!”无比落寞,无比伤神。他已经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企求上天,保得楚天佑安然无恙。忽然,浑身僵硬,心冷如冰:如果楚天佑身上有伤,那他的药······   赵羽自怀中掏出两个小瓶,顿时心痛如绞,喉头腥甜,竟是忍不住吐了血。   赵羽这里乱成一团,那边的萧天堑也是分外头疼。自从把楚天佑抱回营帐,军医来了又去,药熬了一碗又一碗,奈何楚天佑的伤总也止不住。萧天堑暴跳如雷,恨不得生生活剥了军医的皮。萧天堑紧紧握住楚天佑的手,好凉,越来越凉了,那是不是说······   一位上了年纪的军医走上前:“殿下,卑职有一个方法,只是不知行不行得通。”   “现在这个时候,你还磨叽什么,快说。”   “既然这位公子身患奇症,不如我们以猛药换他一时清醒,问的药的下落。”老军医看了看他的脸色,继续道,“此法较为凶险,以猛药相逼,只怕事后这位公子的身子更加虚弱······”   萧天堑看看依旧在流血的人,感到他又凉了几分的身子,点头:   “好,动手吧!”   赵羽失魂落魄的回到军营,呆呆的望着手里的药,一时失了主意。赵文见赵羽独自回来,整个人失了魂魄一般,便知事情不妙。勉强打起精神处理事务,一时之间,哀伤弥漫在军营。赵文处理好事情后,来到赵羽的营帐,刚进营帐,就听到赵羽问:   “为什么?”   声音嘶哑,如同鬼魅。   一句话没头没尾,赵文却是听懂了。迅速红了眼眶:“为什么?!你以为我愿意啊?我宁肯当初留下来的是我。赵羽,天佑在我心中的的地位,不比你少!现在出了这件事情,我不比你好受。你若是个男人,现在就给我想想怎么把人救回来,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赵羽眼睛通红的瞪着赵文,一句话也说不出。良久,放弃了般颓然坐下,再度开口:   “如果没错的话,天佑现在萧天堑的手里,应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若他身上有伤,就难办了······”声音渐低,最后不闻一丝。赵文敏感的听出了赵羽话里有话,再三逼问下,赵羽如实说了,赵文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另一边,楚天佑在军医施了银针,又灌下一碗参汤后,在萧天堑内里的辅助下,悠悠转醒,勉强看清眼前的人。   萧天堑见楚天佑醒来,连忙问:   “天佑,你身体特殊,可有何灵丹妙药医治?”   周身传来的痛楚提醒着他过往发生的一切,现在来看唯有用那两种药,一念至此,开口:   “药,在赵······赵羽那······那里。”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似是耗尽了他一生的力气,转眼陷入昏迷。萧天堑来不及考虑,提笔写信,问赵羽讨药。写罢,唤来心腹,低声嘱咐一番,又回到床前,痴痴望着楚天佑。从来不曾想过,自己有一日会和他如此之近,昏睡中的楚天佑,敛了所有的凌厉,眉宇间,还有几分脆弱。   “天佑,这次不论如何,你都要留下!”   萧天堑这样对昏迷中的人说,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与霸道。 作者有话要说:     ☆、本非善类   赵羽好容易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回到自己的营帐,踏进第一步时,便觉出了异样。猛然提起十二分的神思,凌然开口:“阁下何人?!来此所为何事?”   片刻之后,有黑衣人自屋顶下落,还不待赵羽摆开迎敌之姿,那人已经开口:   “九王爷,若想救楚天佑,还是安静一点好。”   赵羽冷冷扫过眼前之人,静立不动,问:   “你今日前来,可是为了讨药?”   黑衣人默然不语,竟是默认了。然后交出随身携带的信件。赵羽匆匆一瞥,知道情势危急,叹口气,自袖中掏出两个小瓶交与黑衣人,又写好一封信交与来人,嘱咐:   “告诉你家主子,看完信后再用药。”言罢,似是还想问什么,终究闭了嘴,挥挥手,让来人走了。静静走出帐外,遥望无边的天空,黑夜浓如墨,似是要将人吞噬一般,这般颜色,又像极了那人的眼眸,一旦沉入其中,无法自拔。   天佑,你一定要好好的,你若有事,赵羽是会疯了的!   另一边,萧天堑在万分焦急之中等来了药,打开信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药的使用过程,及可能遇到的所有情况。萧天堑耐住焦急,仔仔细细的看着,眉头越来越紧。看完,盯着药瓶半晌,随行的军医不知就里,问道:   “殿下,既然药已经到手,我们何时可以开始。”   萧天堑仍在犹豫,他知道赵羽在这种情况之下是不会骗自己的,信中描述的那种钻心蚀骨的疼痛自己着实不想令楚天佑经历,奈何······   萧天堑迅速封住楚天佑周身大穴,又令人熬了一碗麻沸汤喂楚天佑喝下,然后拿出青玉小瓶,倒出一丸喂到天佑嘴中,小心翼翼的姿势,如对着这世间难得的珍宝。待到一盏茶后,可以明显觉得楚天佑周身的伤势正在减少流血,萧天堑欣喜之余,忽然变了脸色,俯下身,也不管楚天佑是否听得到,缓缓道:   “天佑,我现在给你上药,你且忍住,实在不行,你就喊出声。”又拿出白玉瓶,倒出一颗药丸,细细的研磨成粉,又小心地冲散在茶杯里,一股淡淡的药香散开。取了丝巾,沾了药水,缓缓擦拭伤口。几乎就在接触的一瞬间,萧天堑很明显的感觉到楚天佑浑身一紧。手下不停,面上却紧紧关住楚天佑一举一动。随着治伤的进行,楚天佑眉头越来越紧,冷汗不停往外冒。越来越不安稳。痛苦的呻吟不停的溢出,似是痛到了极致,楚天佑张嘴便想咬住自己的舌头,萧天堑眼疾手快,将手掌横在他嘴边,随即便是手掌传来的刺痛。   萧天堑一身冷汗,以楚天佑刚才的力气,如是真咬住自己的舌头,怕是······这要有多大的痛楚才可将他折磨至此!萧天堑一边咬紧牙关一边不停的给楚天佑上药,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将所有的伤口处理完毕,萧天堑长出一口气。低头看时,楚天佑已经抵不住巨大的痛楚,昏睡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拿出自己的手掌,命人匆匆处理了一下,然后为楚天佑掖好被角,自己缓步踱出帐中。   却说赵羽自从得知楚天佑消息后,虽是日夜寝食难安,但是他明白萧天堑会处理好一切的,所以毫不犹豫的写了信,详细的写了需要注意的事项,然后便是日夜不停地等待。这几天的军营里低气压地弥漫令所有人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出一口。谁人不知,被抓的楚天佑对九王爷还有太子意味着什么,那是他们的命啊!赵羽虽心急如焚,却也不得不耐下心来,如此过了五日,回帐时,见桌上有封信,立即冲了过去,粗鲁的撕下信封封口,匆匆浏览一遍,随即安下心来。   楚天佑自上好药后便一直安睡,期间萧天堑除了处理必要的事务,一直守在楚天佑的身边,一步也不曾离去。这日,萧天堑处理好事物,急急赶到大帐中,见楚天佑仍旧安睡,便在床边坐下,握着他的手,细细地摩挲,一边自言自语。   “天佑啊,已经过了三天了,你该醒了吧?”   “天佑,想不到赵羽给你的药还真是神奇,三日内,你的伤竟然好了,连随行的军医都直呼是奇迹······”   “天佑,快醒过来吧,我真的担心你的身体啊,你瞧,你都瘦了一大圈了,我看着心疼啊。”   “天佑,你说,我到底哪里比赵羽差了,你在梦中都喊着他的名字。真嫉妒他啊······”   “因为你不是赵羽······”   萧天堑僵住,机械的回头,然后就看到了那双让他着魔一生的双眸。像是这世间最黑的深渊,诱人深入,又心甘情愿。萧天堑觉得,他已经成魔了,为了眼前这个人,便是让他即刻放手江山,他也甘之如饴。   萧天堑立刻喊来军医,一番折腾后,军医只说好好养着。闻言萧天堑终于松了一口气,挥挥手赶走太医,给楚天佑盖好被子,坐在床边,言语温柔:   “天佑,你且安心养伤,有我在,断不会委屈了你。”   楚天佑闻言,轻轻一笑,看着眼前红发如火的男子,轻言:   “谢谢。”   谢谢你救下我,谢谢你送信给赵羽,还有,谢谢你这般待我。   “天佑,若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人是赵羽,你会言谢吗?”萧天堑直直瞪着眼前人俊秀无双的面容。楚天佑没有回答,但是神情已经再说,不会。楚天佑从来不会对赵羽言谢,因为没有必要。那人是赵羽,楚天佑最信任的人。   “天佑,我不会放弃的,你是我看上的人。我非善类,便是抢,我也要让你属于我。”   楚天佑闻言扯了扯嘴角,未作回答。萧天堑,你非善类,难道我楚天佑便是好人?我亦非善类,所以,别逼我! 作者有话要说:     ☆、谁更无情   中军大帐里,楚天佑斜倚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安安静静的读着。萧天堑进来时,楚天佑连头都未抬,当做未曾看见。萧天堑摇摇头笑了:   “怎么,天佑,还在生气?不过,我宁肯你生气,也绝不会放你出账。”   楚天佑闻言抬头一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萧天堑,你觉得一个被封了武功之后,又下了软筋散的人,能跑到哪去?”   “天佑,我可是为你好。封你武功,是怕你妄动真气,至于软筋散吗,则是我的私心。天佑,你若怪我,我也认了,先委屈你一段时间,等我打赢这场战争,就带你回都,到时我要你做我的王后。”   见楚天佑仍旧一副冷淡的模样,心下苦笑,这次可把人得罪惨了。又想起此来的目的,于是放软口气,接过身后人的饭菜,自觉坐下,轻声哄着:   “天佑,是我的错,你先吃饭,来。”   楚天佑见眼前的饭菜,心知里面下了足量的软筋散,这萧天堑若是不亲自见自己吃下,是绝对不甘心的。乖乖张嘴吃下,萧天堑见楚天佑吃下,便放心了。亲自服侍楚天佑吃药,然后见他睡下,才有走出内室,自己匆匆吃口饭。   原本躺在床上睡觉的楚天佑,睁开眼睛,看着萧天堑离开的背影无奈的叹口气,第一万次的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一时糊涂,说了真话。   半个月前,深夜,已经好了大半的楚天佑走出帐外准备透透气。来到一块空旷的地方,随意躺下,一边望着深邃的夜空,一边思考自己的处境。这次内里伤的颇为严重,虽说外伤易好,但是耗损的真气确实很难恢复。萧天堑日日紧随,便是有事也要派不少心腹跟随,生怕自己单独离开。其实这种日子,跟软禁没有两样。抬头,月色正好,就像还在京城时,两人比武论剑时的那般清冷优雅。不知不觉中,原来已将那段日子牢牢记在心中了。到底,该怎么回去呢?想必,赵羽已经心急如焚了吧!   有人自身后递上一件披肩,是谁在耳畔低语:   “天佑,夜凉,我们回去吧!”温柔如水,就像记忆中的温度。   萧天堑见眼前人明显游离的状态,便知他的心不在此处。叹口气,试探的问到:   “天佑可是一直在思考怎么离开这里?”   楚天佑想也不想,随即回到:“是。”   萧天堑掰过楚天佑的肩膀,语气认真:   “天佑,这次我无论如何再也不会放手,你就老老实实呆在我的身边吧!”   说吧,趁楚天佑不备之时封住他周身大穴,让他没有逃跑的力量。楚天佑浑身乏力之际,根本无从反抗,恨恨的看了萧天堑一眼,陷入昏迷。待到醒来之时,人已经在大帐之中,想要出账,却被人拦下。   “公子,太子有令,您不得走出大帐一步。有事情,吩咐我等便可。”   楚天佑不再理他们,转身回帐。午饭之时,却是萧天堑亲自带人来,接手饭菜,摆出亲自喂饭的架势。   “不敢劳动太子,天佑自己来就好。”萧天堑也不说话,看着楚天佑自己接过饭菜,私下却悄悄握紧了手。却说楚天佑接过饭菜,就要送入口中之际,瞥了萧天堑一眼,说道:   “太子可能有所不知,楚某自幼钻研医术,虽不至活死人肉白骨的地步,却也小有所成。”   “天佑,你莫怪我心狠,为你,我已经成魔,只要能把你留下,便是伤害你,我也不后悔。你若答应留在我身边,我便不再限制你。”   楚天佑勾勾嘴角,将掺了软筋散的饭菜吃下,毫不犹豫。   萧天堑抿嘴,天佑,你便是连骗我一下也不肯吗?见楚天佑吃下饭菜之后,药力渐渐发挥,便将身子有些瘫软的楚天佑抱在怀里,轻轻放在床上,盖好锦被,看着楚天佑入睡,在他的嘴角印上一个轻吻,才悄悄离开。自此之后,萧天堑便日日给楚天佑服用掺了软筋散的饭菜,严格控制大帐中出入的人数,竟然将人软禁了起来。但是,每当月色正美的时节,萧天堑就会抱着楚天佑,躺在军帐前的空地上,也不论身边人听不听,絮絮叨叨的讲着自己的过往。或是准备一场精美的舞蹈,自己陪着楚天佑看。楚天佑自是从来不给他好脸色,他也不恼,就这般过了一个多月。   这日,萧天堑按照往常的习惯再次来到大帐中,准备亲自服侍楚天佑吃下饭菜。却听一直冷着脸不言不语的人问道:   “萧天堑,如果我有办法助你现在登上帝位,你可愿意?”虽为问句,语气却是无比肯定。   萧天堑,一语不发,目光深沉。   “萧天堑,即使被你这样关着,我还是我,这世间,只有我不去做的事情,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情。楚天佑即使处于劣势,也绝不认输。”所以,萧天堑,楚天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就看你如何选择了。   萧天堑叹口气,放下碗筷,直直看着眼前人,那双让他入魔的眸子里,光辉动人:   “天佑,你帮我的条件不只是放了你那么简单吧?”   “萧天堑,楚某从不做亏本的生意。你名义上是太子,实际上,你父王顾忌你手中过大的权力,暗中培养八王子,待时机成熟就废掉你。现在朝中之人,四成以上是你的心腹,你没有把握逼宫篡位,只好借助战争的借口,先握住军权。楚某说的,可是实情?”   “天佑,若不是我真心爱你,那你·······”   楚天佑笑笑,萧天堑,你以为我楚天佑是谁?若想杀我,十个你都办不到!   三日之后,异国大王被人刺杀,经查实,原来是八王子所为,又有人告发八王子私吞军粮军款,人证物证俱全。群臣激愤,联名上书,要求严惩。最后,皇帝迫于群臣压力,令,斩立决。自此后,异国大王一病不起,十日后,崩于寝宫。   当异国大王的死讯传到交战的战场时,萧天堑即刻宣布议和,留下心腹谈判,自己则是匆匆赶回国都。两国议和的地点,是萧天堑亲自指定的九洲城里醉仙楼。收到消息的赵羽和赵文稍稍有些安心,两人即刻赶赴地方。门外守卫见是二人,恭敬行礼,让出一条道路。进到大堂,就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端端正正坐在那里,悠闲品茶。旁边,有人红发如火,望着品茶的人,目光缱绻。   赵羽看着自己在梦里描摹了无数遍的轮廓,数十个日日夜夜的担心,此时此刻,就只有一句话:   “天佑,你来了。”   “对,我来了。”   赵文则是一直盯着楚天佑,想说话,又什么都说不出来。话到嘴边,又发不出声。天知道,自己多少个夜里梦见的,是浑身鲜血的他,孤寂的躺在荒凉的战场上。那种恐惧,深深印在脑海里。梦中惊醒后,便是无眠到天明。那时,收到消息,他人在萧天堑手里,命在旦夕,又从赵羽那里听说了他特殊的体质,更是日日夜夜揪着一颗心,现在,见他无碍,放心的同时,更是一股难言的心疼。   两人坐下,萧天堑头也不抬,扔下一张纸,竟是早已拟定好的协议书,上面言明,自此后,只要萧天堑在位一天,便绝不举兵犯境,异国年年进贡良驹百匹,并同意开边境贸易,同意通婚。赵文沉默良久,缓缓点头,道:   “我们没有异议,只是最后还要报给我父皇,恐怕,要延迟几日。”   萧天堑回答:“没关系,无论如何,我答应天佑的事情已经做到了。我还要赶回去,坐稳我的皇位,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何时登基,到时,定亲自前去道贺。”嘴上虽是如此说,但是眼光却一直看着赵羽。   一时屋内寂静无声,萧天堑又道:“我就要走了,走之前,我想单独同天佑说几句话。”   还不待别人回答,萧天堑就拉着楚天佑的手走了,赵羽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怒火丛生。   两人来到一所空房间,萧天堑开口:“天佑,你恼我也好,恨我也罢,我只想知道,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萧天堑,楚某可以不理会你做的一切,你与我,不过是陌生人。”   萧天堑闻言大笑:“天佑,我为你已经入魔,到头来,却换回一句‘陌生人’,天佑,你到底有没有心?”   “无心。”   “那天佑可是爱上了赵羽?”   “关你何事!”   “天佑,你仔细想想,你是真的爱赵羽呢,还是习惯了赵羽在身边呢?如果,当初,我第一个见到你,我也像他那般待你,朝夕相处,你会不会爱上我呢?”   这次,楚天佑是真的答不上来,见楚天佑分神,萧天堑低头,在楚天佑嘴角留下一吻。 作者有话要说:     ☆、绝不放手   还不待楚天佑回神,就见眼前一花,自己被人护住,揽入一个温暖的怀中。   “萧天堑,你该死!”赵羽双眼冒火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萧天堑轻扯嘴角,笑的邪气:“天佑,你最好好好想想我的话。”言罢,转身离去,嘴角的笑容一直不曾离去。楚天佑静静看着萧天堑离开,一言不发。   赵羽一直在楚天佑的身后轻轻揽着眼前的人,然后语气温柔:   “天佑,我们走吧,我们回家了。”   楚天佑点点头,随即走了回去,眼底一片清明。   还未到桌边,赵文紧张的迎了上来,手里拿着一个瓷瓶,不安地问:   “天佑,萧天堑走之前留下这个瓷瓶,说你会用到的,这是?”   楚天佑接过瓷瓶,摇了摇,眼神微冷:“这是软筋散的解药,待会我会服下的。”   言罢,自己的手腕被人攥住,微微侧头,就见赵文认真给自己把脉。赵文自小在宫中长大,为了保命,曾经认真研究过医术,虽不至于多么厉害,但是一般的情况还是可以处理的。细细把脉之下,竟发现眼前人一丝内力也无!当时就慌了神。紧紧扣住楚天佑的肩膀,焦急的问:   “天佑,你的内力呢?”   楚天佑被抓的有点疼,但还是笑着回答:“太子别急,不过是那萧天堑给封住了,自行解开就是。”闻言,赵文松了口气,又意识到自己用力太大了,连忙松开手,   “天佑,对不起,又把你捏疼了。”   楚天佑摇头,然后转向赵羽,让赵羽给自己解开了被封的穴道,又服下解药。一番折腾,楚天佑已经有些累了,赵羽见楚天佑神色疲惫,便带人离开,留下赵文善后。等赵文处理完一切回到马车上时,就见楚天佑在车上睡得香甜,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这是这么久以来自己第一次笑的如此开心,如此安心。   楚天佑啊楚天佑,你是不是罂粟花的化身,沾上了便永远也戒不掉,不,不是沾上,是只要远远的看一眼,便永远的沉沦其中,无法自拔,也不想自拔。天佑,你等等,等我赵文足够强大的时候,我就给你这世间最尊贵的地位,最高的权势,我要让你以并肩王的身份陪在我身边,直到永远。我要让后世之人提起我,便想起你,绝不分离。为了你,就算天诛地灭,我也愿意。   协议书送到京城时,随着皇帝的圣旨而来的,还有赏赐边疆战士的物品,以及京城传言。据说,协议书送到京城时,正值早朝,皇帝闻此消息,开怀大笑,当即表示要重重奖赏两位皇子,话里话外竟是要指婚。消息传出,京城多少待字闺中的少女红了脸。谁人不知九王爷俊逸潇洒,风流成性。太子爷身份高贵,攀上了太子,日后还不是呼风唤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多少人等着盼着,恐怕这京城的局势要变了。当事人却是如同根本未曾听到一般,任外人如何说,偏偏不给一丝笑颜,说的多了,当场就发火。外人不知,可是赵文赵羽心里却是明明白白的,皇上这是要借指婚之名,打乱一切已成的定局,好重新划分势力。这场婚姻,说到底,还是政治婚姻,另外,自己心系楚天佑,是绝对不可能再娶别人的。   这日,赵羽正在研究地形图,楚天佑掀帘而入,嘴角一丝不变的笑意。   “天佑,你怎么不好好休息?身体好些了?”   楚天佑自在战场受伤之后,身体便不如从前,无论请了多少医生都没有调养过来。因此,赵羽就时时盯着楚天佑,绝不让他累着。   “天佑如今的身体已经大好了,王爷放心就是了。天佑此来,是专门为王爷道喜的。”   “本王有喜,喜从何来?”   “探子回报,王爷的王妃已经定了是白大将军的千金白珊珊。这不是一大喜事吗?”   “天佑,你听我说······”赵羽闻此言,连忙辩解。   楚天佑伸手拦住他接下来的话:   “王爷不必多言,王爷的心思,天佑自是明白。不过,王爷要想登得大位,最好不要在此时出错,此时错,步步错。”   “天佑,我宁肯终老泉林,也绝不娶妻。”在我赵羽的心中,只有你楚天佑才可做我的人,这世上,唯有楚天佑才会让赵羽心动,未来在我的身边,与我一同接受天下朝贺的人,也只有你楚天佑。天佑,赵羽的心,你可明白。   楚天佑看着赵羽眼中的坚定,看着那双一如既往的眼眸,笑得开心:   “王爷若想终老泉林,也需诸事平定,到时,天涯海角,天佑随着王爷。”   赵羽听闻此言,激动地抓住楚天佑的手,声音颤抖:   “天佑此言,可是当真?”   “天佑虽不是君子,但是也一言九鼎,绝不更改。”   赵羽,我楚天佑既然说了,到时,无论如何,天涯海角,我楚天佑都要陪着你。   “当初在客栈时,萧天堑曾经问我,‘天佑,你仔细想想,你是真的爱赵羽呢,还是习惯了赵羽在身边呢?如果,当初,我第一个见到你,我也像他那般待你,朝夕相处,你会不会爱上我呢?’,我当时并没有直接回答他。”   赵羽静静看着楚天佑,并不答话,楚天佑看他一眼,接着道:   “其实,我也在考虑,只是当你站在我身边时,我才明白,我喜欢你,不是因为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你,而是因为你是赵羽,就算我第一个人遇见的是萧天堑,也决不可能,到头来······”   楚天佑的话并没有说完,赵羽却明白了他的意思。赵羽揽住楚天佑,紧紧抱着,就像拥住了全世界。天佑,天佑,我的天佑。   “天佑,就算日后你会后悔,我也绝不放手。这辈子,赵羽就赖上你了。”   举世无双的天佑啊,赵羽何德何能,得你如此,我赵羽这一生,决不负你。   三个月后,等安顿好边疆军务,一行人就启程回到了京城。回京那日,京城门户大开,赵文和赵羽并马走进京城,道旁百姓夹道欢迎,盛况欢迎。那日,两人并马而行,潇洒绝尘的身影,成了多少少女心中的梦。   金銮殿上,赵文和赵羽望了一眼高处的龙椅,然后垂眼,跪下: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平身。两位皇儿为我国立下大功,父皇除了论功行赏之外,还有额外的喜事。皇儿年纪不小了,也该是成家的时候了。朕思考多时,决定趁此时机,给你们赐婚。回府后,就等着圣旨吧!”   “儿臣多谢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两人闻言即刻跪下谢恩。   “对了,还有一事,小羽啊,如今你已封王,你既已立下此功劳,父皇没有什么跟好的办法,这样吧,就将淮南封与你,朕已经命人按京城的样式给你建了一座王府,大婚后,你就去封地吧!”   赵羽闻言,嘴角扯起一丝冷笑,一闪而逝。便又跪下谢恩。   下朝后,两人迅速脱身,各自回到自己的王府。赵羽回府时,待处理好一切杂事,打开书房门,就见楚天佑已经沏好茶等着自己了。便坐下,将今日的事一一说与楚天佑听,待提及封地时,赵羽恨恨道:   “虽说是最好的封地,谁不知道现在淮南一地,就是冯政的天下,冯政可是皇帝一手提拔上来的,说起来,淮南地就是皇帝的天下,我去了,不就是被架空了吗?”但是楚天佑闻言,笑道:“王爷莫急,这对王爷来说,才是最好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王妃其人   根据皇帝的安排,太子娶户部尚书的女儿为侧妃,九王爷娶白大将军的女儿为正妃。   白将军的独生女闺名白珊珊,是京城中有名的美人,多少富家子弟做梦都想娶到的人。由于受父亲的影响,自幼就喜好舞刀弄枪,倒是也习得一身武艺。很少有人知道,她最喜欢的人就是那位曾经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九王爷。   那年都是孩童时节,白珊珊跟着母亲到宫中给皇后请安,孩子们还小,没有长大后那么多勾心斗角的事情,皇后见姗姗生的可爱,也着实喜欢,就让赵羽带着她在宫中玩耍。他们在御花园中玩耍时,碰到了十三公主赵欣。十三公主一直很喜欢自己的九哥,今天见自己的九哥一直陪着比自己更漂亮的白珊珊玩,都不理自己,就很不高兴。就趁别人不注意时,将珊珊推下湖。落水声惊动了众人,岸上的侍卫正准备跳下湖时,赵羽已经在湖中,幸好当时是夏天,湖水不是很凉。两人在侍卫的帮助下上岸后。就回到了皇后寝宫,皇后见此,即可找来太医,又问明情况。   珊珊再次醒来时已经在自家了,见自己醒来,母亲松了口气:   “珊珊,终于醒了。吓坏娘了,真是多亏了九殿下,你放心,皇后已经惩罚了十三公主。”   珊珊想起了在宫中的事,最后是九殿下救了自己。当自己最害怕的时候,一定必死无疑的时候,有一个小小的但是很温暖的怀抱,将自己脱离了恐惧的深渊。自此之后,白珊珊就一直没有在能够入宫,也再未见过赵羽,但是,所有与赵羽有关的事情,白珊珊一直都记得。她听自己的父亲讲赵羽是如何的顽皮,听自己的侍女讲在市井中打探来的消息,她也一直很努力的练武,以期望有一天自己不会成为他的累赘。尽管希望渺茫,但她一直希望,自己可以嫁与他。那天,听自己的父亲讲赵羽要上战场了,第二天,她就带着自己的侍女去了据说很灵验的相国寺,为赵羽点了一盏平安灯,回到家后更是日夜为他祈祷,祈祷他平安归来。大军得胜归来之日,自己更是换了一身男装,偷偷溜上街头,高头大马上的人,立刻让一颗芳心沉沦。   回家后不久,竟然就接到了圣旨,自己从此后就以就王妃的身份常伴与他的身边了!得到消息的瞬间,她几乎就要高兴疯了。多谢老天爷,自己多年的愿望终于成真了。于是在家安安心心的做着准备。   却说赵羽在自己的府中接到消息之后,心情是无比的沉重,这个白珊珊,自己还是有些印象的,虽不记得长什么模样,但是却也听说过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声。可惜自己是真的不想娶妻。正自己郁闷着,有人推门而入,赵羽抬头,就见自己心上人微笑着看着自己。笑容立刻展现出来:   “天佑,快进来。”   “王爷,这是白姑娘的画像,王爷好福气,确是一位难得的美人。”   楚天佑说着,便在桌上展开画像。赵羽只瞄了一眼,叹口气。   “天佑,对不起。”   “王爷为何如此说?”   赵羽认真的看着楚天佑,一句一句话说的很认真。   “天佑,赵羽喜欢的是你,我身边就只有你。我不想娶亲,就算是装装样子也不可以。因为,这对你很不公平。”   “王爷,这事上,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你是要成大事的人,再说,身为皇家子弟,你是一定要留下后嗣的。我打听过了,白姑娘是位好姑娘,王爷莫要负了她。”   赵羽瞬间怒从心起,不禁狠狠抓住楚天佑的肩膀,大声道:   “楚天佑,你什么意思?不要我负她,难道就要我负你?!就要我放弃你?我告诉过你,对你,我绝不放手。你也休想离开我,绝对不可以!”   最后一句话,赵羽几乎是喊出来的。   这也是第一次,赵羽如此大声对他说话,连名带姓的喊他。   楚天佑被抓的肩膀生疼,他听出赵羽话中的颤音,他明白他心中的害怕,只是现在的情形,实在是由不得他了。而且,楚天佑也必须要承认,赵羽要娶亲了,自己的心里,真的很不好受。   赵羽回神后,才发觉自己的语气重了,刚要说什么,就见楚天佑有些呆呆的立在那里,心下焦急,连忙将他的脸轻轻抬起,楚天佑眼中来不及收起的一丝难过就这样毫无保留的映在了赵羽眼底。赵羽瞬间就明白了,同时也后悔的恨不得抽自己两下,   在这件事情中,最难过的其实应该是天佑吧,这个时候最应该被安慰的也是天佑,但是那人却一直帮自己处理事情,甚至专门找来画像,他的心里也很难受吧!   赵羽紧紧握着楚天佑的手,满含愧疚:   “天佑,是我的错,你打我吧。”   说着,就拿起楚天佑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扇去。   楚天佑却是紧紧握住他的手,直直的看着他,良久,未发一语。   最后,楚天佑也仅是留下一句:   “天晚了,王爷还是休息吧!”   赵羽看着楚天佑远去的背影,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远处,楚天佑的身影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然后离开。   一个月后,九王爷大婚,其场面热闹之处自是不必多加叙述。当晚,喝的醉醺醺的九王爷推开婚房门,赶走想要闹洞房的众人,关上门的一瞬间,赵羽神情一转,哪还有一副醉酒的模样。赵羽立在新娘的面前,开口:   “珊珊姑娘,赵羽的心中已经有人了,所以原谅我无法与你真正成为夫妻。不过你放心,既然你已经嫁给我,我不会亏待你的,日后,你还是王府的女主人,这一点永远不会变。等到有一日时机成熟,我会放你离开的,让你寻找自己的幸福。”   原本满心期待的白珊珊自从听到第一话后,就如坠冰窟。生生忍者没有让自己哭出声,其实这是自己早就料到的。还早些的时候,就听闻九王爷似是有喜欢的人,为那人单独建了一座院子,据说请来不少名家设计园林,将王府内最好的饰品送到房内,每每有了赏赐,总要那人选了最喜欢的,余下的再赏赐众人或封存起来。只是九王爷对那人的消息把的很严,至今没有外人见过到底是何等模样。   赵羽缓缓掀开盖头,本人要比画像上漂亮多了,赵羽叹口气,只可惜,自己不是她的良人。珊珊见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泪水不停地外流,终于忍不住伏在床头痛哭,赵羽虽不是怜香惜玉之人,但是心中对她有愧,便将人扶起来,拿出随身的手帕轻轻擦拭。珊珊见他如此温柔的样子,开口:   “王爷尽管放心,珊珊会好好配合的。只是希望王爷可以借珊珊一样东西。”   赵羽待想开口问是什么东西,忽然自己被人抱住。赵羽第一反应是推开,手僵在半空,终于缓缓落下,轻抚怀中人。这么多年了,白珊珊再一次拥入他的怀中,他的怀抱更坚实更温暖。新房内红烛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投在窗上,那么契合。   楚天佑静静立于房前,看着窗户上的影子,面无表情,眼眸深邃。等到房内陷入一片黑暗,楚天佑长叹口气准备离开,转身之间,听到门声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带你回家   楚天佑听到声音回头,就见一身红色喜服的赵羽走了出来。那一瞬,楚天佑的内心真是五味杂陈。赵羽出门就见到了楚天佑,颇有些意外,一瞬之后就明白了。赵羽笑的一脸灿烂,走到楚天佑身边,揽住身边人,来到他为他专门建的院子内,那个院子,就叫“天羽园”。代表赵羽对楚天佑无尽的爱恋。赵羽无比的欣喜,他扶着楚天佑来到园内,却在进门的一瞬间被楚天佑止住了:   “王爷,天晚了,您还是回到自己的卧室睡吧!”   “天佑啊,我的房间已经被当做新房了,不行的,睡客房就更不行了。所以······”   赵羽见楚天佑的样子就知道他的气还没有消下去,连忙讨饶。   “王爷,楚某没记错的话,您院子里的书房是空的。”   “······”   于是,新婚之夜的九王爷赵羽很不情愿的在自己的书房睡了一晚,所以黯然离去的赵羽就没有看见楚天佑的嘴角那一丝极浅的笑意,也没有听见那句很小声的:“傻子。”   新婚第二日,白珊珊起床,就见赵羽已经在屋内坐着,拿着一本书细细的读着。珊珊看着眼前人,心里发苦,可是,那又如何,谁叫自己喜欢他?他既要演戏,自己陪他就是了。珊珊刚起身,赵羽就感觉到了见人起来了,就出屋唤人来服侍。等洗漱好了之后,赵羽把珊珊引到前厅,两人一起用膳。刚用完,又有管家前来报账,平日里赵羽是不理会这些的,于是不耐烦的开口:   “这些事日后交给王妃就好,对了,管家你等会儿去库里取几匹好的绸缎来,给王妃再添几件衣服。”   赵羽这几句话下来,奠定了白珊珊在王府里的女主人地位。白珊珊此刻却没有多么高兴,按照礼仪,接下来,就应该是王府其他伺候的人觐见王妃了,白珊珊还真想见见那个让赵羽放在心尖上的人,到底怎样。可是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正纳闷的时候,就见有人急匆匆的赶来,是位下人:   “王爷,刚刚园子里的人回话,公子昨晚回到院里身子就不适,现在烧起来了。”   白珊珊正想问是谁,就见赵羽眉头紧皱,万分紧张的站起来,   “混账东西,怎么不早回。你们就这么伺候人的?”   那人赶紧磕头,“王爷饶命,是公子吩咐的,不许叨扰王爷,小人只是奉命行事。”   “行了行了,赶紧滚回去,请宫里的太医来,耽误一刻,本王活刮了你。”   那人身子一颤,即刻下去了。   赵羽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了,交代一句好好照顾王妃,几下就不见了身影。赵羽来到园中,就见已经跪了一地的人,经过两人这么久的经营,整个王府的人都是听命于二人的,楚天佑更是将王府管的铁桶似的,院子里伺候的人见赵羽此刻的神情,已经明白了,王爷生气了。连忙跪下请罪。   赵羽来到楚天佑的床前,接过侍女手中的帕子,轻轻擦着,然后小心翼翼的喊着:   “天佑,天佑,快醒醒。”   自从在战场上伤了元气,楚天佑的身体就更加虚弱了,平日里赵羽就千分担忧,万分小心。更是接下了所有的事物,不肯让楚天佑有一丝劳累。这次为何,赵羽心里也有数,本来楚天佑的心里就因为自己大婚存着难受,那天又在门外站了那么久,怕是一起发作了。赵羽生气,是生自己的气。   不过片刻,太医来了,请脉之后开了方,又嘱咐了好多事情走了。赵羽亲自盯着煮了药,又亲自服侍楚天佑睡下,细细嘱咐了才离开。大婚这几日,正是最忙的时候。   赵羽忙完后已经是晚膳时候了,白珊珊传了晚膳亲自端过来。赵羽接了,道了声谢。白珊珊见此,莫名有些安心。就这样,让自己以这个身份在他身边吧,实在不行,就拿他做哥哥吧。   “王爷,快用膳吧。”   赵羽笑了笑,“珊珊有心了。”刚要吃,手下一顿,放下碗筷。   “我有点急事,珊珊早些歇下吧。”   言罢就走,珊珊跟上,远远听见,有人说;   “刚醒的,不肯服药······”余下几句,隐隐约约的听不清楚。白珊珊一双素手紧紧攥住。   赵羽急急赶到房内之时,就见楚天佑一身家常衣服,斜倚在床头,紧锁眉头。侍女端着一个碗为难的站着,见自己进来,似是松了一口气。赵羽走上前接过碗,挥挥手让众人推下,径自坐在床头。楚天佑见他这副架势,连忙撇过头,表明自己此时对他的厌恶。赵羽耐心的哄着:   “天佑乖,先吃了这碗药。”   楚天佑见他像哄孩子般,更加不乐意,轻轻白了他一眼。赵羽见他这样,内心止不住笑了。细细算来,两人相遇也有四年了,这四年竟是自己这些年来过得最轻松的日子,眼前这个人也成了自己最重要的存在,每过一日,这个人对自己的重要性就加一份,简直无法想象,若有朝一日离了此人,自己还能否活下去。又想起了那个对楚天佑念念不忘的赵文,赵羽在心里发誓,总有一日,自己会亲手断了他这个念头。   楚天佑见赵羽迟迟没回话,回头就撞上了那双眼,这么多年过去了,眼里的深情不仅没有减淡,竟一日浓似一日。看着这样的赵羽,万千话语都说不出了,楚天佑接过碗屏气喝了下去。赵羽见楚天佑喝了下去,连忙递过早就准备好的蜜饯,楚天佑含在嘴里,等苦味稍退,就问:   “王爷,搬家的事情可安排好了?”搬家,自然是搬到封地上。   赵羽点点头,“天佑你就安心养病吧,我会好好安排的。”   “王爷别忘了把你这些年收留的工匠带着,到了封地之后,我有大用处。”   “对了,我正想问你这件事呢,我带着这么匠人的事,瞒得过京城却是瞒不过冯政,到时他一封奏疏一上,对我们很不利啊。”   楚天佑笑着回答:“王爷不必忧心,到时到了江南,便是我们的天下了。”   赵羽见他此等模样,便知这个冯政有问题,立马问:   “天佑如此说,难道那冯政······”   “不错,冯政是我的人,很早就是了。”   赵羽抽口气,这个冯政为皇帝所用 ,那么皇帝早就派人查探了他的家底,竟然没有查出来!赵羽蹬了鞋,同样斜靠在床榻上,揽过楚天佑。   “天佑,如此最好。那边我已经派了最好的工匠过去,天羽园远比这边的好多了,我命他们在院子里栽了好多桃树,都是可以结果的那种,还在府里建了一座梅园,冬天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喝酒赏梅。还建了一个小小的练武场,方便练功······”赵羽桩桩件件的事情都讲过,楚天佑仔细的听着,其实,江南的那座王府,才是他们真正的家。在那里,他们没有在京城的步步算计,没有整日的小心翼翼,在那里,有他们可以成就霸业的基础。在赵羽的絮絮叨叨里,楚天佑安然的闭上了眼。赵羽看着沉睡的人,内心一片柔软。天佑,等我安排好了一切,就带你回家,回我们两人共同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     ☆、茶楼偶遇   在如今的淮南地界,你可以不知道皇帝是谁,但是,你不能不知道英睿王是谁。走在街上,左听听右听听,十句中,有八句是和英睿王有关。这不,茶馆里,说书人又一次拍板开谈。   “蒙诸位老少爷们捧场,今儿张三就讲讲英睿王如何夜闯山寨,杀掉山大王,为民除害的。话说当日,夜黑风高之时,英睿王一身战服,英姿飒爽,手持尚方宝剑,孤身前往城外三十里地的卧龙山······”台上人讲的惊险万分,台下人听得心惊胆战。偏偏最角落上,有人拼命忍着笑。   “天佑啊,你想笑就笑吧,本······我也快撑不住了。”开口之人便是那台上精彩万分故事中的主角,英睿王赵羽。被百姓夸赞之人没有丝毫的得意,反而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神情。   “王爷,你瞧瞧,我们才到江南几年,你就如此受到爱戴,照这个情势发展下去,过两年时机成熟之时,还愁霸业不成吗?”   赵羽闻言轻轻一笑:“那是天佑安排得好。”说着,为楚天佑续上茶水。赵羽还想开口,忽然察觉有人接近,忙闭上嘴,静候来人。   “这位客官,打扰一下。”来人是店小二,但是赵羽很明显察觉到他的身后跟着好几个人。   跟随两人来的侍卫得到赵羽示意后,走上前,打开雅间的门。   “客官,本店别的地方已经客满,唯有此间还有几个空位,希望客官给个方便,让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歇歇脚。”店小二万分紧张的开口。这间屋里的客人是店老板亲自嘱咐的,一定要好好招待。店小二一边祈祷自己没有惹恼人。   侍卫回头,见楚天佑微微点头,即刻让开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然后一句话不说回到原来的位置。店小二见此架势,松了口气,连忙展开笑脸,将人迎了进去。来人共四人,赵羽细细打量,竟是难得一见的俊秀人物。四人皆是贵公子的打扮,看来家中颇有些势力或钱财。四人在门外听得很清,所以进来后其中一人开口:   “我四人赶了许久的路才来至此,多谢仁兄体谅,在下谢过了。”躬身一礼,颇见修养。其余三人见他这样,就齐齐一礼。赵羽刚想站起身客套几句,就见楚天佑将手中的茶杯重重一放,开口问道:“你们四人不好好呆着学艺,来到这里做什么?”那四人先是一愣,待那人回过头来,更是一脸惊讶,先前开口说话之人问道:   “五弟,你怎在此?”   赵羽闻言,似乎知道眼前人是谁了。恐怕就是天佑的四位哥哥了。   “行了,先坐下吧,我们慢慢谈。”赵羽最先出声招呼人,命人添了茶水,然后又传了几道菜,就说是为了略尽地主之谊。等一切安顿好,楚天佑又问:   “你们来此是为了什么?”自己的四位哥哥常年在外学艺,四人拜了名师,大哥司马夏言学习的是医术,二哥司马若兰学习的是武功,三哥司马承天学习的是对弈,四哥司马霜月学习的是文治。四人多年来未曾下山,这次下来,定有情况。司马夏言看着自己最小的弟弟,很认真的说:“我们四人下来,是奉父亲之命来助你的。”   楚天佑戒备的看着自己的大哥,这些年他们所谋划得事情没有一个人知道,现在父亲这话的意思竟是一直明白自己想要做什么,难道说是何处有纰漏吗?不知皇帝有没有察觉?司马霜月见自己的弟弟眼神,瞬间就明白了。他知道楚天佑过着是怎样的日子,这样的生活给了他一个敏感而又不信任任何人的心,   “五弟不必担心,知子莫如父,父亲知道你想要什么,从小到大,父亲觉得对你的愧疚最大,所以就算你······父亲还是帮你的。”司马霜月开口解释。最放不住话的司马若兰开口,   “来之前父亲告诉我们了,父亲还说,当年是他的不对,他的愚蠢让你历尽艰险,父亲还说,你是定要报仇的,父亲不阻拦,派我们来,也是因为这样。父亲还说,无论最后结果如何,你永远都是他的儿子。”   当年,送走楚天佑后不久,就接到了江南秦家满门被斩之事,派人去追,竟是没有找到,只在大火中见到了一句尸骸,从此明察暗访,倾全国之力也为找到。直到那年,楚天佑主动找到学医的大哥,后来司马夏言又将此消息传到京城,那一瞬,叱咤朝堂的老丞相,哭了。   楚天佑闻言放下心来,看来自己父亲还是以为自己一心只为报仇,不知自己的底细。既然如此,不如将自己的几个哥哥留下来。楚天佑心思几转,面上却是不显。开口:   “既然如此,几位哥哥就留下来吧。也不必找地方,我们一起住在王府内就好。”   “既然是住在王府内,我们就走吧。回去后,我会命人好好收拾出园子来的。”赵羽见楚天佑留人,知道他有自己的计划,只是一味的赞同。兄弟四人见两人之间的情形,多少有点诧异。一直以来,知道九王爷很看重楚天佑,却没想到,楚天佑竟是可以替赵羽做主。   一行六人回到王府,赵羽着人安排好,皆是一人一院,服侍之人训练有素,四人就这样住了下来。当天晚上,楚天佑沐浴完毕回到内室,就见赵羽倚在床头。赵羽见楚天佑湿着头发走了出来,起身拿起手巾细细的擦着。等干的差不多了,才问:   “天佑,让你几位哥哥来此,真的没事吗?”   “王爷放心,我已经派人盯好了,过几日,我会想办法将他们送回京城。父亲送他们回来,怕是为了告诉我小心行事。如今看来,京城中的人应该都知道我的事情了,他们怕是认为我是为了报仇才呆在这里。如此正好,我在明处忙着打击司马家族的旁支势力,分散京城的注意力,王爷就在暗处谋划,我们没有多少时间。晚膳前,暗探回报,皇帝这次病的怕是相当厉害。我们要做好准备,我害怕皇帝在知道自己的病后会突然削藩。”   赵羽一边给楚天佑打理头发,一边细细的听着。等楚天佑说完,从后面抱住他,耳鬓厮磨。   “天佑啊,你真是我的福星。没遇到你之前,我只知道装傻为自己保命。当时,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活下去。你来了之后,先是帮我管好王府,然后助我培养自己的势力。如今又陪我来到江南,为我细细谋划。天佑啊,我何其有幸,谋你在侧。”   言罢,在楚天佑的耳后轻轻落上一吻。不含欲念,只有爱意。楚天佑见他如此,也笑了。镜中两人相互偎依,就像那绣帕上的交颈鸳鸯,羡煞世人。谁言皇家无情,只是未遇到那个人。待遇到了,就再也顾不得什么了,只想着,陪着他,上天入地,刀山火海,黄泉碧落,生生死死,你在就好。   两人静静依偎好久,楚天佑见外面很晚了,就想赶人:   “王爷,天晚了,回吧。”   赵羽很不乐意,“天佑,我是无处可去的,再说,我已经连续一个月睡在书房了,你就收留我吧。”楚天佑摇头,心道,什么一个月睡在书房,也不知是谁,半夜总要抱着被子敲门,害自己每天都睡不好。   “不行,我今晚有事情,王爷还是回吧。”   “何事?”   “我今晚要练功,旁人不得打搅。王爷还是回吧。”   赵羽见此,知是今日蹭床无望,只好离开。楚天佑送走赵羽,回房后,盘腿练功。也不知过了过久,突然一口鲜血喷出,楚天佑缓缓睁开眼,叹口气,心里庆幸,自己早一步把赵羽送走。却不知,书房里,已经睡下的赵羽被暗卫唤醒。赵羽听到报告后,良久默默。 作者有话要说:     ☆、缘分缘分   白珊珊这日照常醒来,望着依旧空空的床铺发了一会呆。这么久了,白珊珊早就不抱幻想了,或者说已经死心了。但是白珊珊不得不承认,赵羽对自己真的很好。王府上上下下的人对自己也很恭敬,在王府里,自己真的就是一个女主人。可是,有一个地方,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的提醒自己不要去,那个地方,是王府内最大的院子天羽园。曾经有一次,自己不经意间看见这个院子,想要进去走一走,王府的管家就来了,说是有要紧的事情要自己处理,可到了地方一看,根本不是什么紧急的事情。白珊珊存了心思,后来几次故意接近,都被人以各种理由喊走了。再后来,每月初查账时才发现,根本没有天羽园的帐。叫来管家问了问,才知道,天羽园的账本有人亲自管,至于是谁,管家根本没有回答。白珊珊忽然想起了那个传言中九王爷千娇万宠的女人,看来她就在天羽园了。   白珊珊这日挥退了众人,自己悄悄接近天羽园,白珊珊来到院门口,见那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心知是赵羽亲自提的。白珊珊咬咬嘴唇,缓慢走进院中。院中甚是清幽,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一进院里就是扑鼻的香味。白珊珊顺着大路一直走,走了一半,就见左边的树林里似是有人,白珊珊悄悄走进,却见到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景象。   漫天的桃花里,有一位风华无双少年斜倚在榻上闭目休息,他的手里还有一本未曾放下的书。那少年虽然闭着眼睛,但是仅仅这样,还是让人移不开眼睛,他就算躺着,还是这世间最吸引人的绝美风景。然后,白珊珊就看见,外人嘴里多么英勇的九王爷,轻轻解下自己的外袍,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温柔盖在那个人的身上,俯下身,在睡着的那个人的额头上印下一吻。那么的虔诚,那么的温柔,那么的让自己心碎。   原来,外人口中九王爷千娇万宠的人竟然是个少年。白珊珊一时无法接受,猛地向后退了几步,踩到了掉落的树枝,惊醒了睡梦中的人。楚天佑猛地睁开眼,却在下一瞬被赵羽搂在怀里,   “天佑,你先好好休息,这些事情,我会处理。以后,你都不会再见她。”   楚天佑闭上眼,昨晚练功损耗过大,现在累得不行了,既然赵羽给了他保证,他就安心睡下。赵羽见楚天佑闭上眼睛,也知道他累坏了,心疼之余,却也无话可说,给楚天佑盖好外袍,径自离开。白珊珊早知惊动了这两人,站在原地,等赵羽给她一个解释。赵羽过来,压低声音到:“你先跟我来。”随机两人离开,白珊珊忍不住回头看了熟睡中的人一眼,这样一个人,还真是······   两人出了园林,赵羽挥挥手,暗卫落下,拱手:   “记住,今日任何人不得进园,让管家把事情报到我那里。”   再挥手,人已经不见了,白珊珊不傻,知道这是顺便警告自己,看来,自己今日能顺利进了园林,怕是这人早就嘱咐好了。两人一直来到书房,不等白珊珊开口问,赵羽先道:   “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喜欢······不,我爱他。”   赵羽一句话,说的光明磊落,白珊珊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下难受:   “可他是个男人。”   “我不在乎。”   “你就不怕······”   “我什么都不怕,只要他在我身边。”   “还有,你尽量不要在他的面前出现。”   “为什么?”   “因为我对不起他。”   “那你就对得起我吗?”白珊珊忍不住朝他喊道。   赵羽到底是对她有愧疚,柔声道:   “珊珊,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他了,这辈子,除了他,我再也不会有别人了,若是有一天他走了,我宁肯孤独一辈子,也绝不会找别人。这辈子,我欠他的已经很多了,不会再负了他。所以,我只能负你。”   白珊珊听他的一席话,再也说不出什么了,在这场爱情的游戏里,自己是在最初就被抛弃的一人。   “珊珊,我早就对你说过,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我就会放你走,你再等等。”   “王爷说的时机,恐怕是等你登上皇位的时候吧。”白珊珊说的万分肯定。这两个人都不是池中之物,早晚有一天他们都会一飞冲天,成为遨游天际的龙。赵羽没有回答就当是默认了。白珊珊见此,也知道所有的都结束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早该结束了。白珊珊在离开书房是顿了一下,低下头,面无表情的说道:   “王爷,以后的事珊珊都会做好的,只求王爷到时可以放家父一马。”   随即,也不等赵羽回答,径自离开了,赵羽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中,揉揉额角,最近的事情越来越多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另外一边,楚天佑听完手下人的报告,也在头痛的揉揉额角,心想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疏忽了,原本两人安排如此隐秘的事情怎会有人知道?   白珊珊回到寝室之内,对侍女说自己累了,不准别人来打扰。独自躺在床上,想着赵羽说过的所有话,想着自己这么多年来辛苦的暗恋,忍不住叹口气,也许这就是缘分吧,自己与赵羽,终究是有缘无分。仍就忍不住叹一声,老天,你怎么如此无情,既然自己此生注定与他无缘,却又为何让自己年少时节与他有了这段缘分。又让自己成了他的王妃,老天啊,你对世人皆是仁慈,却为何独对我无情。   京城里,皇帝寝宫内。   太子接过侍童递上的药碗,伺候皇帝服下。赵毅喝过药,看见眼前的儿子,这个孩子是自己最疼的,自他未出生时,自己就为他谋划好了一切,现今,自己的大限将至,可是,还有一个巨大的隐患没有除去,那就是最近越来越猖狂的藩王,他们手握军权,不尊中央已经很多年了,如果一定要削,最好还是自己来动手。赵毅挥退下人,看着赵文,问道:   “文儿,父皇想要削藩,你是怎么看的?”   赵文顿了顿,叹口气:   “父皇,藩王之祸已经数百年了,如今的藩王,依靠我们现在的势力恐怕是动不了的。”   “确实是,可是,如果我们让藩王打藩王呢?”   赵文思索一会儿,依旧摇摇头:   “恐怕,他们不会这么笨就上当。”   “他们自然不会上当,可是,若是有人谋反,事情就说不定了。”   “谁?”赵文略微一转,就知道了自家父皇话里的意思。   赵毅想了想,依自己手里的情报来看,最有可能谋反的就是如今手握十万铁骑的辽西王,且不说他手中的精兵,当年,两人同为先帝最喜爱的孩子,只是他到底不及自己,最后时刻晚了一步,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登上皇位,当年,自己登基时,他那愤恨的眼神,自己可是没有忘啊!两人又商议了很久,赵文才匆匆离开。   一个月后,藩王进贡。皇帝以几位藩王进贡的东西成色不好,废藩王三人。过几日藩王觐见时,皇帝话里话外透着对辽西王的不满,联系到前几日废藩王事件,众位藩王心里不免打起了算盘。只是面上依旧唯唯诺诺。   御花园,赵羽细细欣赏着阔别已久的景象,似是万分高兴。   “九弟,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赵羽回头就见赵文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赵羽也对自己的大哥笑的一脸亲切。   “太子安好,有劳太子挂念了。小弟一切安好。”   赵文扫扫四周,没见到自己想见的人,忍不住开口问:   “九弟,自己一人来的?”   “是啊,既是来京城,自然不用带太多的人。”   赵文见赵羽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只好开口问:   “天佑没有来吗?”   “没有,天佑最近不是很舒服。我便没有让他来。”   赵文听此,焦急的问:   “怎么了?可是很严重?”   “不过偶感风寒,有劳太子挂念了。”   赵文见赵羽不欲多谈,也就收敛了心急之色,淡淡道:   “九弟一路劳累,也就不来京城了,不如随我回府,小住几日?”   赵羽摇头拒绝,只说一切安排好了,不敢让太子挂心。赵文又客套几句就离开了,赵羽紧紧握住手,楚天佑是自己的,任何人呢都不可以觊觎,绝对不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运筹帷幄   “孩子,当年,是爹对不起你啊!”藩王朝见的最后一日,皇帝强撑着病体举办了宴席为诸位藩王送行。席间,辽西王言语之间处处透着对皇帝的不满意,皇帝言笑晏晏,不以为意。宴会将要终结时,皇帝突然口吐鲜血,被众人手忙脚乱的送回了寝宫。第二天,众位藩王各自离开京城。彼时,在寝宫养病的皇帝对站在自己面前的太子嘱咐道:   “文儿,即刻传信给辽西王哪里的人,务必让他们在一个月之内起兵。”   “是,儿臣这就去。”   太子赵文出宫时正巧看见英睿王赵羽的车驾离宫。看着浩浩荡荡离开的车驾,赵文攥紧了手,楚天佑,你最终会是我的,等我除掉所有的藩王,你就是我的。马车内,赵羽看着飞鸽传来的书信,笑得满脸花。信上寥寥几个字,问自己何时回家。赵羽看着那个“家”字,更加高兴。有楚天佑的地方,就是赵羽的家。   赵羽回到江南后,将京城里的事情一一说了,楚天佑皱眉思索良久,皇帝的做法实在是怪异。若说他找借口削藩,这很正常,可是他为何如此对待辽西王呢?就像是故意的一般,楚天佑似乎想明白了。问道:   “王爷,这辽西王手下有多少兵?”   “精兵十万,这只是面上的数字,具体的我们派去的人也没有查到。”   “这就难怪了。”   “天佑,此话怎讲?”   “王爷,皇帝此意,多半是要故意刺激辽西王,令他谋反,然后再派藩王对抗。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侥幸赢了的那一个也会元气大伤。”   “可是,他不怕藩王一起反吗?”   “不,皇帝怕的是他们不会一起反。”   “怎么可能?!”赵羽一脸震惊,“如果真的一起反,皇帝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兵力镇压。”   楚天佑看着一脸震惊的赵羽,无奈的问道:   “王爷,如果是你,你会反吗?”   “当然不会!”   “为何?”   “反的名不正言不顺,而且手里没有足够的兵力,同时也怕到时周围藩王联合起来吞并自己。再说,要反,也要等到自己的势力最强的时候。”   “不错,但是,辽西王已经具备了所有的条件。皇帝想要削藩,为了自保,他会反。而且如今的兵力来看,他的势力是最高的,至于周围的藩王,辽西王那个老狐狸早就已经与他们结成了亲家,如今的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怕到时,他们会一起反。”   赵羽听着楚天佑的分析,一边踱步到地图前,问道:   “若是真的一起反,那么皇帝会怎么样?”   楚天佑也来到地图之前,指了指到:   “多半皇帝会派年前新封的景王、信王和昕王联合出兵平叛。”   赵羽看了看,点头:   “这几个人都是太子党的人,父皇派他们去,恐怕到最后,那几个人手中的兵力都会落到这几个人手里 ,进而巩固好太子的地位。父皇为了太子,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楚天佑点点头,接着道:   “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帮一下皇帝,多帮他逼反一位。”   “哪位?”赵羽很好奇,   “咱们的邻居,淮西王赵荣。”楚天佑看着淮西的封地笑的无比开心。   “王爷,咱们周围没有太子的心腹,皇帝也没有办法,到时只能派您去。我们赢了之后,兵力他也不好意思收回。到时,定然会让您把兵力交给冯政,到头来,还是咱们的势力。”   赵羽大笑着揽住楚天佑。天佑啊天佑,赵羽定时修了三生的福气,才换来你的相伴。   京城里,出了一件大事,屹立百年的司马世家突然遭了难,接连被人举报贪污受贿,证据确凿,再加上有看不顺眼的人添油加醋,说他们私通藩王。这下,惹怒了皇帝,下令彻查。结果,司马一族多数人受到牵连,但是,身为丞相的司马浩天却安然无事,他依旧每日上下朝,处理政务,很简单,这次告发的人,就是他的四个儿子。对于这个结果,众人目瞪口呆。   天牢里,司马浩天在一个牢房前停下来:   “大哥,四哥,我来看你们了。”   说罢,把自己带来的饭菜一一摆放好。两人披头散发,看向司马浩天的眼中满是愤恨。   “用不着你来假好心。”   司马浩天笑了,“大哥,四哥,你们当初密谋杀害龙儿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的结局。”   听司马浩天这般说,两人睁大眼睛。司马浩天看着他们的反应,开口解释:   “当年在后花园,你们讨论的时候,我已经一字不落的听见了,所以我才会费尽心机的把龙儿送出去,甚至令他更名换姓,对外宣布他的死讯,让他入不得家谱,进不得祖坟。所求的不过是让他平平安安的长大。谁知你们那么狠心,把秦家赶尽杀绝,又派人一路刺杀龙儿。”司马浩天言语激动:“你们有今天都是自找的!龙儿已经回来了,我就是要你们身败名裂!”   冷笑一声,司马浩天接着道:“这些年,我一直装作不知的原因,就是为了收集你们的证据。我早就已经同皇上协议好了,我为他出谋划策,他答应我时机成熟之后,就把你们送进天牢。你们就不好奇,你们明目张胆收受贿赂,为何皇上充耳不闻?”   “我们倒了,司马家族就完了,你们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   “谁说司马家族倒了,只要我司马浩天在一日,司马家族就永远不倒!”   司马浩天说完,看也不看两个人一眼,离开了牢房。踏出牢门的那一刻,司马浩天对着天空无声喊道:   “然儿,我已经尽力了,为咱们的龙儿报仇了。你在天上看见,可高兴?”   三日后,丞相司马浩天的奏章送到了龙岸之上,赵毅看着司马浩天的奏章,无声的叹息。   “你真的要走?”   “是的,陛下。我的事情已经了结,再也无心朝政,恳求陛下,准我回去。”   赵毅看着眼前这个人,只说了一句话:“你也是个情深之人,可惜啊!”   这一年,司马家族消失在众人的眼中,丞相司马浩天解甲归田,再也没有回到京城。   半个月后,辽西王举兵谋反,皇帝派景王、信王和昕王联合出兵平叛,五日后,淮西王赵荣谋反,接到消息的皇帝大发雷霆,英睿王赵羽奉旨平叛。   三个月后,英睿王赵羽最先攻下淮西王府,生擒淮西王,押解至京。皇帝下旨,令赵羽收编军队,统统划归江南总督冯政管理。又一个月,辽西王之乱平叛,为避免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将辽西一地划归京城统治范围。   英睿王府,赵羽看着手里的一份份情报,无言的叹气,问身边的人:   “天佑啊,这世间可还有你预料不到的事情?”   楚天佑笑而不语,抿一口手中的茶,想着要不要与自家父亲见一面。   茶楼里,刚刚解甲归田的司马浩天一脸焦急的等待着,前几天接到消息,天佑约自己在此见面,今日刻意早到一个时辰,只为了早一点见到这个自己亏欠最多的孩子。等了一刻钟,就听门外小二说道:   “公子,按您的吩咐,一切都准备好了。恐怕老爷这个时候正在里面等您呢。”   司马浩天闻言起身,下一刻就见到楚天佑推门而入,小二关上门,楚天佑走到司马浩天的身前,撩起衣袍,跪下:   “不孝儿司马玉龙给父亲大人请安。”   言罢,深深三叩首。司马浩天含着泪把人扶起来,   “乖孩子,让爹看看。”   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么多年未见,高了,瘦了,只是身子骨怎么看怎么单薄。   “孩子,是爹对不起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亦如我命   楚天佑被司马浩天紧紧搂住,感到他的那份愧疚,楚天佑拍拍自己父亲的肩膀:   “爹,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好好地。”   “对,我们好好的。来,龙儿,和爹喝一杯。”   楚天佑依言坐下,亲自执壶,为司马浩天斟满一杯。自己却拎起茶壶,倒了杯茶。面对司马浩天疑惑的目光,楚天佑解释道:   “父亲见谅,孩儿最近不宜饮酒。只好以茶代酒。”   司马浩天也没有再追究下去,孩子大了总有自己的事情,做父亲的,最好不要多管闲事。两人就这样一杯酒一杯茶的的聊了起来,父子两人虽然几年未见,到底是父子天性,很快便熟稔起来,渐渐地,谈到了京中事。   “龙儿,你几位哥哥带回去的证据,怕是出自你手底下吧。”   “确实,绝大部分都是我提供的,这几年我也曾暗中调查过当年的事,自然也就慢慢猜到了爹的打算。前些时候爹让几位哥哥来,我就知道事情该有个了解了,就把这些年查来的证据交给了大哥,令他带回京城。好助爹一臂之力。”   司马浩天继续说道:   “这些年在官场摸爬滚打尔虞我诈的,我也乏了。所以我才将你四位哥哥早早送出去,在不令他们涉足官场。我们司马家族原本就以经商立家,这么多年的经营下来,早就已经够了。龙儿,你也退出那个所谓的江湖吧,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不比什么都好吗?”   楚天佑叹口气,开口:   “爹,现在已经晚了。太迟了。”   “龙儿,此话何意?”   “爹爹,龙儿已经深陷泥潭,再也出不来了!”   司马浩天眉头紧皱,他谋划多年,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他所求的不过是一家人在一起,现在却:   “龙儿,莫不是你惹上了什么麻烦?”   楚天佑看着一脸担忧的司马浩天,站起来再次跪下:   “父亲,龙儿要帮九王爷坐上至尊之位,我要他赵羽君临天下!”   “什么?!”   司马浩天震惊的站起身,九王爷赵羽有夺位之心,这些事情他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可是自家的儿子要掺在其中,这是绝对不行的。所为成王败寇,到时可是要丢性命的。再说,侍奉在君王面前多年,他哪能不知上位者的打算?那位,可是铁了心要把皇位交给太子,为了太子的皇位稳固,到时皇帝多半还是要拿九王爷开刀的,这样,就更不行了!回头,见楚天佑直直的跪在那里,倔强的样子,还真是心疼。走上前,把人扶起来,道:   “龙儿,听爹的话,早早抽身吧!”   “爹,龙儿做不到。龙儿定要将赵羽送上高位,就算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司马浩天后退两步,坐下:   “龙儿,那你给爹一个你非做不可的理由。”   楚天佑攥紧手,一字一句,坚定的说;   “我爱他。”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一直还算镇定的司马浩天暴怒:   “你再说一遍!”   “我爱他。”依旧不改坚定,黑黑的眸子看着司马浩天,深情如许。   司马浩天走到楚天佑身边,攥着他的手皖,说:   “你现在马上给我走!”   楚天佑任司马浩天拉着,手腕上传来的力度告诉他,自己的父亲是有多么生气,现在忤逆他,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司马浩天快步走到门口,开门,却见到了一个他绝对想不到的人,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   “九王爷······”   赵羽站在门外,紧紧盯着楚天佑,眼眶微红。楚天佑心里了然,恐怕自己来了不多久他人就跟着来了,自己当时心绪不稳,没有察觉。这个傻子,就自己在门外站了这两个时辰吗?赵羽苦恋楚天佑这么多年,从未奢望他能回应自己,他会这般呆在自己身边,就很知足了。如今乍听他这番话,若不是场合不对,他会大声喊出来吧!赵羽稳稳心神:   “伯父既然来了,没有不招待的理。不如就去王府小住几日。”   “不了,老夫就去龙儿家里就行,不敢劳动王爷。”司马浩天语气有些冲,赵羽并不在意。   “伯父有所不知,如今天佑就在我府上。”   “······”司马浩天叹口气,松开楚天佑的手腕。一行三人来到客栈后门,那里已经备好两辆马车。楚天佑小心的将司马浩天扶上车,看了赵羽一眼,就跟了进去。赵羽明白楚天佑的意思,只好乖乖上了另外一辆马车。这里,楚天佑方坐稳,有小厮在外问道:   “公子,王爷有东西给您。”   “进来。”   小厮将东西放下,又退到门外,说道:   “王爷说了,公子莫要不当回事,还是小心一点好。否则,到头来,心疼的还是王爷。”   楚天佑一阵尴尬,咳了一声,道:   “下去吧!”   那边,司马浩天拿起药膏,细细闻了,是止血化瘀的,忽然想起自己盛怒之下,怕是手里没轻没重的。又拿起楚天佑的胳膊,撩起衣袖,雪白的手腕上,数道淤青,确实吓人。楚天佑见此,连忙解释道:   ”爹爹放心,孩儿的身体有些特殊,小小一碰就会起一大片淤青,没事的。”   司马浩天没有回答,只是细细的涂着药膏。不多时,王府已经到了。楚天佑小心的扶着司马浩天慢慢走进王府,赵羽则是在一进王府就找不到影了。司马浩天一边走一边欣赏王府的景物,楚天佑见此,就一一将王府中的事情讲了。不多时,司马浩天就听自己的儿子说:   “父亲,我们到了,龙儿就住在这。”   司马浩天抬头,就见一个巨大的匾额,上书“天羽园”三字,遒劲有力。回头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就近入园中。并不像其他院子一进院就可看到房屋,先是一大片桃林,穿过去,又有青石障目,绕过青石,方是正室。先是一间小小的客厅,左走先为客房,中间才是卧室,推门而入,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多年官场生活,早就练出了眼力,这间房子里所用的物品,皆是上用内造,换句话说,九王爷的卧房也才这种规格,这下,司马浩天不得不重新思考,这个九王爷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他这般作为,皇帝却没有任何动作,只能说明,,他的实力,已经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再联系自家儿子的身份,司马浩天叹口气,只求苍生有福,少几年战乱吧!   楚天佑看看自己父亲的反应,便知事情已经成了一半,自己父亲反对,绝不是因为什么忠君爱国,他所要的,不过是自己平安而已,不如把自己的实力告诉他,这样,也可以得到他的一些支持。剩下的事情,就要看赵羽了。晚宴之后,赵羽拿着一壶酒,敲开了司马浩天房间的门,看着赵羽的架势司马浩天毫不意外,开门让人进来,赵羽摆好酒盅,满上酒,并没有客气,他对司马浩天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伯父,天佑是我的命,也是比我命更重要的东西。我希望,您能成全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     ☆、相属之人   司马浩天并不是真的反对,他所反对的只不过是他们所做的事情有可能害的楚天佑丢掉性命,对于这个孩子,自己所欠的已经太多了,自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多做评价,无论男女,自然自家的孩子喜欢就好。赵羽自是深知其中道理,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在那里将自己多年的谋划一一告诉司马浩天,完全托底。这下,倒是轮到司马浩天发愣,自己无意之间知道了这么多的事情,非是出自本意,但是这样一来自己独善其身是不可能了。同时也在为自己知道的事情震惊,万万没想到,短短几年时间,两人会有这般成就。   赵羽见司马浩天有丝动摇,即刻离席,跪地:   “伯父,赵羽在此发誓,此生此世,拼的自己的性命,我都要护得天佑周全。。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司马浩天闻言,也知事情只能如此,开口:   “王爷放心,今日之事,老夫就当从未听过。至于龙儿,就交给王爷了。希望王爷记住您今日的誓言,无论如何,定要护得龙儿周全。”   赵羽重重点头,眼里是无尽的欣喜,楚天佑虽不曾言说,但是赵羽是知道的,对于这个父亲,楚天佑是很在意的,有他的同意,天佑也能安心一些。赵羽见一切事情谈妥,连忙退出房间,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下人之后,连忙转到天羽园,果然见那厢灯火通明。赵羽推门而进,就见楚天佑倚在床上,手捧一卷经书细细的读着。   “天佑不必忧心了,伯父已经答应我们的事情了。”低头,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   楚天佑点头,见赵羽一身正装,就说:   “在家还是这般穿戴,也不怕累着,赶紧喊人服侍你换下衣服。”   赵羽闻言连忙点头,乖乖的转到外室,喊人换了家常的衣服,自在睡下不提。   司马浩天在王府中逗留多日,见了两人相处的种种,倒也安心几分,这日就要走,楚天佑想了想,就将司马浩天带到了一处深宅大院门前。司马浩天不解,楚天佑回到:   “爹,这就是当年的秦家。当年秦家遭到灭门之灾,只留下了老管家逃出来,给了我他们的地契,后来我报了仇之后,将这块地买了下来。在原址的基础上建了这座宅子。正好爹带全家回来了,不如就在此安家吧!老庄子那里,我会派人知会的。”   司马浩天看着这座宅子,感触颇深,略微派人收拾了一下就住了进去,自此,两家常常 往来自是不提。江南这里一片安宁,只是这天下却是遭了秧,即辽西王之后,又有多位藩王起兵谋反,一时之间风雨飘摇。短短一年之内,皇帝削了五位位手握兵权的藩王,自然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是,对于现在的赵毅来说,这一切,是值得的。   深宫大院,皇帝的寝宫,赵文服侍皇帝喝下汤药。赵毅躺在床榻休息,看着近年来越发能干的儿子,甚是欣慰。心里盘算着,也就说了出来:   “文儿,你几位手握兵权的皇叔我已经替你收拾了,虽说连年兴兵,国库耗损不少,但是也比你将来为难的好。现在,剩下的几位,就只有你九弟赵羽令我忧心了。他太聪敏,尤其他的身边还有一个楚天佑,实在不放心。”   赵文见自家父皇说出这话来,心忽然提到了半空,只求父皇别起杀心。他在这里忧心不已,那里赵毅看得分明。赵毅开口:   “文儿,朕知道你喜欢他,当初见他时,就知道他是个人物。若是为你所用到还罢了,只可惜,他偏偏效忠赵羽。朕早就起了杀心,现在,你又这般模样,更不能容下他。”   赵文听闻此言,如遭雷击,连忙跪下求道:   “父皇,儿臣求您放过天佑,看在他曾救过儿臣的份上,放过他吧!”   见赵文苦苦哀求,赵毅将手中的奏折摔倒赵文身上:   “朕同你讲的东西你都学哪去了?别以为朕不知道,你那书房里,全是那个楚天佑的画像。朕三番五次告诫你,为帝者,最忌讳的就是为了他人失了理智。朕今日不过略微提了一下,你就这般反应,若有一日,真的杀了他,你是不是就要寻死?”   “若天佑有事,儿臣绝不独活!”赵文这话说的斩钉截铁。   赵毅气的将案上的奏折摔在赵文身上,赵文生生受了,脸上是不变的倔强。   三天以后,这件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呈现在赵羽楚天佑二人面前。两人刚用过晚膳,正在院内聊天散步。赵羽看着眼前的密报,气得发抖,恨不得即时杀入京城。楚天佑握住他颤抖的双手,赵羽将人护在怀里,在楚天佑的耳边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说:   “天佑,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对,我是你的,永远是你的。”楚天佑在他的耳边,一字一句,坚定的回到。   赵羽看着眼前这个俊美无双的人,灯光下的他,没有了平时的凌厉,多了几份柔和。让人欲罢不能。赵羽迫不及待的吻上去,这个人是他的,永远都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这样想着,不觉间,两人已经双双倒在床榻之上,衣衫凌乱,唇齿交缠,呼吸相闻。赵羽深吸一口气,压下欲望,伏在楚天佑耳边,沙哑着嗓子问:   “天佑,给我好不好?”只有确定你是我的,我才安心。   楚天佑扶起赵羽的脸庞,满是小心,满是不安,还有深深地眷恋。楚天佑搂住赵羽,压下他的头,在他的耳边轻声回到:   “好。”轻的,就像一场幻觉。   被翻红浪,欲海里,一夜翻腾。一室旖旎,月亮也不忍见,藏在云层间。   清晨,赵羽按往常的时间醒来,低头,就见楚天佑在他的怀里,睡得安稳。赵羽忆起昨晚的事,更是笑得开怀。拢了拢两人身上的被子,安安稳稳的睡起了回笼觉。这一睡,到中午才醒。赵羽醒来,就见楚天佑还在睡,看看日头,已经到了午膳时间。轻轻唤人:   “天佑,天佑醒醒。”   楚天佑醒来,刚一动,便顿住了。赵羽了然,把人重新揽在怀里,全身上下按摩着。楚天佑缓过劲来,点点头:   “好了,我们用午膳吧,我饿了。”   赵羽听楚天佑的语气,就知道自己爱人生气了,很生气。气啥?咳,八成是气自己昨晚折腾狠了。赵羽连忙起身,亲自帮楚天佑穿好衣服,张罗午膳,席间伏低做小,好不利索。看着在一旁的大管家惊奇不已,往常虽说也这般,但总觉得今日,这王爷似乎格外心虚啊!当然,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虽说江南的日子依旧过,但赵羽的心里满是不安,既然远在帝京的皇帝已经起了杀心,难保不会有什么动作。这些时日,他们已经增派了许多人手,将王府围着铁通一般。如此三个月已经过去了,依旧风平浪静,不见一丝动作。赵羽一日日焦急不已,派出去许多人手仍旧打探不出,这把个赵羽急的,恨不得登时杀上帝京的分。楚天佑见此,到时不急了,他笑对赵羽:   “这世间,很少有可以伤害我的人。王爷且安心,到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办法的。”   三个月后,太子赵文带着皇帝的圣旨出现在英睿王王府的门前,却让赵羽如遭雷击。   那天,二人正在书房里讨论兵力的布置,管家匆匆赶来,也不顾礼仪,推开门,只说了一句:   “公子,王爷,太子赵文亲自来宣旨了!”   “什么?!”   两人失了冷静,同时起身,楚天佑飞快的将近来的事情捋了一遍,京中的情报是说的没有事情,唯一称得上事情的就是皇帝派了一位钦差巡游江南,但是年年都有,时间上也对,两人都没有在意,想不到皇帝如此耐得住性子,等了三个月,趁此时机方才动手。赵羽那里已经懊悔不已了,恨自己不曾小心一些,如今已经回天乏术了。楚天佑虽是心思几转,但也知道耽误不得,站在赵羽面前,说:   “王爷,事已至此,我们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您都要冷静。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千万别因此坏了大事。”   赵羽狠狠一拳砸在桌面上,冷着脸,两人一同出去接旨。 作者有话要说:     ☆、咫尺天涯   两人出门时,前院的香案已经摆好了,令二人颇为意外的是宣旨的并不是太子赵文,两人一起跪下,宣旨人看了两人一眼,即刻宣旨。诏书中说楚天佑智谋无双,又曾在对异国的战争中拼死救下太子立下无数功勋,更有一身堪比华佗的医术,特令楚天佑即刻进京为皇帝效力。赵羽听着这份旨意,只觉得浑身如坠冰窟,他曾设想过无数种皇帝的手段,却不曾想皇帝会这般将人带到身边。赵羽浑浑噩噩接了圣旨,直至站起身,他一把拉过楚天佑,转身就走,却怎么也拽不动眼前之人,回头,就见楚天佑依旧站在那里,只是定定的看着前方。赵羽随着视线寻过去,就见赵文站在那里,由一个侍卫扶着,却已经红了眼眶。   “王爷,圣上有旨,令楚公子接到圣旨之后即刻动身。”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赵羽的思绪。   “公公放心,只是这里距京城甚远,好歹要收拾一下行装。容公公稍等片刻。”赵羽朝着管家一使眼色,管家会意,上前说道:   “大人一路辛苦,小小休息片刻,喝杯热茶再走。”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两张银票放进来人手心。那人笑的难听,还望王爷快些,言罢躬身:   “太子殿下,请。”赵文由人扶着下去。管家带人迅速离开,不多时,就剩下两人了。   赵羽狠狠揽住楚天佑,咬牙道:   “天佑,我们打吧,你别走!”   “王爷,时机不到,不可轻举妄动!”   “我等不到了,我现在就·······”   赵羽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就被人扇了一下,偏过头去。回过神来,看向楚天佑。楚天佑覆上赵羽被打了的脸:   “赵羽,你若真有本事,就给我好好地打到京城去,我在那里等你。”   “你会等我?”   “会,我会在京城好好地等你。”   说完嘴唇覆上赵羽的,赵羽迫不及待的吻上去,唇齿交缠间,伴着咸咸的泪水,苦涩无比。泪水模糊了双眼,赵羽已经看不清眼前人了。一吻毕,楚天佑抬起衣袖,擦干赵羽脸上的泪水,把一个信封塞到赵羽手中,   “等我走后拆开看看,你定要耐住心,还有·······   楚天佑伏在赵羽耳边,郑重道:   羽,我爱你······”   这是楚天佑毕生唯一一次对赵羽说着三个字,可是赵羽却心疼不已。   楚天佑打了一个手势,不远处的暗卫下来,楚天佑低声嘱咐了几句。再回身,赵羽已经拿着一个小小的包裹。楚天佑笑着接过来:   “王爷放心,我到京城自会万事小心。再说,有赵文在,我也不会出事的。今日的情形王爷也已经看见了,他恐怕是被皇帝下药了。说起来,皇帝还真是下得去手,对自己最疼的孩子都这样。”   赵羽听见这话,心口像是被人扎了一刀,紧紧抓住楚天佑的手腕,哑声到:   “天佑,你现在就离开吧,什么也不要管了!”   “我现在走了,你怎么办?”   “要不,我们都走吧,从此纵游江湖,终老泉林。”   “晚了,从你要夺位起,一切都晚了。”   “我不能眼睁睁看你离开,为了你,我不要天下又如何!”   “可是,我想让你君临天下!”   “········”   楚天佑见远远地有人来,只是轻扯嘴角,却怎样也笑不出来。那边,刚刚宣旨的人已经在催,楚天佑镇定上前:“一路上,恐怕要麻烦公公了。”   “哪里哪里,这是咱家应该的,楚公子请吧!”   赵羽一路紧紧盯着楚天佑的背影,直到楚天佑进了马车,车队走远,直至消失,赵羽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慌得众人连忙上前服侍,赵羽挥退所有人。独自一人回到天羽园,拿着楚天佑最后留给他的信,一夜无眠。   再说楚天佑这边,一路之上,一行人安安稳稳行了五日,这日深夜,正在调息的楚天佑感到门外有人接近,冷笑。正想下床一探究竟,就听门外人喊:   “天佑,我知道你没睡,让我进去。”   楚天佑听见这个声音颇为惊讶,下床开门,果然看见赵文站在门外,楚天佑侧身让人进来。赵文进来后也不废话:   “天佑,你赶紧离开吧!我父皇已经对你起了杀心,你进京,只有死路一条!”   楚天佑摇头:“我现在走了,才只有死路一条。为今之计,只有进京,或许,事情还有一线转机。”   “天佑,你还是走吧,你在江湖上那么厉害,定会无事的!”   “可是,我这一走,牵扯的人就多了。”   赵文站在楚天佑面前,问:   “天佑,你是铁了心要帮赵羽对不对?”   楚天佑点头,直直的看向赵文,赵文笑的无比惨淡:   “天佑放心,我会尽力保下你。”但是,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打败赵羽。   自那晚之后,赵文再也没有出现在在楚天佑的眼前,一行人又走了五日,方才来到帝京。一行人是深夜到的皇宫,楚天佑下了马车,就有人跟了上来,一人奉上一碗清水,赵文在一旁解释:   “天佑安心,这只是普通散功粉,还是有解药的。你武功太高,不得不如此。”   楚天佑看着那碗水,不屑的笑了,这群人,真以为散了自己的功力就万事大吉了吗?还是吃定自己不会反抗?楚天佑仰头将药喝下,有人把碗接了去,刚想起步,肩膀被人擒住,手腕已经被人铐住了。眼睛上也被一块黑布蒙住了。楚天佑还没有出声,赵文已经发火了:   “混账,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太子殿下,这是陛下特地吩咐的。”   “给本宫放开他!”   “罢了,他们不过奉命行事,太子殿下何必为难他们。”语气里说不出的嘲笑。   楚天佑不在看赵文,任由众人压着进入深宫。黑夜沉沉,似要吞进一切。赵羽举步想要跟上,却被身边的侍卫阻止:   “陛下有令,太子殿下一路劳顿,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   赵文急的跳脚,却也无法可想,第一次痛恨自己如此无力,到头来,连他的基本安全都护不住。   楚天佑任由一群人压着,也不知拐了多少弯,穿过了几重宫殿,最后隐约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一处宫殿之中。等眼上的黑布被取下时,睁开眼,被室内的亮光刺激了一下,闭上眼缓和一阵,方才慢慢睁眼。映入眼帘的,却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楚天佑看着龙椅上的皇帝,跪下:   “草民楚天佑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一举一动皆成一道亮丽的风景,怪不得自己的两个儿子倾心与他。又有那般的本事,若是自己再年轻三十岁,也会争取把这人收入麾下。可惜,一切已经晚了。   “在江南,一切可好?”   “蒙陛下关照,草民一切安好。”   “那就好,对了,朕的九子,也多亏了你教导。”   “陛下严重了,草民蒙九王爷看中,自然要竭尽全力。”   “对了,朕听闻你有一手胜过华佗的医术。”   “不敢,不过略通岐黄之术罢了。”   “也不必谦虚,朕打听过,着实厉害,现在这里有几位病入膏肓的病人,你给看看,可还有救?治得好,朕,自然有赏,治不好,朕自然也会罚。”   “草民遵旨。”   赵毅一挥手,楚天佑面前竟挂起了纱帐,随即,有五个人出来,手上皆拿着丝线。楚天佑一一诊断,写下药方。随后有人将药方收了起来,纱帐落下时,皇帝道:   “既然如此,天佑就住在这里,朕会派人服侍你的。只是,在这几人痊愈之前,你还是不要乱跑的好!”   “谨遵陛下圣旨。”   赵毅随即离开。楚天佑等所有人离开后,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跪了这大半日,地上的凉气侵入腿中,没了功力护体,连着半边身子都是冷的。楚天佑再次为自己的身体叹口气,眼下只期望,自己在一切结束之前,还能撑住。 作者有话要说:     ☆、风云涌动   楚天佑定了定心神,活动活动跪的麻木的双腿。斜倚在榻上休息。功力被人封住,双手被铁链缚住,仔细想了想,这算是这些年来最狼狈的时候了。楚天佑闭上眼睛,心中暗暗谋划以后的事情,因此,并没有感到自己身后有人接近。等他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在眼前了。   “公子,小年见过公子!”   楚天佑听着这个声音无比差异。不由问道:   “小年,你怎在此?”   “回公子。小年按您的吩咐来到皇宫,经柴大哥的安排到了皇帝的寝宫。只是三日前,我们九个人被人单独喊走,有三人我不知道去做什么,而我们六人则被人派到了这里。这五人里,只有一人是我们的人。我们被告知说是要监视一个人,难道这个人就是您?”   楚天佑点头,道:   “如此一来也很好,我正愁身边没有中用的人,你先给我好好说说皇帝平日的作息。”   行动之间难免带出铁链声响,蒋小年脸色一白,直直盯着楚天佑手间的铁链,一双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   “这群混蛋,竟然这样对您!”   说着就要抽刀劈开,楚天佑制止。见蒋小年仍旧以前那副火爆脾气,忍不住训斥:   “要说起来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做事还是这样毛毛躁躁的!现在皇宫比不得在外,你这般情况,我如何放心你一个人!”   蒋小年虽然被训斥了,但是仍旧一脸不情愿。楚天佑摇头,也不再训斥,只是低声将自己的想法与安排一一告诉蒋小年,再命蒋小年传信回江南。最后,楚天佑特地嘱咐一句:   “给王爷的信就说我在此一切安好,令他不用挂心。尤其是你,我现在的情形不得透漏一丝一毫,否则,我唯你是问!”等到楚天佑安排好一切,已隐隐天明,楚天佑疲劳至极,蒋小年见此,连忙服侍楚天佑睡下,自己则站在门口,尽心尽力的守护。   赵文第二日下朝时,来到御书房求见皇帝,皇帝赵毅心知他是为何而来,命他进来后,挥退了其余的人,赵文跪在地上:   “父皇,请允许儿臣探视楚天佑!”   “你放心,朕还不想杀他。”   “父皇,请允许儿臣探视楚天佑!”   “绝对不行!”   “父皇,请允许儿臣探视楚天佑!”   赵毅看着眼前跪下的儿子,深吸一口气,走到偏室内,一会又出来,将一个铁盒交到赵文手上,   “你若见他,就亲手将这个东西给他戴上!”   赵文打开铁盒,一副精致的镣铐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赵文当下一掷:   “绝不!我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那你就给朕老老实实的呆着。”赵毅像是想到什么,又说:   “皇儿,或许,你连他最后一面都不会见到了!”   这句话不啻于五雷轰顶,赵文霎时没了主意,又看了看地上的镣铐,转身离开,赵毅看着他慌乱的背影,连声吩咐人:   “将这件镣铐给楚天佑戴上,对他说,这是太子好心给他打造的!”   言罢,一道黑影出现,很快又消失不见。   这里楚天佑正在睡梦间,隐约听到门口有声音,然后,就见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屋内,楚天佑直直看向来人,那人一言未发,来到床前,掀开纱被,把楚天佑双脚铐住,在黑衣人身后的蒋小年紧紧攥住手,手指甲陷进手心都不觉得疼,眼神恨不得将黑衣人活刮了。却在黑衣人转身的那一刻,低下头。楚天佑一直任凭黑衣人所为。黑衣人走时,只留下一句:   “这是太子专门为你打造的。”   待人走后,蒋小年忽然跪下:   “公子,求您了,您离开吧!”   待抬头,竟哭了。他的公子,那么骄傲的人,如今为了另外一个人,竟甘愿被他人所囚。手脚被缚,武功被禁,行动被人监视,他的公子啊,何时曾这般狼狈。楚天佑见他这样,倒是笑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傻孩子,哭什么?”   “公子······”   “放心,这破铁链,你家公子还不放在眼里。我之所以不动任他所为,是因为我还有一个谜团未曾解开。不过,我相信也快了,到时,我自有办法。小年,你过来。”   蒋小年依言低下头,楚天佑如此这般嘱咐了一番。两人在这讨论了约有盏茶的功夫,就听到门外有人,楚天佑即刻回床,装出熟睡的样子,蒋小年胡乱抹一把脸上的泪痕,即刻站好!赵文忐忑的站在门外,过了一会儿进去,就见楚天佑在床上睡的安稳,旁边有侍卫一动不动的站着。见他来了,那侍卫连忙行礼。赵文阻止他开口,下一刻就见楚天佑睁开眼,冷声道:   “太子来此,有何贵干?”   “天佑,我来见见你。”   “多谢太子好意,天佑不敢。”   楚天佑说着就要起身,赵文第一眼看到了那副似曾相识的镣铐,楚天佑见此,开口:   “楚某多谢太子好意。”   说着,特意晃了晃脚铐,赵文下意识的解释:   “天佑,不是我······”   “当然不是你,却也是因为你。”   赵文看着楚天佑似笑非笑的模样,明白了。或许这一开始,就是一个局。这场局的结果只有一个,皇帝要自己亲眼看着楚天佑一步一步走向死亡。无论自己愿不愿意,来不来看他,皇帝都会找各种借口来找楚天佑的差错,而皇帝也算准了楚天佑不会反抗,最起码,为了赵羽,楚天佑会忍。人是自己亲眼看着带来的,先是当着自己的面让楚天佑喝下化功散,戴上手铐,然后引自己探视,第一次探视的条件就是脚铐,那下一次呢,再下一次呢?会不会,多少次之后,就是一杯毒药,自己再来时,就是一副冰冰的身体?可若自己不来,或许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无论如何,皇帝大费周章的目的,就是让自己彻底死心!   “既然太子已经想明白了,那太子最好还是不要再来了。太子的恩情,楚某受不起。”   赵文看着楚天佑,入目的是一双满是嘲笑的双眸。   “太子殿下,楚某劝你还是醒一下吧,于其在我这里耗费心思,倒不如想想怎么壮大自己的实力。虽说有陛下的支持谋划,你的皇位安然无忧,但是殿下最好想想那些连皇帝都管不到的地方,楚某言尽于此,太子殿下,请回吧!”   赵文最初的惊讶过后,也很快的平静下来,心中也有了一番计较,这么多年的明争暗斗,可不是白白经过的。当下又听了楚天佑的一番话,也清醒了许多。走到楚天佑身前,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天佑,是我鲁莽了,放心,我不会再来了。”   一边说,一边把楚天佑扶到床边,替楚天佑宽衣解带,然后拉过锦被,给楚天佑盖上。   “天佑,先委屈你在这里呆一些时日,我会很快把你带出去的。”   说完就呆在床边,痴痴地看着楚天佑,楚天佑闭上双眼不理会,过了一会儿,赵文见楚天佑呼吸渐渐均匀,知道他已经熟睡,掖掖被角就离开了,来到门边,对一直守卫在门外的护卫说:   “你叫什么?”   “属下蒋天恩。是陛下身边的侍卫,奉命来此。”   赵文看了侍卫良久,说:   “蒋小年,你既然伺候在天佑身边,就好好护着他。”   转身看看一脸惊讶的侍卫,赵文开口:   “放心,为了天佑,我也不会对你怎样,你安心就是了。”   说着自怀中掏出一枚令牌:   “这是我的令牌,凭着这块令牌可以直接进到我府中,若有事,你就去找我。”   说完也不等蒋小年回答,径自离开了。蒋小年看着手中的令牌良久,收到怀中,又进屋了。 作者有话要说:     ☆、风云涌动(二)   楚天佑感觉到蒋小年进屋,睁开眼睛,坐起身。   “公子,这是太子刚刚离开之时交给属下的······”   蒋小年递上刚刚赵文交给的东西,把刚才的事情一一告知,楚天佑看着那个令牌,苦笑:   “恐怕今生,我负他良多。小年,他既然给你了,你就收下吧。”   蒋小年接过来,就转身离开了。这里楚天佑却在自己的袖子中掏出一枚细细的发簪,这是刚才赵文离开时偷偷放在他身上的。楚天佑利用这枚发簪解开了铁链,活动活动手脚。   赵文离开宫苑,直奔御书房。   “父皇,儿臣不会再去见楚天佑,还请父皇不要在针对他。”   “皇儿,除非你死心,否则朕不会保证对他再做出什么!”   “父皇,对于楚天佑,儿臣绝对不会放手。儿臣还有事,望父皇多保重身体,儿臣告退。”   赵文行礼之后径直离开,有暗卫落下,上前说了几句话。赵毅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对身边人说道:   “去冷宫。”   赵毅到冷宫时,楚天佑正在安然的品着茶水。见到他来,楚天佑放下茶杯,躬身行礼:   “草民见过陛下。”   赵毅随即坐在桌边,看桌上的两个茶杯,问:   “你早知朕要来?”   “太子殿下来时,楚某就知道陛下定会来此。”   “朕不愿多废话,只问你一句,你当真不在考虑一下?”   “草民这条命早就是王爷的了,自然不会再变。”   “楚天佑,朕很欣赏你,却也因此,早就想杀了你。”   “草民知道。”   “你不怕朕现在杀了你?”   “楚某有把握,陛下不会现在杀死我。”   赵毅看着眼前这个言笑如常的少年,挥袖离开。走到门边,就听那个人问道:   “陛下,楚某有一个疑问,还望陛下解答。”   赵毅在门口站定,问:   “何事?”   “王爷与太子俱是陛下的亲骨肉,为何陛下如此偏颇?”   赵毅回头看着少年:“因为太子是朕的儿子,其余人不过是太子的挡箭牌。朕的一切,自然是要留给朕的儿子。楚天佑,你应该懂得,最是无情帝王家。你要怪,就怪赵羽托生在了皇后的肚子里。你还小,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明白了。”   赵毅不再说话,回身就走了,楚天佑看着赵毅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口,坐下,喝掉那杯已经冷掉的茶。   江南王府,赵羽仔细读着京城的来信,看到平安二字,却皱紧了眉头。依两人多年来的了解,赵羽很明白楚天佑的性子,怕是受了委屈也会让手下的人隐瞒不报。又想起了那天离开时,他说:“赵羽,你若真有本事,就给我好好地打到京城去,我在那里等你。”   赵羽攥紧手中的信件,踱步到床边,举目望天:   “京城,早晚有一日,我要踏平京城。天佑,你若有事,我就让这天下给你陪葬!”   不管众人心中到底怎样,日子照旧过,一月之后,赵毅再次来到冷宫。   “天佑不负名医之名,那几人果真都好了。”   “陛下过奖了,不过侥幸而已。”   赵毅挥挥手,门外数名侍卫进来:   “楚天佑,朕说过当初不杀你的,但是朕突然变了主意。朕给你权利,让你自己选择死法。”   再挥手,侍卫递上一把匕首,一瓶毒药。   楚天佑看着一身明黄的赵毅,笑的无比优雅:   “恐怕,陛下再也没有办法实现这个愿望了。”   楚天佑为两人斟上茶水:   “当初楚某诊脉时,就知道陛下也在那几人之中,因此,在开药时,我多加了一味,这药本就是补身的,不会惹人怀疑。但是这药与陛下寝宫里常燃的龙涎香相克,如今一个月已过,陛下表面上看去似是已经恢复,诊脉也没有异样,但是陛下自己应该感到时常眩晕,每到晚间就浑身无力。楚某应该没说错吧?”   赵毅忽觉得自己低估了眼前这个少年,当初他的几味方子,宫里的御医看了又看,也曾找人试药,没有一丝差错。却不想,最关键的竟然在此。防了又防,到底还是出了问题。要不是宫里的太医无能,也不至于冒那么大的风险令他看病。赵毅狠狠得望着楚天佑,抽出那把匕首抵在楚天佑的脖子上,侍卫们纷纷拔刀指向楚天佑:   “说,解药是什么?”   楚天佑含笑望向赵毅:   “此毒,普天之下,唯我能解,但我不会给你解药!”   “楚天佑,现在你的命在朕的手里,你最好给朕交出解药。”   楚天佑但笑不语,赵毅扔掉匕首,坐下:   “楚天佑,朕知道你聪明,但没想道,你竟然厉害到此。但是,人无完人,朕也知道你身患奇症,惹急了朕,朕就派人在你身上划下几道伤口,只是不知,你到底能坚持多久?”   “陛下但请随意,楚某绝不反抗。”楚天佑喝口茶水,依旧悠闲自在。   赵毅拂袖离去,侍卫们随之离开。蒋小年待所有人离开之后,来到楚天佑身边。楚天佑看着蒋小年担忧的神色,安慰的笑了:   “莫急,最起码,这段时间,他有的忙了。”   果然,几天后,毫无预兆的,北方的晔雄反了,赵毅不想再打,派出使臣和谈,半个月后,当今皇帝的哥哥,赵辰反了。赵辰是老一辈王爷中最早封王的,也是最先支持皇帝上位的。这件事,众人皆知,如今他一反,举众哗然。待到朝廷接到战报时,他已经攻克了五座县城。这下可是令皇帝措手不及,不待松口气,传来消息:“晔雄的将领杀了使臣。”   早朝上,众臣正在商议,有人出班:   “陛下,叛王赵辰的领地在东南一带,不如令英睿王前去平叛,大军直接对付晔雄。”   话音刚落,有人附和:   “臣附议。”   “臣附议。”   “······”   赵毅随即派人传令,令英睿王平叛,调回大军,攻打晔雄。谁知晔雄甚是强悍,调去的军队不仅没有抵抗住进攻,甚至被打的丢盔卸甲。这边,赵羽已经攻下辰王府,斩杀辰王。战报到朝廷时,正是廷议时节,众臣听闻捷报,一个个对英睿王赞不绝口。这时,赵毅才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赵羽的力量已经如此强大了。   早先在京城,带兵打退异国进攻。而后封王,江南人人称赞他治下有方。再后来,诸王谋反,他就趁此机会,让他的军队踏平南方。如今,在所有人心中,他已经是战无不胜的将军,如果,他再出兵战胜晔雄,那么,他就会是赵国的战神,百姓心中的英雄。赵毅明白,现在应该阻止这种境况。但是,似乎已经晚了。   “陛下,英睿王天纵英才,如今北方战事不明,不如派英睿王前去。”   “陛下,蔡大人说得有理,臣也觉得应该派英睿王前去。”   赵毅紧紧捏着手中的捷报:   “英睿王奔波已久,不如让他先休息一阵,现在派忠勇侯刘沺山去。就这样吧。”   三个月后,战报传来:忠勇侯刘沺山兵败被杀,五万大军折了两万,晔雄又攻下数座城池。朝堂上,赵毅环视一圈,竟无一人敢前去迎战晔雄。一时之间,派英睿王前去迎敌的声浪一次高过一次。最后迫于压力,赵毅当即下旨:   “着英睿王赵羽领兵五万迎战晔雄。” 作者有话要说:     ☆、风云涌动(三)   江南王府,接到圣旨的赵羽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一张行军图细细的看着。管家进门,劝道:“王爷,您还是休息一会吧。”昨晚京城来信,看完信后赵羽独自在房顶上喝酒,最后大醉还是被影卫背下来的,早上醒来之后,一言不发,直直盯着行军图看了很久。管家知道定是信中的消息让王爷担忧,随即劝道:   “王爷且宽心,公子吉人天相,定会无事的。”   赵羽抬头,看着满脸沧桑的管家,问:   “管家,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回王爷,奴才原本跟着公子,是公子见奴才还有些用处,就将奴才举荐给王爷,蒙王爷不弃,收留奴才,而今该有七年了。”   “七年了,不知不觉就七年了。管家,本王也不瞒你,昨晚接到的信件,不知是谁的,上面只说了一件事,天佑被监禁在冷宫,武功被废,行动受人监视。因为天佑在药里下毒,皇帝已经要杀了他,性命危在旦夕,要我想尽办法,救他出来。”   赵羽攥紧桌上的剑:“我要杀进京城,救他出来。”   管家听闻此言,随即跪下:   “王爷,公子当初走的时候再三叮嘱我,要我看住您。说,无论京中传来什么消息,您只要按照他当初给您布置好的路走下去。要您除了他的亲笔信之外,任何信件都不可信。”   “可是,本王害怕,万一信中所言为真·······”   “王爷,您好不容易走到这步,如今多少人看着,您一举一动都马虎不得。公子为了您也······”管家顿了一下,接着道:   “王爷您现在不能被这封信件迷了心智,王爷,求您了,您现在应该做的是按照圣旨上的,领兵出战。”说罢,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赵羽握剑的手紧了又紧,最终还是松开了。   “管家,你出去准备准备。另外,要影卫不惜一切代价,到宫中给我打探清楚,据实回报。”   管家躬身离开,赵羽疲惫的闭上双眼,暗暗祈祷信件所言皆为虚妄。   京城中,好容易闲下来的赵毅闭目小憩,仔细的理理近来发生的事情。虽说最近几年诸王谋反,有些是自己刻意为之,但是也有一些并不在计划范围之内,而这些不在计划范围内的事情,受益最大的人莫过于赵羽。或许,有个人可以为自己解答一些。   “来人,去冷宫。”   赵毅来到冷宫时,楚天佑正在树下弹琴,赵毅站在门口,细细的听着,琴声最可以泄露一个人的心声,但是这个被自己困了许久的人,琴声依旧淡然优雅,不见丝毫慌乱。   不简单。   琴声停止,赵毅拍手进来:   “不错不错,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陛下过奖,宫中人才济济,草民不敢卖弄。”   赵毅席地而坐,正在楚天佑对面。   “最近朕诸事缠身,闲暇时细细想想最近几年的事情,发现朕的九儿当真是幸运。只是不知,为何这般幸运。”   “陛下乃真龙天子,受上天护佑。陛下之子,自然也沾了福气,比起常人,当然幸运。”   “朕问你,淮西王赵荣为何谋反?”   “草民不知。”   “辰王为何谋反?”   “草民不知。”   “晔雄为何突然犯境?”   “草民不知。”   “很好,很好!”   赵毅见楚天佑打定主意不开口,不由怒火升腾,刚起身想开口,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摔倒在地。醒来时,已经在床上了。身旁楚天佑正在施针治疗。   “是你?”   “不是,陛下最近劳累过度,有些伤身。只要让太医给您开些补气血的方子就好。”   “你以为朕会相信?”   “信与不信,那是陛下的事情,与草民无关。”   “朕可以治你蔑视皇权之罪。”   楚天佑收起最后一针放好,微微勾起嘴角:   “陛下或许忘了,草民出身江湖,自然不懂这宫廷规矩,若有不敬之处,还望陛下谅解。”   “······”   这也是赵毅一直不敢动楚天佑的原因。这个人在江湖上的地位太过超然。天下第一庄落梅山庄的少庄主,江湖第一冷血杀手,医术天下无双的神医。这一些,都是把人囚禁之后,暗卫报告的。每听一条,赵毅心里就庆幸一分,有恼怒一分。庆幸自己不曾动手,否则势必引来江湖大乱,在这种敏感时刻,还是避免的好。恼怒的就是,这个人,一日不除,就一日危险,偏偏动不得。   赵毅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楚天佑开口:   “陛下,晔雄之乱,唯有王爷可平。国中之乱,唯有天佑可平。”   赵毅拂袖离开,楚天佑关上门,对屋中一角吩咐:   “回去对王爷说,尽快平定,必要时,就把玉佩的作用告诉王爷。”   “是。”   声音低低的,人影一闪,消失不见。楚天佑回到书桌上,提笔,写下:   “安好,勿念。”   三日后,还在行军路上的赵羽看着手里的信件呵呵傻笑。一直跟随在赵羽身边的青墨见状,连忙喊来一旁的马车夫,把赵羽请进马车中,自家王爷这副模样还是不要暴漏在外面的好。尤其是在三军面前,实在有点有损他英睿王的形象。   马车中,赵羽一遍遍看着信件,终于看够了,傻笑够了,才小心的收起来。又喊来人,把送信之人喊道面前:   “天佑可还有别的吩咐?”   “没有。”   “那天佑看上去怎样?”   “王爷放心,公子一切安好。”   赵羽挥挥手,让人退下,拿出怀中的行军图,细细的研究起来。直到这刻,一直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来一点,既然天佑让他尽快平定,那还是努力研究一下怎样打仗吧。天佑啊,我们分离,已近半年,我可是日日想你,闲暇时,你也定要想我才好。   边境,数万大军对峙。赵羽驱马上前:   “本王赵羽,对面小儿报上名来。”   只见对面人马涌动,顷刻队伍分开,众人簇拥下,一位身穿金袍战甲的将军出来:   “对面之人可是英睿王赵羽?”   “不错,敢问阁下何人?”   “在下晔雄琉璃王耶律浑。”   “本王不管你是谁,奉劝一句,还是趁早离开的好。莫要白白丢掉性命。”   “想不到英睿王这般轻狂,就让本王会会你。”说罢,驱马上前,赵羽驱马迎上前,两人交手不过数十回合,胜负不分,就听那耶律浑说道:   “你今日前来,可是天佑让你来的?”   赵羽愣了一下,感到对面的人放轻力道,赵羽也虚晃一枪,趁机回到:   “你怎么认识天佑?”   “一言半语也说不清楚,这样,今晚我们在凉州城的醉仙楼见面,好好谈谈。”   两人同时撤力,回到自己的队伍中,耶律浑开口:   “赵羽小儿,本王今日暂且放过你,来日再战。”   言罢,驱马回到军中,带领军队回去。赵羽也不理会,同样带领自己的军队回去。回到军营的赵羽思来想去,把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青墨喊来:   “青墨,你可知天佑何时于那什么琉璃王结识的?”   “属下来到公子身边的时日较短,并不知情。”   “既然如此,你就先退下吧!”   走到军帐门口的青墨又返回,   “王爷,属下有一事要禀明。”   “何事?”   “玉佩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     ☆、风云涌动(四)   赵羽听青墨所言,愣了一下。问:“什么玉佩?”   “王爷,就是那年公子送您的,上面刻有九字的那块,”   赵羽闻言自怀中掏出一块,“这块玉佩可有什么独特之处?”   “公子也有一块与这相仿的,凭这块玉佩王爷可以调动边疆的所有势力,到时,只要王爷出示玉佩,自然有我们的人前去接应,另外,王爷若有什么不欲人知的事情,可以让醉仙楼的老板找人去做,王爷尽管放心,这些人都是自己人,不会出事的。”   赵羽一边摩挲手里的玉佩,一边挥手让青墨退下,坐下来细细思考晚上可能遇到的所有情况。不觉已到掌灯时分,赵羽换上便衣,一人未带,只是吩咐在帐外的守军任何人不得入内,就去赴约了。   醉仙楼   赵羽看着醉仙楼的招牌一时有些恍惚,几年之前,他们还在此地聚首,如今却相隔万里,赵羽进门,已经有人迎上来:“这位公子,我家主人有请。”赵羽随他去了楼上的雅间内,推门,已经有人等在那里了,见他来了,那人起身:“九王爷,幸会,在下耶律浑。”   “幸会,再次不必唤什么九王爷,喊我赵羽就好。”   赵羽坐下,心中记挂楚天佑的事情,也不客套,直接开口问:“不知阁下与天佑到底是什么关系?”   “天佑没有告诉你?”   “不曾。”   耶律浑心中虽惊讶,还是将旧事一一告诉赵羽,末了,不忘添一句:“要说起来,我也算是天佑的哥哥,你见了我,也应该叫声哥哥吧。”   赵羽对此充耳不闻,问:“我该不该信你的话呢?”   耶律浑不曾想赵羽竟这般多疑,想了一会儿,自怀中掏出一块玉佩,竟是与赵羽那块一般,只是那玉佩上,工工整整的刻着一个“璃”字,耶律浑开口:“当年,天佑手下的人曾经挖出过一块玉,那玉石的宝贵之处在于上面散落着类似血丝一样的花纹,玉石天佑命人打磨成五块玉佩,一块刻有‘楚’字,天佑自用,可以调动所有势力,第二块就给了我,上面刻有‘璃’字,方便我调动晔雄境内的势力,还有一块给了他义父,一块给了你,至于最后一块我就不知道了。这下,你相信了吧?”   赵羽默默点头,原来在很早以前,楚天佑就把他所有的一切交到了赵羽的手中。   “赵羽,我也不跟你啰嗦,当初天佑来信,告诉我领兵征战,时间不长,坚持四个月就好,如今时间已经快到了,我这次来是为了和你把话说清楚:天佑一开始就告诉我他会帮你登上皇位,如今你在民间的声望已经很高了,我这一仗,不过是为了给你增加筹码。可是我也有自己的难处,这样我们在战二十天,二十天之后,我会各自找理由退兵。你登上皇位之后,不准找我晔雄的麻烦。最后,最重要的一条,”耶律浑一字一顿,很认真的说:“你若是辜负天佑,我耶律浑倾全国之力也会将你粉身碎骨。”   赵羽抬头,对上耶律浑的眼睛,庄重的说:“我就是不要自得命也不会去辜负天佑,你就放心吧,大哥。”这下,耶律浑笑了,“好,和你说话就是痛快,此一别,我们恐怕再没有机会这样坐在一起喝酒了,今夜我们且喝个痛快,什么也不论了。”   “好,今夜赵羽与大哥不醉不休。”   两个人自然不能真的喝醉了,不过两人最后出酒楼的时候,确实有些走路不稳。二十天来,两人大小战役十余场,只是规模很小,伤亡也很小。大帐里,诸位将军正在讨论战情,   “王爷,末将看来那琉璃王也不过如此,不如我们多派些人手,与他大战一场。”   “是啊,王爷。只是这样小打小闹的,还是大战一场痛快。”   “就是,王爷下令吧!······”   赵羽等所有人说完了,渐渐安静下来之后,才开口:   “诸位将军先听我一言,不是我不安排,只是咱们此次来,所带的军粮不多,再说如果与他死扛,我们的伤亡也会增大,时间也会拖延,我已经安排好了,诸位将军稍安勿躁,最迟,明天就有消息了。”众人正在这里讨论,帐外有人进来:“王爷,诸位将军,敌军不知什么原因,已经在撤退了。”   “再探。”   “是。”   “王爷,真是神了,您这里刚刚说了,那里就退了!”   赵羽哈哈大笑:“什么神不神的,雕虫小技,不过上天护佑,时机对了而已,也是侥幸。”   “王爷,既然如此,我们不如趁机追上去吧。”   “万万不可,那个琉璃王绝不是个愚蠢之人,只怕他已经埋伏好了军队,就等我们追上去呢,这样吧,我且上封奏章,请示一下父皇再说。”   赵羽一封奏章上去,照实说了,问是否要打回去,赵毅阅罢奏章,当即下旨,命令赵羽班师回朝,一刻不得延误。接到圣旨的赵羽冷笑,这个皇帝,对自己的防范还真是严哪!也好,早一日到京城,就早一日见到楚天佑。赵羽接完圣旨,当即找到当地驻军长官,交接权利,然后带领自己的军队回朝,而京城里的百姓,也在纷纷讨论着这位新鲜出炉的“战神”。   京城里,茶馆中,喝茶的人热烈的讨论着。   “听说了么,咱们的英睿王又打赢了。”   “怎么没听说?!听说这位王爷可是常胜将军呢,一直没输过。”   “要说当初,咱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九王爷会有这般本事。”   “这事你就不知道了,原来我们村里有个瘸子,家境贫寒,只靠编草鞋和一些小玩意为生,那年在京城卖,正好被九王爷看到了,九王爷见他可怜,将他带回府里,给了他一份差事,如今就跟在王爷身边······”   “我们村里的二狗,在军队里呆了几年,那次正好分配到王爷身边,那次打仗的时候为了九王爷挨了一刀,没挺过去,就去了,九王爷回来后派人打听到家里,给了好些银子,又将二狗的弟弟带在身边,听说如今已经是个小将军了。”   “我还听说······”   “······”   “······”   赵羽在一片颂扬声里,仰头喝下新沏的茶,冷眼看着众人热切讨论的面孔。旁边的青墨看着赵羽不渝的面色,小心地问:“王爷,可是有什么不妥?”赵羽低头泯口茶,“倒没有什么不妥,只不过觉得有些可笑罢了,当年本王才出宫时,是何等模样的,你瞧如今是何等模样。”青墨站在一边,一句话也不说。赵羽又坐了约有一个时辰才起身离开,将所有的声音丢在身后。   时隔多年,我赵羽又一次回到了京城,这一次,有些事情,也该有结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没有错   赵羽散步一般的走在京城最为繁华的西街上,自那年封王离开后,便一直不曾有机会这样了,只是当年自己的身边还有天佑陪着,如今却是孤身一人。赵羽环顾四周,见也没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就要离开回到军营,拐角处有人趁转身之际说:“爷,醉仙楼有人约您。”   站在赵羽身后的赵海听到了,上前:“爷,会不会······”   赵羽抬手制止:“不会,我们前去看看。”   两人来到京城中最为出名的醉仙楼里,刚到门口,店里的小二热情的迎上来:“爷,房间在二楼,请您跟我来。”两人顺着小二的步伐一路来到二楼的雅间,小二恭敬地把人让进去,赵海站在门外把守。赵羽进门,桌子旁已经有人在了,那人见赵羽进来,连忙站起来:“属下丁五味见过九王爷。”   赵羽坐下,让他也坐下,笑的漫不经心:“未来的国师,您这一礼,在下无福消受。”   丁五味恭敬地回道:“王爷,属下实际上是公子的人,今天属下约您来此,也是公子的吩咐。”赵羽一听此言来了精神:“天佑是怎么说的?”   “公子只是吩咐属下将属下最近几年的情况汇报给王爷,此后,便听王爷调遣。”赵羽顿时消了大半的精神,回道:“说罢,本王听着呢。”   “属下最初遇见公子是在京城中,后来公子走时留下一句话,让属下跟着一个手持玉佩的人走。一个月后,有一人手持玉佩,上面分铭刻着‘楚’字,要属下跟他离开,后来属下跟他来到公子面前,公子当时留下一个任务,在京城中掌控舆论动向。后来王爷屡立战功,又到了封地,属下就奉命进入太子府探听情报。属下最初没有办法,后来凭借自己的国师传人身份才到了太子府。”赵羽点点头表示知道,丁五味接着说道:“当初太子前去江南时,属下曾经传回过信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公子没有收到,这件事情,公子吩咐了,说让王爷处理。还有件事,公子说了,他在宫中一切安好,让王爷无需忧心。”赵羽闭上眼睛,叹口气,再睁开眼时他吩咐:“罢了,既然如此,你就安心帮助太子就好,记住,不惜一切办法进到太子的决策中心去,至于你说的事情,我会派人查的。”   赵羽又吩咐了一些事情,转身离开,赵羽和赵海回到军营,赵羽便将那些事情一一同赵海说了,“王爷,那个丁五味可信得过?”赵羽点点头:“信得过,他的事情天佑曾经跟我说过,我也见过他的画像,不会错的。”赵海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赵羽看了赵海两眼,问:“赵海,你跟我多少年了?”   “回王爷,属下已经跟您十四年了。”   “十四年,本王记得当年母后离世,你是唯一一个当场宣誓效忠本王的。”   “是,当初属下就说过‘此生此世绝不背叛王爷’。”   “赵海,你最好记得这些话。你去查一下当初的信件为什么没有传到我的手里。”   “是,属下遵命。”赵海离开军帐。赵羽疲惫的闭上双眼,后天就要进城,也不知能不能看到天佑,如果再见不到人,赵羽保证自己会疯掉的。说不定当时就要率众逼宫,先把人救下来再说。赵羽深吸口气,伏在案上,似是已经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举刀悄悄潜到帐中,举刀就要对案上的赵羽动手,刚有动作,也不知自哪里窜出数名黑衣人,擒住。赵羽抬头,问:“谁派你来的?”   “你永远不会知道。”突然口吐鲜血,死去。赵羽挥挥手,让人带下去,这已经是最近的第七次了,每次都是自杀而死的,查也只能查出来是被人雇佣的,幕后主人是谁也查不到。赵羽冷笑,还真是没有新意,碍了某些人的眼,就要派人刺杀。赵羽无奈,径自回到后账歇息了。   第二天,赵羽吃过午饭,正在读书时,赵海进来:“王爷,属下无能,没有查出来。当初消息经手的几人不是联系不上就是战场上殒命了。”赵羽睁开眼,眼神似箭,直直看向赵海,赵海反射性的低头,依旧不改恭敬。赵羽问:“是真的联系不上,还是你把他们都杀了?”   赵海闻言跪下:“属下不敢。”   “不敢?我看你是胆大包天了!”赵羽将手中的书“啪”的一声拍在桌上,走到跪在地上的赵海面前:“赵海,本王自问对得起你,你为何要做出这般令本王痛心疾首的事情?”说罢,将一个手册扔到赵海面前,“赵海,你自己看看吧。”赵海将地上的手册捡起来,打开,是他这几天的点点滴滴,包括他杀人灭口的事实。赵海平静的看着手册,然后合上,对赵羽拜了三拜。   “属下对王爷忠心耿耿,此心天地可鉴!”赵海毫无畏惧的盯着赵羽。赵羽将他扶起来,认真回道:“本王知道,若不然,你也活不到现在。”赵羽坐会主位:“赵海,本王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给本王一个理由。”赵羽真的很好奇,这个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的下属,怎么会想要去害天佑呢?   “王爷,当初楚公子来到王爷身边时,属下也很高兴,但是,王爷您是做大事的人,日后您要登临九五,富有四方,然后便是留名青史。但是,楚公子的存在会是您身边最大的缺陷。楚公子是江湖上的人,他背后的势力不可小视,就算他不想反,也会有人不甘心从而打着他的名号反,到时王爷要怎么做?再说您登上帝位,肯定会有诸多藩王不服,到时他们就会以清君侧或者反对昏君的名号起兵,您还要在打吗?属下知道您心里只有楚公子一人,但是您的子嗣怎么办,您千辛万苦打下来的江山就这么交到外人手中?您甘心吗?再说,我们南边一直跟着您起家的人不觉得如何,但是,京城中那些大臣们怎么想,您那些对手怎么想?他们会以此为借口,挑起事端。如今正是您最关键的时期,出不得一丝差错。再说了······”   赵海顿了顿,看看赵羽的脸色,低下头,继续说道:“王爷,您瞧瞧您身边,有多少人是楚公子的人。咱们府里的管家是,府中大半人手是直接听命于楚公子的,您身边的暗卫,也有一半以上是楚公子的,咱们王府里的钱账,最关键的都是楚公子在管,就连您当初救回来的那些孤苦之人,现在都对楚公子唯命是从,咱们经营多年的消息网,一有消息,最先告知的也是楚公子,属下担心,长此以往,您会被架空,您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就怕为他人做了嫁衣。”赵海这句话刚说完,就被一方砚台打中胸口,退了两步,然后跪在地上,赵羽气的掀翻了书案,手指着赵海,气的微微发抖。   赵海平静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其实这些话,属下早就想说了,想要对楚公子不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至于现在才动手,是因为现在诸事已定,再留着楚公子已经没有用处了。不瞒王爷,就算没有皇上宣公子进京的事情,属下也要想尽办法除去他,哪怕搭上属下的性命,属下也决不推辞!”赵海说完这些话,又拜了三拜:“王爷,属下求您了,离开楚天佑吧,再同他在一起,会毁了您的!”   赵羽刚才还气的身体直颤,这回却出奇的安静了下来。他安静的听赵海把话说完,然后盯着赵海出神,直到赵海察觉出安静太过了,抬头,却被上位之人眼里的寒冰逼得低下了头。赵羽死死地盯着赵海:“赵海,本王问你,你刚才所说,到底是你自己这样想,还是······”赵海摇头:“王爷放心,这只是属下心里这般想罢了。”赵羽略微松了一口气 盯着赵海:“赵海,有些话,本王今天就和你说明白。”   “首先,本王并不在意这天下之人究竟如何看待本王的,本王所做之事,一切随心。本王对天佑之心,无人可改。其次,若有人反对,随他去就好,若是真想打仗,本王不怕。至于你说的什么权利问题,本王今天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如果有一天楚天佑真想坐上至尊之位,本王定会拱手相让,绝不迟疑。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楚天佑不会害本王,本王也绝不会放手,就算天下人都反对,本王也不放手。这个天下,本王要定了;楚天佑,本王也要定了。”   赵海听出了自家王爷语气中的坚定,不再回答。赵羽直起身:“你的事情,天佑早就知道了,依照他的脾气,在最初查出来的时候,你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得死去。但是,他把这件事交给了我,就是因为他想把这件事情决定权交给我,因为你是本王的人。赵海,本王对你很失望。”   赵海抬头,看着这个自己效忠了这么多年的王爷,从最初的时候,看他一点点掩盖自己的才华,在京城的重重夹缝中生存,到后来遇到了那个人,一点点走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再到如今的如蛟龙入海,凤鸣高岗,像当初皇后娘娘期盼的一般强大到可以傲视天下,或许,现在的王爷真正不需要的,是自己。赵海明白,楚天佑是赵羽的死穴,任何人都碰不得,碰了,就得死。但是,   “王爷,属下知道楚公子的坏话,任何人说不得,但是,赵海没有错。”说罢,举剑自刎。赵海死了,他没有死在战场之上,没有死在敌人的刀下,而是死在了自己的主子面前,自己的刀下。赵羽挥挥手,对面前几个人道:“收拾干净,然后好好安抚一下他的家人,就说是战死了吧。”那几人随后消失,赵羽按按额角,心中已经念了无数声“天佑”。 作者有话要说:     ☆、螳螂捕蝉   在处理好赵海的事情之后,赵羽便将众位将领唤来,一一安排好第二天的进城之事。赵羽望着京城的方向冷笑,自家的好父皇,你苦心谋划二十多年,到头来还抵不上我在外多年的领兵打仗,现在,我是真的不急了,我有的是时间,咱们慢慢耗。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亲卫来请,说是时间到了。赵羽整了整战袍,翻身上马,大刀一挥,“出发”,身后大军跟随在身后,缓缓行动着。城门缓缓打开,赵羽独自立于军前,一身金色铠甲将他衬得越发挺拔,原本俊美的面容在风沙的打磨下,棱角越发明显更显成熟的韵味,如今的赵羽已是一块被打磨的完美无缺的美玉,随便往那一站,就有摄人心魄的威压。赵羽压住阵脚,缓缓向前,两旁的百姓也不知在谁的带领下纷纷跪地高呼:   “天佑我赵国,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可见赵羽在百姓中的威望。赵羽含笑望向城投前来迎接自己的太子。赵文站在城头,看着策马缓缓而来的赵羽,内心确实挺复杂的,最多的,仍旧是不甘心,凭什么他赵羽好事占尽,凭什么楚天佑对他尽心竭力。赵文自问并不比赵羽差。赵羽可以给的,赵文一样能给。或许,在最初的时候,自己对于皇位并没有那么执着,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唯有成为一名强者,才可留在楚天佑的身边,才可保他一生无忧。是不是,等我成为皇帝,彻底把赵羽从这个世界上抹去的时候,天佑你才会回头看我一眼?赵文看着那个含笑走进的身影,也扯起嘴角,回以同样的笑容,无论心里如何,面上的功夫总要做足不是!   赵羽在内城的城门下马,与迎接的赵文一番寒暄后,两人同车来到了皇城脚下,两人先后下车,一起步行来到宫中议事殿,宫中已经接到了消息,就等两人了。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赵羽行礼。   “皇儿平身。”   “谢父皇。”   “皇儿一路辛苦,这次平定叛乱,皇儿功劳不小,想要什么赏赐啊?”   “儿臣所做之事不过是分内之事罢了,不敢邀功。”   “皇儿切莫推辞,这样吧,传朕旨意,封英睿王赵羽为英睿亲王,赏黄金万两,绸缎百匹,美女百名。皇儿久不来京城,怕是也想念京城景物,就在京城住上一段时间。”   “谢父皇体恤,儿臣见京城繁华尤胜往日,很是怀念,正寻思着请父皇恩准多住些时日。”   “那正好,你就安心住在京城吧。”   赵羽就这样在京城里住了下来,每日所做之事不过如同以前一样,也不用上朝,闲暇时就在街上转一圈,或者去以前交好的大臣那里转一圈,很是惬意,可是,跟在赵羽身边的青墨早就烦了:“什么体恤王爷,不过是将您变着法的软禁下来,不让您回江南。”赵羽此时刚刚练完一套刀法,听着青墨的抱怨,拿起手帕擦擦汗,说道:“不急,再等等。”皇帝原本以为赵羽会来跟自己要人,但是等了许久,也不见动静,赵羽平静的有点不正常,同样,在冷宫被监视的楚天佑也是平静的不正常,赵毅在把目光放在两人的身上是,他身后的赵文出事了。准确的说,是赵文身后的势力出事了。   赵文的太子妃是兵部尚书的独女,自小娇生惯养,又兼着自己太子妃的身份,平日里没少作威作福,那个兵部尚书也是个没计较的,他女儿不知在哪里听说京城田氏有一个镇宅之宝,乃是祖上留下来的一颗夜明珠,据说世所罕见,原本是要跟赵文说的,却怕赵文训斥,就趁着回家的时候同自己的父亲说了,那个兵部尚书就前去田家索要,田家自然不会给的,兵部尚书就设计陷害,好好地家就这样散了,田家的小儿子侥幸没入大牢,当街拦下太子的轿子告了状,由于正是早朝时候,赵文只好将人带到大殿之内,皇帝一听之下,当即恼了,派人即刻查,果然在兵部尚书的家里查到了还没来得及藏起来的夜明珠,人证物证俱在,当场判了刑,赵文回去亦是休了那个厌烦不已的太子妃。   冷宫里,蒋小年将探听到的事情告诉楚天佑,楚天佑听罢,问:“小年,你这犹犹豫豫的,到底要说什么?”蒋小年看看自家主子的神色,说道:“公子,属下总觉得这件事情太顺利了。”楚天佑转身坐下:“顺利了不好吗?”蒋小年挠挠头:“好是好,属下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对。”楚天佑笑了:“行了,别胡思乱想了,将这封信交给王爷。”蒋小年接过信件,揣在怀里就走了。   皇帝寝宫里的赵毅也觉得这件事情甚是蹊跷,奈何人证证物证俱全,赵毅叹气,好好地一个机会就没了,幸而下任兵部尚书是个忠实的帝派人物,至于这兵权,日后慢慢交给太子吧。   赵羽接到楚天佑宫中传来的信件,见他一切安好才稍稍放了心,然后将那封信看了数遍,铭记于心之后才放在烛火上烧掉,喊来青墨,悄悄嘱咐了几句,赵羽在心里将事情又反反复复盘算几遍,确保不出一丝差错。执起桌上的酒杯,仰头喝下,抬头望天,这一方小小的天空已经困了自己十几年,现在,又想以这困住自己,痴心妄想!   另一边,太子府内,赵文正在聚集谋士商议 ,赵文开口:   “这次兵部尚书的事情却是蹊跷,既然已经过了,孤就不说什么了。”赵文扫了一圈,继续说道:“这件事情也给大家提个醒,现在离孤登上帝位还早,众位别放松了心思,以后在外行事小心一些,还有,派几个人把兵部尚书的事情查到底,死了一个无脑之人到不可惜,只是咱们要警醒背后的势力里,能把一个尚书拉下马,肯定不简单,而且,这次利用的太子妃,说明对咱们府内的事情了解颇多,把清查的人手放在内院多一些,等会孤会警告她们给孤老实一些。”赵文说完这些,才挥挥手让众人出去,走在最后的丁五味转身看了看灯火辉煌的太子府,叹一句可惜,这赵文也算是当代首屈一指的人物,奈何遇上那两位,有些事,注定不会那么容易。   三天后,太子府的人将调查结果送到了赵文的桌子上,赵文看着结果,冷笑。是不是人大了,心就大了?还是生在皇家,注定要为了那个位子一直算计,这次的事情,竟然是六皇子赵辉在指使。皇帝赵毅一共有九个儿子五个女儿,女儿先不提,单说这九个儿子,老大赵文,现为太子,老二赵景老三赵信老五赵昕已经明言效忠,现在已经被派往封地了。老四、老八早夭,剩下老六赵辉,老七赵恒,老九赵羽,赵羽自不必说,为了楚天佑,已经铁了心要夺帝位,至于老七,目前老老实实在自己的王府里呆着,剩下的老六一直在不停地蹦跶,以前自己实力较弱时他就几次三番的想看自己的笑话,都被自己不着痕迹的抹去,也敲打过几次,现在自己实力强了,他就转到暗里下黑手了,最近一直注意着赵羽的消息,没空收拾他,真以为自己的时机来了,想到朝堂上赵辉那不加掩饰的讽刺眼神,赵文微微眯眼,现在,该咱们兄弟两人算算账了。   六皇子赵辉的外家是赵国的护国将军,这次也立下了不小的功劳。一次酒后,那位将军大放厥词,声称当今圣上识人不清,并且辱骂当今太子。其中更有诸多不堪入耳之词。当然,这些都是当日与他一同饮酒的同僚说事后被人问起时才说的,至于为何被问,也只能怪那位将军命苦,那日陪他一同喝酒的人里面有一位乃是当今圣上的宠臣,听此不堪入耳之话当然要上达圣听,圣上龙颜大怒,下旨彻查,结果一番调查下来,才发现,这位将军早就心怀不满,暗中培养了死士千名,并且暗中屯兵,意欲谋反。有些人熬不住酷刑主动招了,说当初被招来时就被告知,明面上效忠的主子是护国将军,实际上是六皇子赵辉。赵辉闯入御书房喊冤,皇帝本想念在父子之情,仅将他软禁就好,谁知挣扎间掉落了匕首,众目睽睽,赵辉有口难辩,最后三尺白绫送了性命。六皇子的势力连根拔除,六皇子一脉,亦在赵国永久消失。   太子府书房中,赵文翻着最近的账本,对身边的人道:“这次就查出这些钱财来?”那人回道:“是的,不知为何,我们似乎晚去了一步,到那时,有许多地方已经被毁了,尤其是护国将军的书房,似乎是被什么人翻过了,我们能找到的东西有限。”赵文放下账本,思考了一会儿,转头问道:“五味,咱们是不是什么地方算计错了?”丁五味上前拱手:“殿下,属下觉得咱们这次似乎是被人当枪使了,那人想要除去六皇子,却苦于自己的实力不够,或者是有所顾忌,才想方设法的把咱们往六皇子那引,借咱们的手,除去六皇子。”赵文闻言点点头:“确实,我也有这种感觉。”丁五味继续回道:“会不会是九王爷赵羽?”赵文反射性的回答:“不会。”赵羽的手法,赵文太熟悉了,凡是可以自己做的事情,赵羽绝不假手他人,而且在自己的监视之下,赵文不信他赵羽还可以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掀起风浪。再说了,如果真是赵羽对自己出手,就不会是单单拿那个兵部尚书开刀这么简单了。赵文想了一会儿:“加派人手,给孤盯紧了各个部门,孤定要找出是谁在背后搞鬼!”   赵文正被一堆事情烦的不行的时候,民间忽然传来了不少农民暴动的事情,这下赵文可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若说是荒年,农民暴动还有情可原的,毕竟活不下去了,说不定起义还能有条活路,当年的赵氏先祖不也是这样起家的吗?但是这几年也还算风调雨顺,农民又怎么会暴动呢?赵文一时还真是理不清了,在宫中的赵毅接到信息时,忽然想起了那次楚天佑对自己说的:“陛下,晔雄之乱,唯有王爷可平。国中之乱,唯有天佑可平。”这是不是,只是一个开端呢?赵毅将事情吩咐下去,独自一人来到冷宫。   冷宫里,赵毅到时,楚天佑依旧安安静静的在那里读书,赵羽挥退众人,独自与楚天佑留在室内,赵毅将奏报扔到桌上,楚天佑先是沏好茶,然后将奏报拿起,仔细的读着。赵毅品着茶,对楚天佑说:“这次的事情可算是如了你的意了?”楚天佑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点头:“陛下,这次的事情只是个开端,以后只会越演越烈。”赵毅拍了下桌面:“你就如此拿人命当儿戏吗?”楚天佑似是听了见天大的笑话:“陛下跟我说人命?自古以来成为帝王的人,谁手上不是沾着鲜血的,再说我是个杀手,人命这种东西,在我这里没用。”楚天佑顿了顿,对赵毅说道:“别人的命与我无关,但是陛下的命却与我有关,我观陛下的气色,最近怕是心火较旺,陛下回去之后,多服些泻火的东西就好。”赵毅黑着脸离开了冷宫,在这宫里的大半年,每次来时楚天佑总会在自己走的时候提醒一下自己需要注意的身体问题,赵毅有时恨不得把宫里的御医全砍了,一群饭桶! 作者有话要说:     ☆、黄雀在后   赵毅回宫后即刻传旨加派人手镇压暴动,谁知这一方刚刚消停,那一方就起,短短一个月,共发生暴动十余起,一时之间,朝野内外,流言四起。赵毅看着暗卫自各处送来的密报,渐渐觉得,事情原来已经在自己的计划之外。原本是借着藩王造反的由头,撤了那几个最有实力的藩王,把他们的势力收归中央管辖,剩余的几处重要的关隘交予太子手下的人,最后找个理由将赵羽除去,把最为富裕的江南地界收回到手中,做完这些,就将这天下交给太子赵文。若上天留自己一口气,就安心在宫里养老,若是不幸驾崩,见了九泉之下的爱人,也算是有个交代,奈何事情在最初就偏离了方向,最后培养出了一个既有野心,又有实力的亲王,偏偏他身后有个惊才绝艳的人,怎么也动不得。看着手里的密报,赵羽不得不思考,是不是把楚天佑放了。江湖上最新的消息,楚天佑手下的势力蠢蠢欲动,搞不好,真要反了。   赵文正在细细的翻阅着最近几天的奏报,一切如常。赵文将奏报摊在桌子上,在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找支毛笔,沾满药水,在奏报的最后一行,轻轻一划,原本的字迹渐渐消息,赵羽又找出另外一个相仿的药瓶,同样沾满药水,轻轻一划,空白的地方渐渐显示出了新的字迹“七皇子”。赵文手里的这封密报是他名义上的死对头发来的,这也是赵文多年来最为精心谋划的一件事情,找一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绝不会背叛自己的人,然后将她一步步培养成自己的死对头,再把那些与自己作对的人慢慢引过去,最后就是一网打尽。赵文叹口气,这个老七装的还真是像啊,这么多年老老实实的没有动,还真以为他没有那个心思,原来,这个人更善于隐藏。   赵恒的母妃当年是名冠京城的第一美人,进宫后受宠颇多,没一年,就生下了皇子,谁知,自那之后,皇帝就再也没有踏进过他母妃的院子一步。于是,他母妃就将这件事怪罪于小小的他,以至于他养成了比较怯懦的性格,那年,他才九岁,玩耍时不经意间路过东宫,轻轻一瞥,就看到了一个穿着龙袍的男人教一个少年练习剑术,赵恒认得,那个男人,是他的父皇。从此,赵恒就恨上了少年,自幼长于东宫的太子赵文。这种恨意说不清道不明的,或许,是因为过于嫉妒才会恨的吧!赵恒年纪渐长,也知道皇位与自己无缘,原本是真的不抱希望的,但是,有人告诉自己,只要除掉了六皇子,再想办法把太子拉下马,到时候,作为唯一一位在京中的皇子,皇位唾手可得。于是,他暗中怂恿了六皇子,借他的手除了兵部尚书,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太子赵文的报复可是相当的快,于是他安安静静的等了一段时间,等到觉得风声过了,他找到了太子赵文的死对头蔡政,想要拉拢他,赵恒有这个自信,蔡家人在后宫没有妃子,只要将他拉拢来,凭他对赵文的恨意,定会尽心竭力辅佐自己。赵恒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想,可惜,他不知道,在他走后,蔡政就将事情的前前后后详细的汇报给了赵文。   赵文聚集起自己的谋士,然后将密报摔在桌子上:“想不到,这个老七,平时不怎样,背后到还是有些手段,这次他将主意打到了蔡政的身上,这个人,留不得了。”坐在赵文身边的人将密报来回传,看了一遍,赵文自幼的伴读贾云说道:“太子,这件事有些蹊跷,这个七皇子,属下曾经与他打过交道,不像是有这般心机的人。而且,他若真的聪明,六皇子出事之后,就应该避嫌,而不是赶紧拉拢人。”赵文不以为意,皇家的人,有几个没有心机的,赵恒的心思,赵文多半也能猜的一些,恐怕自己的这个皇弟应该是等不及了呢,也是,除了老六,再除了自己,皇位就应该是他的了,做这些事,也不为过。赵文最后直接拍板:“行了,这件事就这样了,无论如何,老七是起了反心的,留不得,想办法除了。”两个月后,七皇子谋逆未成,自杀于府,牵连多位高官,一时之间,朝臣人人自危,太子党一党独大,几乎霸占整个朝堂。   冷宫里,楚天佑冲好一杯茶水,端给赵毅。赵毅接过,放下来:“楚天佑,朕最喜欢你的一点就是你从来直来直去,不会给朕打马虎眼。朕问你,你到底安排了多少人?”楚天佑轻轻抿一口茶水:“陛下所说的,应该是农民暴动的事情吧?坦白讲,只要我一日不完好的出宫,这种暴动就一日不会停止,我说过,这种事情会愈演愈烈。”赵毅想到今早来的密报,叹口气:“好,朕就答应你,放你走,但是你要即刻命令他们停止行动。”楚天佑摇摇头:“没用的,我说过,我必须完好的走出皇宫,否则,即便有我的命令在。他们也不会听的。”赵毅忍了又忍:“好,朕即刻放你出宫。”楚天佑随即放下茶杯,对赵毅拱手一礼,随即出宫,几个身手之后,人已经不见了,赵毅望着楚天佑离开的方向良久,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一个明知是错,依旧还会做的错误。   却说楚天佑这里方才离开皇宫,在宫外守候已久的手下前来接应,本想引他前去与赵羽会和,却不曾想楚天佑摇头不语,对他低头吩咐了几句,就离开了。那人只好回到赵羽的身边。对赵羽说道:“爷,公子已经安全的出来了,让您放心。”赵羽点点头。问:“天佑可还让你带什么话?”那人摇头不语。赵羽也不再为难他,挥挥手,让来人退下了。赵羽习惯性的拿起腰间的玉佩细细的摩挲,这是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现在的天佑恐怕已经在回江南的路上了。   江南冯政府邸,书房。   “公子,您终于回来了!”冯政看着眼前长身玉立的身影,分外激动,天知道,当初宫中的消息传来时,急坏了江南的一干人众,却不曾想,刚刚进入书房,就见人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当年冯政还年轻,有个青梅竹马的妻子,两人原本已经结婚,谁知当地太守的儿子看上了自己的妻子,三番两次调戏,后来更是动手抢人,冯政一介书生,根本招架不住,结果被人揍得鼻青脸肿,扔在大街上,无人敢管。冯政重伤之时,有人将他带离家乡细细的诊治,他能下地的时候,有个还可以称得上是孩子的人站在他面前,面容精致,一双眼睛不带任何温度看着他,冯正看着他这个样子,心底泛起了一种叫心疼的东西,他有个儿子,可是早夭,若不然,自己的儿子应该比这个小孩小几岁。那个孩子说:“我给你个机会,让你报仇。”三年之后的科举,他一举夺冠,皇上钦点的状元,从此,他就成了中坚的帝派人物,五年后,皇帝将他派往江南,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讲跪在地上迎接他的太守全家抄斩,而他的妻子,早在被抢时就已经悬梁自尽,而他,再未娶过任何女子。所以,他将与他孩子差不多大小的楚天佑当成小辈看待,对楚天佑,除了对主人的尊敬外,自然而然多了一份关怀。当初得知他被人带走的时候,几乎要同意九王爷的意见,带兵杀进京城了,现在见他无恙,当然放心了。   对于这个很关心自己的人,楚天佑还是很尊敬的,于是他将事情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末了,嘱咐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应该就会动手,你督促一下工匠们,让他们无论如何,将我要的东西赶出来,钱不够的话,你就去钱庄取钱,就说是我的意思。”而那些工匠,则是当年在京城带出来的一批人,他们多受赵羽的恩惠,自然会为赵羽卖命,因此,一些暂时不能外传的东西,交给他们正好,安全又放心   转眼已经到了年关,腊月三十的晚上,赵羽称病不去宫里的年宴,独自一人在屋顶上喝着闷酒,青墨上来劝了好几次:“爷,这房顶上冷,万一您再不小心冻着,公子知道了,倒霉的会是我们这些伺候的人啊!爷,您就算是体谅体谅我们,咱下去吧?”赵羽斜着眼听着青墨苦口婆心的劝,然后在青墨说完之后,将空着的酒壶递给青墨:“去,再给本王拿酒。”青墨苦着脸,在肚子里将赵羽排场一顿,然后乖乖的下去拿酒。眼看已经到了深夜,家家鞭炮声声,王府里也是一片喜庆的大红色,赵羽却觉得自己偏偏被抛弃在了红尘之外,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青墨上来,赵羽本想抬手阻止,青墨开口:“公子有话传来,请爷先去书房。”赵羽二话不说,很快的消失在房顶,留下青墨一人,在屋顶冲天翻白眼。赵羽满心欢喜的来到书房,就见书房里一晚热气腾腾的长寿面,旁边打开的信封:“原谅我今年不能亲手给你煮面,来年,我一定补上。还有,王爷,生辰快乐。”信纸上,压着一个画轴,赵羽打开,简简单单的几笔,画上是两个人在草地上谈天,两人笑的无比开心。赵羽一边看画,一边美滋滋的吃着长寿面,然后抱着画,傻笑着睡觉去了。目睹了这一切的青墨,在心里,对自家公子的崇拜能力又上升了一层。 作者有话要说:     ☆、沙场殒命   这个年,身为皇帝的赵毅还是很满意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平静的的过个年了,封地上几个不老实的都被收拾了,朝堂上太子一党独大,形势还是很喜人的。唯一担心的就是赵羽,但是赵羽现在在京城,应该不会出事,由于把楚天佑放出宫,民间和江湖还算平静。忙活了一年的赵毅终于松了一口气。将太子宣进宫中,单独摆了一桌宴席,只有父子两个人,说起来这也是每年必备的,父子两个人像平常百姓一样边吃边聊,当然他们聊的可是大事。   “文儿,父皇老了,有些事也不想管,你能做的就尽量替父皇分担一点。”   “父皇严重了,不过是最近事情过多,一时劳累,歇几天就好了。”   “你也不必劝朕,朕的身体自己是有数的。本来打算今年就退位的,只是有些事情还放心不下。明年,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朕就禅位,好好在这宫里安度晚年。”   赵文执起酒壶,给赵毅满上:“父皇对孩儿好,孩儿自然知道,父皇放心,儿臣定会努力,不让父皇失望。”赵毅点点头,对于此,他还是很满意的。自己精心培养二十多年的储君,自然不错。另赵毅没有想到的是,已经签署了合约的异国大王萧天堑出尔反尔,开春之际再次出兵攻打,在边境上烧杀抢掠。奏报传来,朝臣们一直要求派赵羽出兵。赵毅摇摇头,   “英睿亲王自年后就一直抱病在床,朕着实担心他的身体,太子曾经与这异国军队交过手,派太子去吧。”皇帝的命令下,赵文带兵二十万出征。赵文刚刚抵达战场,侍卫送来一封信,说是当地百姓送来的,没有留下姓名就走了。赵文接过信,看着“太子亲启”四个大字,就知道是谁写的了,赵文急忙打开,信里交代了异国的粮草、军队情况,信中说有一枚玉佩,凭此可以调动边疆的信息情报网,随时得到最新的信息。赵文将信中的玉佩倒出来,仔细的端详着,上好的羊脂玉,玉中隐约含着几丝血丝,玉佩上,刻着一个‘文’字。赵文记得,赵羽也有这样一个玉佩,宝贝的不得了。赵羽把玉佩小心翼翼的收起来,同时不得不感叹楚天佑信息情报网的强大,以及他的自信能力。   由于有了及时可靠的信息,赵文这场仗打得漂亮无比,接连不断的捷报传来,也让龙座上的赵毅欣慰,与其将兵部尚书培养成太子的人,倒不如让太子在战场上凭借实力赢得军功,树立威信。这场战争坚持了两个多月,异国军队损失惨重,迫不得已,萧天堑宣布撤兵。在京城的百官得到消息,立刻着手准备庆功宴。   这日众人正在商议朝政,有人慌慌张张的奔到殿外,赵毅将人传进殿来,那人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皇上,太子薨了!”赵毅似是没有听见,问:“你说什么?”来人磕了三个头,“陛下,太子薨了!”赵毅将案上的奏章扫落一地:“混账,来人,将这造谣生事的奴才,拉出去砍了!”赵毅气的发抖的站在御阶之上,他精心精意的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怎么会就这样没了呢?阶下之人连忙求饶:“陛下,奴才所说句句属实,这里有前线刘将军的奏折。”   赵毅身旁的宦官连忙将奏折接过来呈上,赵毅接过来打开一看,“太子已薨!”赵毅顿时眼前一黑,晕倒在朝堂之上,众位大臣连忙唤太医,又将人抬至寝宫内,一番忙乱之后,太医说是因为伤心过度,以致急火攻心,需要好好休养,这里皇帝昏迷不醒,朝政大事不能没有人管理。诸位大臣凑在一起商量好久,一致决定,让尚在京中的九王爷英睿亲王暂时主持朝政,于是众人连忙去请。   王府内,赵羽一身家常服侍正在悠闲地喂鱼,人传朝中大臣来访,赵羽点点头,换身衣服出去,走至客厅,就见朝中几位颇具分量的大臣都在:“诸位不在朝中议事,如何跑到我这小小的王府中?”几位大臣相互看看,最后兵部尚书站出来:“王爷,太子薨了·······”这里还不等兵部尚书把话说完,赵羽已经拍桌子站了起来:“混账,太子好好地,三天前本王还收到太子的来信,说不日即回朝,尔等在那里听来的流言。”他们见赵羽已经生气,连忙道:“王爷息怒,这是今日刚传来的消息。刘将军送来的折子,说最后一役,太子被暗箭射中,箭上涂了剧毒,跟去的军医无能,而太子根本等不及回朝救治,当天晚间就薨了。”   赵羽失了全身的力气,坐下,问:“父皇如何?”大臣们叹口气:“回王爷,陛下接到消息的第一刻就因气急攻心昏了过去,现在还未醒,朝中之事无人主持,恳请王爷前去。”赵羽叹口气,“罢了,事已至此,本王就暂且主持,一切等父皇醒后再做决断。”   江南小院里,楚天佑端着一盆血水自房内走出,对站在门外的蒋小年说道:“小年,你也在此守候很久了,先去休息吧。”蒋小年点点头:“公子,您也先去休息会吧,您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楚天佑点点头,不答话,等蒋小年走后,又回到房中,安静的等在床边,这一等,又是两天。深夜,床上的人睫毛微颤,很快的睁开,一瞬的迷茫之后,猛然睁大眼,想要坐起,却扯到伤口,又重重的摔回床上,此时的楚天佑已经醒了,连忙将人扶好躺下,问:“你怎样?”那人看着这张令自己魂牵梦绕的脸,问:“一切都是你策划的对不对?”楚天佑摇头,一边检查伤口一边回道:“如果真是我做的,你现在恐怕就真的死了。”床上的人明显不信:“我死了,唯一有好处的就是尚在京城的赵羽,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楚天佑坐好,认真的回道:“赵文,我再说一遍,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我原本的打算是等你回到京城之后再动手的的,谁知你在战场上受伤,身中奇毒,我才将你带回来。”赵文看着眼前的人,问:“你打算怎么办?”楚天佑倒杯水递给赵文:“现在恐怕全天下都知道太子薨了。”赵文冷笑:“你怎么不杀了我?”   楚天佑叹口气:“赵文,我此生欠你良多,而且在最初的时候,我就没有想要要你的性命。”赵文不说话,楚天佑看他一眼:“从最初开始,我们所图的,只是那个位子而已,赵羽登基后,就会封你那个未满月的儿子为皇太子,说到底,这江山还是你的。”赵文摇摇头:   “怎么,你们费尽心机,到头来却要将这个位子再给我儿?”   楚天佑忽然笑了,他这一笑,仿似收尽了烂漫春光:“赵羽此生都不会有孩子,这江山不过是他答应送我的礼物。”赵文看着楚天佑,脱口而出:“我也可以!”楚天佑摇摇头:“不,你不可以,唯有赵羽。”这个世间也唯有赵羽可以让楚天佑另眼相看,可以让楚天佑不顾一起,甚至是牺牲性命。赵文闭上眼睛,他累了,到头来,自己到底是输了。楚天佑扶着他躺好,说:“你身子还虚,先养好伤在说。”赵文抬头,直至看到了楚天佑的眼中,曾经黑白分明的眼眸,此时却染上了血丝,赵文这才注意到,楚天佑竟是万分疲惫的样子。赵文攥住楚天佑的手:“你这几天一直在照顾我,未曾休息?”   楚天佑点点头,“你身上的毒甚是霸道,一般人也轻易解不得,需要有人时时注意。不过你醒了就没事了。”赵文向里挪了挪身子:“既然如此,你就陪我休息一会吧!”楚天佑此时也已经疲惫万分,点点头就和衣躺下了,很快就睡着了,躺在他身边的赵文心里百般滋味具有,原本是恨的,但是看到楚天佑这般为自己,一时又不忍心了,赵文在心中总唾弃自己,最终因为疲惫,沉沉睡去。等到赵文醒时,看向身侧,见楚天佑还未醒。赵文细细打量着他的面孔,整个人就像是世间最好工匠雕琢出的玉人,每一处都是那么完美,让人忍不住沉迷。赵文忍不住摸上他的面颊,却被手下的高温烫的缩回了手,赵文连忙喊道:“天佑,醒醒,天佑,天佑······”但是无论赵文怎样喊,楚天佑都没有反应。赵文的喊声惊动了门外的蒋小年,蒋小年推门而进,连忙奔到床榻,为楚天佑把脉,随后自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倒出药碗,服侍楚天佑吃下。蒋小年原本是想把人抱走的,赵文说道:   “不如将天佑留在这吧。”蒋小年犹豫了下点点头,随即出去抓药熬药了。赵文咬牙忍着身上的痛,拧了手帕敷在楚天佑的额头上,紧紧攥着楚天佑的手,生怕他消失一样。过了一会儿,蒋小年端着一碗药走进来,先将赵文扶上床,然后一点点将药喂到楚天佑嘴中,赵文问道:“小年,天佑这是怎么了?”蒋小年回道:“公子的身子一直不好,劳累过了就会这样,喝几服药,再好好休息几天,就会好的。”赵文默然无语。   皇宫里,经过几天的混乱,赵羽已经将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径自来到皇帝的寝宫,看着依旧在昏迷的皇帝,眼神冷冷的,似是要将人生吃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万事皆休   休息两天之后,楚天佑已经没有事了,依旧在院子里照顾尚未复原的赵文,而赵文这几天也分外沉默,这日晚间,赵文斜倚在床头上读着书,楚天佑端着药走了进来,递给赵文:“先把药喝了,待会给你换药。”赵文点头接过,这次被敌军的箭所伤,伤在胸口,距离心脏仅有两指的距离,赵文心知多亏了楚天佑施救即时,否则这条命就真的会交代在战场上。等楚天佑换过伤药,赵文问:“天佑,你不回去吗?”现在京城的情形,楚天佑回去会更好的。楚天佑摇摇头,并不答话。赵文接着说道:“天佑莫不是不放心我?你放心,事情到这步我也无话可说,往后的事情,全听你的就是了。”楚天佑看了赵文一眼,回:“你别多心了,我不回去,是因为我答应了赵羽,京城中的事情,我不会再插手。正好趁这个空休息一下,照顾你。”赵文点头,楚天佑看着赵文睡下了才离开。   京城里,皇帝寝宫,昏迷多时的赵毅终于睁开眼睛,赵毅一时之间有点儿迷茫,随即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喊道:“来人!来人!”寝宫紧闭的大门开了,赵羽缓缓踱步走至赵毅的床前,问:“父皇有何话,对儿臣吩咐就是了。”赵毅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九儿子,气势凌人,威严更胜当年的自己:“你竟然杀害兄长,现在就要弑君了吗?”赵羽站在床头,摇摇头:“太子的事情并不是我做的,我没有打算这么早对他动手,可是他却死了,我的好父皇,你说,是不是老天都在帮我?”赵毅倾身,还想唤人,赵羽摇头:“没用的,整个皇宫都在我的控制之下,父皇,儿臣此来,是为了要做一件事情,一件很早就想做的事情。”赵羽突然出手,点住了赵毅的穴位,给赵毅喂下了一丸药,赵羽看他吃下去:“这是软筋散,我不过是也想让你体验一下当初你对天佑做的一切。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先是给他下了散功粉,然后让他在冰凉的地面上跪了大半日,最后镣铐加身,监禁在冷宫里。天佑的身子原本就很虚弱,经你这么折腾,恐怕又要养很久。他是我的人,平时我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他,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如此伤害他?”赵毅气的浑身发抖:“你个逆子,朕是你父皇?”   赵羽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你可曾有一日拿我当你的儿子了?原本我是不该出生的,可是我母后还是拼尽全力把我生下来,如果当初不是国师说我不能死恐怕你早就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把我杀死了。”软筋散的药力渐渐上来,赵毅浑身无力的倚在床上,听赵羽一点点说着当年的事情:“这个皇位原本就是我的,我凭什么要让给赵文?他不过是一个妃子的儿子,寄养在我母后的名下,凭什么他就可以入住东宫,就因为他是你和贤妃的儿子?我的好父皇,你以为从小骄纵我,把我培养成一个一无是处的皇子,我就会无心皇位对不对?让赵文也对我好,我就会对他死心塌地,或者说,你打算利用我把朝中那些图谋不轨之人消除。”赵毅听着赵羽一点点说出当年的事情,瞪大眼睛,赵羽自然也看到了:   “父皇,你不必惊讶,这些事情母后当年就知道了,临终之前,将这些事情写成信交给可靠之人,在我懂事之后才交给我。从那之后,我就开始按照你的思路发展,变成了不务正业,只知玩乐的王爷,可是夜深人静之时,我会恨,这种恨,随着我年岁的增长会更加多,我原本只是想要活命而已,但是他的出现,却彻底改变了我的计划,我要变强,我要强大到可以肆无忌惮的拥有他,我要让世间所有觊觎他的人,伤害他的人,去死!”   赵毅闻言说道:“早知道这样,当年就该把那楚天佑送走,简直就是一个祸水!”赵羽冷笑:“你当年若是真的将他送走,我接着就反了你。”赵毅继续说道:“你别忘了,京中御林军可还在朕的手中。”赵羽摇摇头:“父皇,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我说过,我控制了皇城,皇城是我的天下,御林军的统领柴明是我的人,你说,你还剩下什么?”赵毅不可思议的望着赵羽,柴明可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   赵羽缓缓说道:“父皇,不止是他,就连你派去监视我的冯政,也是我的人呢,你说,我怎么不会赢呢?”赵毅死死看着赵羽,随后想明白了:“怪不得这些年来江南的奏报总是无事,就算有,亦不过是些小事情,原来,在最初的时候,朕就已经输了。”赵羽点点头,此时因为药物的关系,赵毅已经昏昏沉沉的,有人跟他说了什么,赵毅听不清了。赵羽看着宫人将赵毅安排好,伸手将刚刚拟好的圣旨拿出来,挥挥手,让所有人离开。   等到赵毅再次醒来之时,是在马车上,赵毅问对面的赵羽:“你要将朕带到哪里?”赵羽摇头,“您现在已经不是皇帝了。”赵毅看着赵羽,赵羽开口说道:“三天前,您已经当众宣布禅位,现在的皇帝应该是我,而您,要在后宫颐养天年了。”赵毅点点头:“你派人冒充朕。”赵羽点头,很干脆的承认:“不错。”赵毅现在仍旧没有办法动弹,问:“这是去哪?”赵羽回道:“去找你的好儿子!”赵毅一瞬间的怔忪后,问:“文儿还活着?”赵羽黑着脸点点头。赵毅不再问。行了大约一日,马车停下,外面有人回道:“爷,到了。”赵羽先下车,赵毅被人扶着,随后也下了车。   眼前是一处豪宅大户,修饰的格外辉煌,两人一进去,就有小厮迎上来:“爷,请这边。”赵毅一边走一边打量,不得不承认,这宅子修的确实无比的豪华,也甚是精致。走到一个院落,走在前面的赵羽停下了,赵毅抬头,就见楚天佑扶着赵文慢慢走来。赵文行动间稍微迟缓,脸色苍白,就见赵文走近后,跪在地上:“孩儿不孝,让父皇担忧了。”赵毅连忙将人扶起,眨眼间,这个院子就剩下两人了。赵羽早就带着楚天佑离开了。两人来到楚天佑的房间,赵羽早就等不及了,伸手将楚天佑抱在怀中,两人分开那么久,终于可以高枕无忧的在一起了。   “天佑,天佑······”赵羽伏在楚天佑耳边一声声不住的呼唤着,两人虽然一直有通信,但是什么都比不上两人真实的在一起让人心安。天佑啊,你可知,分开的这些时间,对赵羽来说,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啊,甚至更加难熬。“天佑,我想你了。”看着眼前日思夜想的人,赵羽迫不及待的吻向楚天佑,两人很快纠缠在一起,共赴巫山云雨。   ········································································   ········································································   一番情事过后,赵羽搂着楚天佑躺在床上,一边小心的给楚天佑揉着腰,此时的楚天佑也顾不得什么了,懒懒的腻在赵羽怀里,不想动。赵羽满足的笑笑,亲亲楚天佑的额头。两人相拥,一起沉在梦境里。   另外一个院子里的赵毅正在小心的查看着赵文的伤口,赵文笑着说:“父皇不必担忧,现在已无大碍,只要好好地养着就行。”赵毅叹口气:“不该让你去的 。”赵文倒了杯水:“父皇,孩儿知道,你也是为了孩儿好。”赵毅踌躇良久问:“文儿,你可有什么打算?”   赵文忽然站起来,又跪在地上:“父皇,儿臣不孝,这个皇帝,儿臣不想做了。”赵毅扶起赵文,直至看着他:“你真不想?”赵文点点头:“父皇,儿臣想明白了,生于帝王家,虽锦衣玉食,确实在不如百姓家这般安详平和。在宫里这么多年,儿臣累了。”那个皇宫,就像一个金丝笼,外表华丽,但是真正到里面的人,才知道他的黑暗,赵文自幼长于深宫,自然对这些事情分外清楚。赵毅叹口气,事情到了这般地步,确实别无选择,但是:“文儿,天地之大,你又能去哪里呢?”赵文笑着:“父皇放心,天佑已经把这件山庄让给我了,到时咱们父子好好经营,定不会错的。”赵毅不解:“山庄?”赵文点点头:“咱们现在在的地方,就是人称‘天下第一庄’的落梅山庄,老庄主已经云游四海,天佑便将这间山庄给了我。”赵毅皱眉,赵文连忙解释:“这是天佑觉得欠我良多,才以这种方式还我的。”赵毅点头,若是这样,这个楚天佑还真是个不错的人。随即又想到一件事情:“你既然在此,还不把你孩子一起接来?”赵文摇头:“父皇,天佑说,孩子,赵羽要立为皇太子。”赵毅摇头:“文儿不要相信,说不得是骗你的。”赵文苦笑:“当年,赵羽就答应楚天佑,此生绝不结婚生子,赵羽绝对会说道做到的。当初,您指给他的王妃,早就已经在暗中离开江南了。”赵毅背手踱步到窗台,良久,低低叹口气:“也罢,既然到此,就安心住下吧,以后的事情,合该由赵羽操心去了。”   第二天,楚天佑和赵羽就离开了山庄,走的时候,赵羽收到一封信,是赵毅写的,信上写的是只有历代帝王才知的秘密。赵羽看后随即烧了。马车里,赵羽悄悄环上楚天佑:“天佑,还是你厉害,不动声色,就可以把两人搞定。”楚天佑摇摇头:“我不过是不想你们父子最后变成仇人,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赵羽点点头,表示明白:“天佑,等到了京城,我就真是皇帝了,你会不会一直陪在我身边?”赵羽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一直担心,你帮我登上帝位之后就会离开我。”楚天佑放下手中的书本,抬手拍拍肩上的脑袋:“我不会走的。”赵羽,你可知,此生楚天佑已经离不开你,只要能在你身边,哪怕是那个如囚笼一样的皇宫,我也陪你一起去。   赵羽想起什么,说道:“当年国师说我,不为帝则已,若为帝,则会带来无比盛世,却也会身患心疾,最后心痛而死。”楚天佑不屑的说道:“楚某怎么不知道,九王爷会信天命。”赵羽笑了一下,也是。   “天佑啊,到了京城,我为皇帝,你就做我的皇后吧!”   ······   一阵烟尘飘过,赵羽孤零零的站在路的中央,他被楚天佑赶下马车了,赵羽摇摇头,招招手,远处等候的青墨赶紧将马送上,一张脸憋得通红。赵羽冷冷扫过一眼,低声呵斥:“还不快走。”青墨抿着嘴角,赶紧跟上。 作者有话要说:     ☆、绝不纳妃   史书记载:凌嘉四十年,太子赵文奉命抗击异国军队,最终之役被敌军暗箭所伤,不治而薨,帝于朝堂之上闻之,吐血昏迷。时值九王爷英睿亲王在京疗伤,众臣三请之下,英睿亲王同意暂时领政。不日,帝醒,传召大臣,于御榻前传位于英睿亲王赵羽。钦天监择吉日,新帝登基,新帝改年“天羽”,封楚天佑为一字并肩王,可见帝不跪,可佩剑上殿,赐丹书铁券。新帝于朝堂上言:“见并肩王,如见朕。”同日,封先太子赵文之子赵楚仁为皇太子。自此,开启天羽盛世。   皇宫门口,楚天佑长身玉立,闭目不言。身边的人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如今天下谁人不知,并肩王楚天佑可是与新帝赵羽有着过命的交情,据知情人士透漏,当今圣上的皇位,眼前的并肩王可是出了大力气的。圣上与这位并肩王可是日日同进同出的,遇到大事,必先询问并肩王的意见,这得是多大的恩宠啊!楚天佑睁开眼睛,直直的向前走去,守门的士兵见是并肩王,连忙让开,上面可是有交代的,皇宫之内,并肩王可是随意出入的。楚天佑走了一段时间才到御书房,制止了通报的人,就听见御书房内传出赵羽的怒吼:“滚,都给朕滚!”楚天佑挑眉,经过这些年的磨练,赵羽可以说是很好的做到了不动声色,不管内心多愤怒,面上可是不显的。楚天佑推门而入:“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   众位大臣见是并肩王,连忙见礼:“参见并肩王!”楚天佑微微点头,表示知道。看向赵羽,前一刻,还怒火冲天的帝王,此时笑的一脸和煦:“没有什么大事,天佑不必担心。”站在底下的朝臣回道:“王爷,臣等正在劝说陛下选新秀。”眼中的求救之意甚是明显,楚天佑微微一笑:“此乃陛下家事,还是听陛下的意思吧!”赵羽闻言,连忙附和:“不错,朕的家事,就不劳烦诸位爱卿了。都退下吧。”赵羽一挥手,将侍立两旁的内监一并赶走,很快,御书房就剩两人了,赵羽连忙将楚天佑扶在座位上,按上手腕。见楚天佑脉相稳定,才安下心来,自己登基已经近一年了,接手时两人皆是忙的天昏地暗,赵羽一时不察,等到发现时,楚天佑已经因为劳累过度倒下了,急的赵羽当即推了所有的事物,不眠不休的陪在楚天佑身边三天三夜,自那之后,赵羽虽然依旧会让楚天佑帮忙处理事务,但是一直很注意休息。更是时不时的探探脉象,确保他的无虞。   楚天佑见赵羽这样小心的模样,摇摇头:“我最近已经好多了,你实在不必如此紧张。”赵羽摇摇头,并不回答,而是半跪在地上,仰头看着楚天佑:“天佑,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纳妃的。”楚天佑点点头:“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但是,你要怎么说服那些大臣们?”赵羽轻轻扯起嘴角:“放心,我还是有办法的。”无论赵羽身份如何,他在楚天佑面前从来都是一个‘我’字,在楚天佑的面前,他只是当年的赵羽,并不是后来的王爷、帝王,他只是赵羽,一个对楚天佑一见钟情,绝不放手的普通男人。他的天下为他而夺,他的盛世为他而创,如果有一日,这个叫楚天佑的人离他而去,赵羽不能保证自己会做什么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无助。是的,无助。如今已经富有四方的帝王,依旧是当年那个傻傻的愣小子,只有时时刻刻与楚天佑在一起,他才真正觉得,自己是有了天下。   第二日早朝,群臣又上奏章,请皇帝选新秀入宫。赵羽看着面前的奏章,随意的扔在桌上:“今日早朝,朕就把事情说个明白,朕,绝不纳妃!”颇有威望的丞相出班:“陛下,若您不纳妃,子嗣该怎么办?”赵羽微笑:“纳妃无非是为了绵延子嗣,则优者为帝,朕已经立先太子之子赵楚仁为太子,且太子秉性贤良,既然如此,朕就没必要再纳妃了。还是说,老丞相觉得太子不堪重任?”一定大帽子压下来,丞相连忙跪地:“臣不敢,臣有罪。”赵羽不在意的挥挥手:“起来吧,记得朕今日的话,朕,此生绝不纳妃!日后若有人再敢提,定斩不饶!”赵羽最后一句话说的杀气肆意,众臣忍不住冷汗直下,这位军人出身的帝王,没人敢惹,犹记当年,这位铁血帝王大手一挥,将反对者拖出去斩首,连一个罪名都没有。而后实行新政,反对者同样斩了,办事情不利索的人更是斩首示众,一时之间,朝堂人人自危,再没有人敢去反对。赵羽这个嗜杀的罪名算是坐实了。赵羽看下面的人一个个敛声屏气,很是满意,挥挥袖子走了。   来到寝宫之内并没有看到一直思念的人,问侍从,回答说在御花园,赵羽在宫人的服侍下换下家常衣服,来到御花园,却见到在御花园的凉亭里,楚天佑正在那里闭目休息。赵羽不动声色的走进,原来竟是睡着了,赵羽脱下自己的外袍给楚天佑盖上,楚天佑已经醒了,或者说在赵羽接近的那一刻就醒了。赵羽握起他垂在两侧的手,问:“怎么睡着了?可是累了?”楚天佑摇摇头:“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总是感到十分疲惫,时不时的就想要睡觉。”赵羽闻言蹙起眉头,以往的时候,天佑的身体虽然不可劳累,但是没有这么差:“天佑,你身体最近确实不好,不如我们去宫外让义父看看,义父不是于尧山老人是老相识吗?尧山老人再怎么怪异,义父的面子肯定是会卖的。”楚天佑摇摇头:“不用了,我本身就是医生,应该是前一段时间累的狠了 ,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将楚天佑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赵羽满脸的自责:“天佑,是我不好,是我自己太没用了。”如果不是自己太笨,楚天佑就不会陪自己受累了,赵羽宁肯自己苦点累点,也要让楚天佑安然无忧,但是事实是楚天佑一直在帮自己,自从遇见他,这个人就在帮自己,为了现在的位子,心高气傲的楚天佑甘心的做了一个棋子,一块垫脚石,只为了他赵羽可以双手干干净净的坐稳皇位,所有不宜见光的事情,楚天佑都在背后悄悄地做好了,为了让自己不存在哪怕一丝丝的愧疚,楚天佑将自己经营多年的山庄拱手送人,费尽心机的安排好那两人以后的路途。楚天佑是个杀手,他的骨子里都是冷的,他已经将今生所有的温暖都给了赵羽。   楚天佑收回手:“我还是累,你陪我睡一会吧!”赵羽点点头,看楚天佑睡下,小心翼翼的亲吻楚天佑的额头。青墨来回事情时,就看到众臣畏惧的铁血帝王正单膝跪在地上,小心翼翼,温柔万千的吻着心中的恋人,青墨蓦然红了双眼,他家的公子自小冷心冷情,终于遇见一个值得他付出一生的人。他们在一起,虽不为世俗所荣,但是,他们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赵羽看到青墨,悄悄地走出凉亭,走出一箭之地,依旧压低声音道:“有事情待会再说,你传我命令,今天所有跟在天佑身边的人一律杖一百,下次若是再伺候不周,杖毙!”青墨领命下去,嘴角带着笑容,久久不散。   由于赵羽已经声明不纳妃,后宫绝大部分的宅院都是空的,赵羽为了利索,将一批宫人赶出府,换上来了他们用的惯的人,现在的赵羽真心觉得这帝王的日子真是舒坦,大权在握,心爱的人就在身边,再也不是以前小心翼翼的日子了,世间的事,最幸福的莫不过是与心爱的人在一起。   很久以后,寂静的宫殿里,赵羽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他们的这段日子,每每此时,人前威严无比的帝王,总是无声的哭泣,远比撕心裂肺的嚎哭让人心碎。跟在赵羽身边的青墨每每此时,总是觉得,让赵羽这般活着,还不如让他跟随那人走了,也省的在这世间忍受无边的煎熬。奢华的皇宫里,没有一人可以让这位千古的帝王笑的开心。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转眼赵羽已经为帝三载,这三年里,赵羽在楚天佑的支持下,对朝政进行了大整改,如今在赵羽铁血帝王的威名下,各部官员办事效率确实不错,再加上各个地方都有楚天佑的人在监督,一时之间,曾经风雨飘摇的国家终于安定下来,赵羽在百姓中的威望一日高过一日。茶楼里,说的最多的,还是当今圣上如何龙威大发,惩处贪官的故事。   在楚天佑有意识的控制下,当年让位的风波也很快的平静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他们最想见的事情,楚天佑接过手下人递上的情报,原来是又有贪官,数额不小,楚天佑摇摇头,起身就要前往宫中,却在起身的一瞬间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蒋小年连忙扶住,担忧道:“公子,您还是休息一会吧!”   楚天佑摇摇头,吩咐:“我没事,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圣上。”楚天佑皱着眉头搭上自己的手腕,一点事情也没有。楚天佑觉得,有可能是最近累了。整整衣服,拿上奏报,就走进皇宫。赵羽正在批阅奏章,见楚天佑来了,立马放下手中的笔,拥住:“天佑,你可来了,快想死我了。”楚天佑拍了拍赵羽的背:“我有事情,你先起来。”赵羽抬起头,将楚天佑细细打量一番,见他眉宇之间有些疲惫,将人扶到店内的软榻上,拿过锦被盖上,吻了吻他的额头:“天佑,你先休息,这些事情我来做。”楚天佑却是已经累极,睡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无毒之毒   赵羽待楚天佑睡下之后,悄悄起身,走到门边,吩咐不准任何人打搅后,就在一旁悄悄地批阅奏章,待到晚膳时分,赵羽整理好已经批阅好的奏章,看着楚天佑依旧安睡的容颜,心里就变得很柔软。这个人陪他走过了风风雨雨,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彼此已经揉入到了骨血里,他们已经离不开对方了。赵羽走到楚天佑的身边,俯下身,轻轻呼唤:“天佑,天佑,该起了。”楚天佑没有动作,赵羽觉出不对劲的地方了,平时的天佑,可是很警觉的。赵羽覆上额头,并不热,赵羽心下慌张,摇着楚天佑的身子:“天佑,天佑,快起来。”楚天佑依旧毫无动静。赵羽把楚天佑抱起来,一边走进寝室,一边喊:“来人,快传太医!”   赵羽把楚天佑放在床上,不停地喊:“天佑,快醒醒,天佑!”可是,楚天佑依旧稳稳睡下,好像被隔绝在时间之外。太医到时,还不及行礼,赵羽挥挥手:“快来看病。”太医连忙上前,似是过了很久,赵羽就要发火时,太医跪在地上:“陛下,王爷的脉象并无大碍,想来应该是劳累所致,等到王爷醒了就好了。”赵羽抬脚踹在太医身上:“废物,连个病都看不出所以然来,要你们何用?!”太医连忙跪地求饶,赵羽挥挥手,赶走了太医。其实,赵羽也知道,自己这是迁怒了,可是,看到楚天佑怎么也喊不醒的时候,赵羽心里的恐慌无人能懂。赵羽记起蒋小年也是懂医术的,连忙派人把蒋小年喊来,蒋小年把脉后,得出的结论也是太过疲惫。赵羽挥挥手,让蒋小年退下,蒋小年站在门口,将要走出大殿时,停住:“陛下,您现在是富拥四海的帝王,小年只希望,您莫让公子再如此操劳。”转身离开了,赵羽握着楚天佑的手,久久盯着他的睡颜。   楚天佑这一睡,就睡了一天,等到第二天楚天佑醒来时,已经是夜间,楚天佑睁开眼,入目的是靠在床边的赵羽疲惫的容颜。楚天佑动了动手指,赵羽立刻惊醒。望向床边,人已经行了过来。赵羽一把抱住楚天佑:“天佑啊,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楚天佑尚且不知情,问:“我睡了很久了吗?”赵羽点点头:“你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了。”楚天佑差异,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赵羽扶着楚天佑的肩膀:“天佑,你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楚天佑摇头:“现下觉得好多了。”赵羽再次将楚天佑拥入怀中:“天佑,真是对不起,让你如此操劳,如今,各项事务已经差不多了,你就安心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楚天佑点点头算是回答,勾起嘴角。看向赵羽:“我饿了。”睡了一天,没吃一点东西,现下确实饿了。赵羽连忙点头应着,走到外间,拿出一直温着的粥,一点点喂给楚天佑,看楚天佑吃完,才安下心。楚天佑看着赵羽微微泛红的眼,就知道这个傻子一定一直守在自己身边没有休息,复又躺在床上,往里挪挪身子:“你也没休息,如今我没有事了,你也睡下吧。”   赵羽点点头,脱掉外衣,躺在床边,揽住楚天佑,不多时,就睡熟了。楚天佑保持不动,生怕再次惊醒了他,同时,悄悄踏上自己的手腕,觉得没有问题,这才安心的闭上了眼睛。自此之后,赵羽把楚天佑绝大部分的事情交给了属下,坚决不让楚天佑累着,又把楚天佑接进宫中,每日一碗汤药的补着身体,渐渐地,楚天佑的身体明显好转,赵羽这才安下心。谁知,三个月后,楚天佑忽然晕倒在朝堂上,赵羽抱着楚天佑直奔寝宫,练轻功都用上了,这次,太医还是说,劳累导致的。这下,赵羽觉出不对劲了。最近这段时间,楚天佑一直在自己身边,他的一举一动甚是了解,怎么会累着?可是,脉象平稳,除了劳累,还真找不出其他的理由,赵羽忽然想起了一种可能:下毒!但是,若真有人下毒,天佑怎会感觉不到?试问今日之天下,还有谁可以在医术上胜过天佑?赵羽休书一封,派青墨送给问天,希望他可以带尧山老人前来。赵羽就像以前一样,时时刻刻守在楚天佑的床边,这一守,就是五天,第五天,楚天佑醒来,赵羽一如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守在床边,在楚天佑醒来的第一刻看向他:“天佑,你醒了。”赵羽紧紧抱着楚天佑,在楚天佑看不到的地方,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湿了楚天佑身后的锦被。楚天佑回报赵羽:“莫哭,我这不是醒了吗?”赵羽的声音闷闷的:“我没哭!”悄悄擦掉眼角的泪水,赵羽问:“天佑,饿了吗?我去给你拿吃的。”楚天佑点头,赵羽回身离开,坚决不让楚天佑看自己的脸,等到再回来时,赵羽已经一切如常。楚天佑吃过饭,问:“我睡了几天?”赵羽抚上楚天佑的面庞:“五日。”接着说道:“我已经休书一封交给义父,过几日应该就会带尧山老人来,到时,让他好好给你检查身体。”楚天佑叹口气:“看这种境况,多半是有人下毒,你安排人查了?”赵羽红了眼眶,点头,楚天佑明白了怎么回事:“是不是查出来了?因为你的缘故?”赵羽默不作声,默认了。赵羽想了一会儿,才将事情的始末说明白了。   原来,赵羽想到下毒这一层的时候,就已经派人查了,过了不久,事情查出来了,是赵羽身边的一个侍女,名唤颖儿,每日在楚天佑的茶水中下毒,这种毒严格意义上不可以称之为毒,实际上是是一种罕见的药材,但是一人若是吃多了这种药,就会容易疲惫,最后一次次的昏迷,直到在不知不觉中死去。这种药无色无味,并且因为不是毒药,因此脉象上并看不出来,最是容易神不知鬼不觉的害人。颖儿有个相好的,就是一直跟在赵羽身边的赵海,当初,赵羽派赵海查那封被拦截的信件时,赵海就曾找到颖儿,将药物连同使用方法一并交给她,告诉她,想方设法的调到楚天佑身边,给他下毒。颖儿就这样进了宫中,最后被派到赵羽身边,于是在楚天佑的茶水中下药,最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是累着了,等到了赵羽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从第一次昏迷开始,楚天佑就已经没救了,因为这不是毒,所以也就不会有解药。   赵羽说道:“天佑,是我对不起你,当初颖儿调到我身边时,我派人查过底细,看他是赵海的人,我也未曾多想,就这样收留在身边,谁知······”谁知,他会对你起了杀心。楚天佑叹口气:“这样就罢了,也不是真的就无药可解了,你不说尧山老人要来吗?说不定到时候就有办法了呢?”赵羽紧紧揽住楚天佑:“天佑,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天佑啊,赵羽离不得你,你若真有一日离开了赵羽,赵羽会毫不犹豫的跟你去了,到时,黄泉路上,我们还可一起走。   三天后,问天已经带着尧山老人来了,赵羽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两人,尧山老人摇头,无解。这不是毒,是毒,总有解的办法,以药杀人,无解。赵羽接到消息后,反而很平静,他安排好手下的一切事情,带着楚天佑,住到了山间的一处行宫里,在这里,除了几个必须的杂役外,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像平常夫妻一样同处起卧,他带着楚天佑一起上街买东西,他们一起玩遍了京郊的山山水水,一起在山顶上看日出,赵羽一直微笑着,可是看在楚天佑的眼里,这比他哭,更让他心疼。   赵羽眼见得一日日消瘦下去,楚天佑知道,深夜时,赵羽总是难以入睡,有好几次,楚天佑可以感觉到赵羽在看他,不用看也知道,那眼里,满是哀伤。确实,赵羽每日每夜总是担心,有时深夜时,总会醒来,再也睡不着,然后看楚天佑安静的睡在身边,悄悄把手指放上,探到他的呼吸,才会安心,然后一遍遍贪心的看着他的容颜。他怕,楚天佑这一睡下,就再也醒不过来。   一个月后,楚天佑又毫无预兆的倒下了,这次,他再也没有醒过来。赵羽揽着楚天佑的身子,默默地坐着,旁人上来拉他,赵羽不动:“天佑就快醒了,他醒来时看不见我,会不高兴的。”赵羽不吃不喝默默坐着,最后蒋小年点了安魂香,赵羽撑不住,倒了下去。赵羽醒来后,已经是半个月后了,问天和赵毅站在床头,赵羽看了两人一眼:“天佑一人太孤单,我要去陪他。”问天默默递上一封信:“这是天佑要我交给你的,你好好看看吧!”   偌大的寝宫,赵羽孤单单的在此,展开信:   赵羽,你说这天下是为我而夺,那你就为我,再创一个盛世。既然你我今生无法在一起,那就让后世之人记住我们,提起赵羽就知道我楚天佑,这样也算我当初应你的生生世世。   赵羽把信发在胸口,终于放声大哭,哭的撕心裂肺,站在门口的问天拍拍身边赵毅的肩膀:“放心,有天佑的信件,赵羽断不会再想不开。”   第二天,赵羽开门站在门口,阳光投下来,照在赵羽的身上,等候在门外的百官跪了下来,直呼保重龙体。赵羽毫不在意的挥挥手,让众人起来,站在赵羽身后的蒋小年湿了眼眶,眼前这个男人,竟然一夜白发。   并肩王薨了,他们的帝王在一个月后走出宫门,一夜白发,这件事情,似乎就这样完了。他们的帝王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了朝政中,事无大小,面面俱到。御书房的灯,常常亮到深夜,那天,正在处理朝政的帝王突然捂着心口,御医诊后,说是心疾,半躺在床上的帝王听后笑了。帝王拿起身边的手绢,画上的人眉目如画,笑的温暖。帝王将手绢贴在脸上:“天佑,你要盛世,我给你。可是,这命,是赵羽的,你留不住。黄泉路上等等我,别走得太快。”帝王一边说,一边默默流泪,有人奏事,帝王小心翼翼的收起手绢,贴身藏好,声音低沉:“宣。”   六年,一代明君赵羽仅仅用了六年,就将赵国带上了一个新的高度,虽不至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却也是这些年难得的盛世。茶余饭后,人们谈论最多的就是他们的帝王。   “咱们圣上至今没有选秀,后宫也是空无一人,到底为啥?”   “这事我知道,据说咱们圣上倾心的,是已逝的并肩王。”   “真的?你听谁说的?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真的,我妹夫是丞相府的长史,他听相爷亲口说的,当年并肩王薨的时候,圣上可是一夜白发呢!我还听说,圣上当年对并肩王可是一见钟情,为了并肩王,圣上根本就不碰女人!”   “是吗?你知道的可真多!”   “这都不算啥,当年咱们圣上屡战屡胜,并肩王可是立了大功的,没有并肩王,就没有当今的圣上。这句话,可是当年册封时,圣上亲口说的。”   “哟,这并肩王真了不起。”   “那是,哎,我跟你讲,对面那茶楼讲书人原来是并肩王身边的侍卫,并肩王走后,圣上原是要加封他们的,谁知这侍卫最讲情义,说是要将并肩王的事迹一一讲出来给世人听,圣上听后,就出钱修了茶楼。”   “这样,咱们还是赶紧听听去吧。”   “好,咱走 。您请。”   “您请。”   “······”   坐在他们身边的赵羽默默听完对话,端起桌上冷掉的茶杯,仰头喝下。   天佑,你走了,可是我绝对不能让你就这样走出我的世界,我要让你一直陪着我,我要让后世的人,提起我赵羽,就想起你楚天佑。 作者有话要说:     ☆、盛世华章   中原霸主赵羽如今已近不惑之年,除却一头白发,其余的相较于登基之时毫无改变,时光似乎在他的身上凝滞了。如今已经是一国丞相的蒋小年站在大殿里抬头望着龙椅上的男人,这个男人,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当初这个男人为自家的公子一夜白头,举国上下哀悼之时,他独自跑到陵墓喝了三天三夜,再回来时,他就再也没有哭过,没有笑过,整个人就像木偶,悲喜不见。他醉心政事,将这个国家治理的无比繁华,却总是独坐高楼,望断明月。他手把手亲自教导太子,总在无意间感叹:“当初的朕,应该没有这么笨吧?”小小的太子望向他:“皇叔,可是楚儿太笨。”铁血帝王摇摇头:“不,是他太优秀。”   “他是谁?”   “那是朕这辈子最爱的人。”   “他在哪?”   “黄泉碧落。”   小小的太子不再说话,他看见,他最崇拜的皇叔已是泪如雨下。   赵楚仁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太子,但是如今的皇上并不是自己的父亲,是自己的叔叔,可是,这个叔叔对他很好,亲自教导功课,教导武艺。有时,他学习史书时,看到古往今来的帝王三宫六院佳人无数,可是这个偌大的皇宫却是空寂的很。赵楚仁不敢问皇帝,只好问自己的太傅,丞相蒋小年。他看见,年轻的丞相失神很久,才说:“那是因为,陛下的心里,有他啊!”太子不再说话,因为他知道,宫里所有人只要提起“他”,就会沉默良久,然后说:“太子,您最好莫在陛下的身边提这件事。”   赵楚仁可以在宫中所有的地方横行,唯有一个地方,那是建在帝王寝宫旁的“天羽园”,那里,是整个皇宫的禁区,记得自己小时候不小心躲到里面玩耍,皇叔知道后当即沉下了脸色,瞪了自己一眼,那一眼,就让还小的太子哭了。记得后来被禁足了有半年,还是自己身边的侍卫青墨求情,才得以解放。从此,赵楚仁再也不敢踏入一步。   赵楚仁已经十岁了,这天白天,他还在练武场上练功时,就见有一个头戴箬笠的人自墙上下来,清风吹起他的衣角,恍然若仙。赵楚仁呆呆的看着那个人走近,他看不见他的面容,但是他就觉得这个人一定是这世间最好看的人,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自成一种风韵,行走之间步步生莲花。那个人很高大,也很纤细,赵楚仁看着他蹲下身,抱起自己,听他问:“你就是楚儿?”   真好听。赵楚仁一边想一边点头,然后他听那人笑了:“真是的,没想到赵文的儿子这么呆,也不知道赵羽怎么教的小孩。”赵楚仁忍不住反驳:“楚儿不呆,皇叔都说楚儿很好的。”然后,他就听见那个人笑的很是肆意:“也罢,你将这个玉佩交给你皇叔,他若问‘人在哪’,你就说,在老地方。”赵楚仁听话的走到御书房,走的路上才意识到自己身边的侍卫竟然一个也没有跟在身边,可是他还是走到御书房。将这个玉佩交给皇叔。   然后就看到他那个泰山崩于前而脸色不变的皇叔,猛地站起来,力气之大甚至是将龙案推翻,先是不敢置信的看着玉佩,然后声音颤抖,甚至整个人都是颤抖的问:   “给你玉佩的人在哪?”   “老地方。”   下一刻,赵楚仁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皇叔已经不见了。他呆呆看着手中的玉佩,一条红绳上拴着两块玉佩,一块刻着‘楚’字,一块刻着‘九’字,一块刻着‘黄泉碧落’,一块刻着‘生死相依’。   赵羽现在脑海中是一片空白,那块玉佩是当年自己亲手拴在一起,并重新雕刻的,那字迹绝对没错。天佑走时亲手放在他的身上,带到陵墓里的,当年下葬之时没有亲自得见,后来醒了,曾命人打开墓室门前去探望,谁知却见到打开的棺木。疯了一样冲上去,却见到棺木里的信,原来尧山老人知道救命之法,只是那方法甚是奇怪,必须等到人丧命后才可以施救,并且危险极大,没有定成的把握,所以尧山老人没有告诉任何人。等到下葬后,尧山老人偷出尸体,打算试一试。尧山老人在信上写到:皇上,你若可以见到这封信,那就请你耐心等上一年,一年后,若是没有消息,那么,就真的没有救了。赵羽在煎熬里熬过了一年,最后一点点失望,死心。他明白,楚天佑这是真的走了。伤心之余,他就把政事作为唯一的消遣,想要尽快打造一个盛世,然后去追楚天佑,他的天佑这般优秀,莫让他人抢走了。他真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可以见到玉佩。那人又说是老地方,是不是说他的天佑,回来了······   赵羽此时恨不得自己再多两条腿,轻功再快一些,来到天羽园门口,他直奔树林,就见院中百年桃树旁有个记忆中的身影临风而立,赵羽虽看不见他的面容,可是那一瞬却被泪水模糊了双眼,他抱住那人,不停的喊着“天佑”,这是他午夜梦回时,藏在心中的人啊!那人回抱着他:“我回来了,羽,我回来了。”赵羽擦干眼泪,颤抖着手摘下箬笠,还是那人的面容,但是却比那时还要俊美万分,现在的他,随随便便一站,就会令万物失色。   楚天佑看着他眼中的震惊,轻轻一笑,拿过箬笠戴在头上,赵羽阻止了他。楚天佑想要开口,被赵羽捂住嘴:“先莫说话。”然后打横抱起楚天佑,来到天羽园的卧室,无论是在江南还是京城天羽园一直没有变。赵羽抱着楚天佑躺在床上,把头埋在身边人的肩窝上,感受怀里真是的温度,不再是一场幻境。   等了良久,赵羽心情平复了一些,才又细细打量楚天佑,这时才真正确定这人回来了,楚天佑见他冷静一些,才摸摸他的脸:“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等了这么多年。”然后又摸上他那一头白发,眼里是满满的心疼。赵羽握住他的手:“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回来了,你若再晚几年,或许······”楚天佑摇头,让他不再说话,然后躺在他的胸口上,说着这些年的事情。   当年楚天佑是真的去世了,但是尧山老人将他带到了一个名为“桃源”的小村庄,那里有一位据说是可以起死回生的神医,那位神医将楚天佑救回,却不放人,将楚天佑扣在那里,废了他的武功,让他做了药人,整整五年,楚天佑才被允许离开,又用了一年的时间,才稍微恢复了功力,联系上了旧部,就马不停蹄的回到宫里。赵羽心疼的揽住楚天佑,药人,赵羽很清楚。他们吃的喝的全是毒,无时无刻不在忍受毒药的疼痛,整整五年啊,他的天佑在看不见的地方,忍受了巨大的煎熬。楚天佑拍拍他:“没事的,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吗?”   赵羽咬牙切齿:“那人在哪?我立马派人杀了他。”楚天佑摇摇头:“那人就是个疯子,你可知他为何执意要我做药人,就因为他说我生的太好,要我保持容颜不改,我不答应,要走。这才废了我的功夫,最后我就变成了这副模样。”赵羽恨不得登时将那人千刀万剐,楚天佑说的轻松,可是赵羽知道,能让楚天佑说一声疯子的人,定然不简单。赵羽不再说话,却气的血气上涌,心中隐隐的犯疼。楚天佑见他这副模样,叹口气,抬起头,吻了吻他的额头:“莫再气了,小心身子。”一句话,赵羽终于安静了下来。他揽着楚天佑,紧的就像拥入骨血一般。   “天佑,你可知,当初我差一点就真的跟你去了,你走了,我独自一人也甚是无趣,可你偏偏留下那样那样一句话,这不是安心叫我心疼死?”   “赵羽,我们好不容易才得的江山,我怎会叫你因我而失去?”   “我早就说过,这个江山是因你而得,你走了,我自然不会留恋。”   “可我在意。”   “······”   赵羽不再说话,将人揽在怀中,亲了又亲,看着那张绝世容颜,忽然问:   “天佑,你的容颜真的不会变了吗?”   楚天佑点头,赵羽垮了一张俊颜   “可我会变老啊,到时你万一嫌弃我怎么办?”   “要不,你也去找那个疯子,让你的容颜也不变?”   “是个好办法!”   “呵呵······”原本两人之间的淡淡的忧伤,因为这几句话,全都不见。   赵羽起身要唤人,被楚天佑拦下,楚天佑对他说:   “派人拿些药膏来,我把头发给你染回来。”   赵羽摸摸自己白发,知道他见了心疼,点头应下,楚天佑解开发髻,一点点的仔细的染着白发,赵羽突然说:“天佑,你不会再走了吧?”楚天佑手下一顿,知道他是渴望太久,眼前的一切太好,好到怕是一场梦境,梦醒了,又是孤身一人,赵羽是,他楚天佑又何尝不是呢?楚天佑一边染,一边说:“你放心,明天醒来时,我定然还在你身边。”赵羽终于笑了。   赵楚仁觉得,自从那人回来之后,自己的日子过得好多了,皇叔整天围着那人打转,没有时间理会自己的功课,唯一不足的是,最近的功课越来越重了,皇叔对此的说法是,要自己早日可以独当一面,以便他早日云游四海。小小的太子第一次懂得了忧伤,他不想接这个皇位,他还小呢,他还想出宫找一个和那个人一样优秀的人做皇后呢!   当小太子把自己的理想告诉那两个人时,他没有看到他们鼓励的眼神,反而是一张比一张黑的面容。小太子努力回想,自己没有做错事情啊?! 作者有话要说:     ☆、经年以后   天羽十五年,年少的太子刘楚仁接过了皇位,成为了史上仅次于怀楚帝的第二位帝王,继续开创“天羽盛世”。而那位怀楚帝赵羽则在禅位后,游走山河之间,担风袖月。很少有人知道,怀楚帝的身边陪着的是当年叱咤风云的并肩王。原本赵羽是要昭告天下并肩王已经回来了,但是被楚天佑制止了,他已经厌烦了这些事:“既然并肩王没了,就没了吧。这么多年,我也很累了,现在,我只想好好地呆在这里,顺便帮你教一下那个小笨蛋。”赵羽闻言笑的开怀,如此甚好。   当太子十五岁时,赵羽觉得他可以承担一个国家了,就将手里的皇位交了出去,带着楚天佑游走天下,如今的他们已经老了,孩子长大,剩下的事情合该由他们的儿子操心去了。当怀楚帝毫无心理压力说完这句话后,拉着人就走了,根本不管身后的太子黑的可以同锅底相媲美的脸色。被留下做苦工的太子看着龙案上小山一样的奏折,一边挥笔疾书,一边在心里不断怨念,随即又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赶紧大婚,抓紧时间培养一个继承人,那个丞相家的女儿蒋晓婉好像不错······   边境小镇,赵羽看着眼前的情景甚是怀念,回头问道:“天佑,可还记得这里?”楚天佑抬头,看着醉仙楼的招牌:“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当初我们忙里偷闲进来玩,谁知你们几人竟没有一个人记得带钱的,要不是我在,你们要打算吃霸王餐不成?”赵羽傻笑,楚天佑白他一眼,这个人还真是,出门忘记带钱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还好这几年为了控制商人将原本的产业再次扩大了,说不得跟着这个人就要挨饿。楚天佑轻哼一声,转身进了楼里,赵羽笑着傻傻的跟在后面。当天晚上,赵羽忽然想起来,问道:“天佑,你说我们把萧天堑和大哥一起请来怎么样?”楚天佑想了想,点头,当下休书,派人送去。同时又把琉璃王耶律浑请来了。   一个月后,等两人玩的尽兴时,那边传来消息,那三个人也已经到了。两人来到客栈的包间里,就见到那三个人已经在那里对饮,相较于当年,三人均已经成了一方霸主,身上自然是不可忽视的气势,楚天佑笑着和三人打招呼,与赵羽一同落座,这几年,几人之间没少通信,所论的,也多是国家大事,还真的没有像这般齐齐聚在一起过。   楚天佑最先开口:“先说好,今日不过是朋友之间相聚,谁也不能谈论政事,违者罚酒三杯。”楚天佑开口,自然没有不应的,众人点头称是。小小的屋子子,当今天下几位强者聚集在一起,喝酒论诗,畅谈人生。大约有一个时辰后楚天佑最先倒下,赵羽笑着抱着他走到寝室,安排好后,独自下来。随着赵羽坐下来,酒桌上的气氛为之一变。   赵文最先开口:“我查遍了中原,也没有找到你信里提到的那个叫‘桃源’的小村子。”   耶律浑同样点头:“没错,晔雄国内我也未曾找到。”   萧天堑看着几人的眼睛,同样摇头:“找不到。”   赵羽叹口气:“天佑不会骗我们,如今的天下,就还剩西域了,我们不如派人通力合作,西域危险,小心一些好。”剩下的几人连连点头表示知道。   五年后,西域边陲小镇的一个以医术闻名的村落一夜之间被屠尽全村,村子里最厉害的医师下落不明。异国,萧天堑看着眼前这个人,须发已白,单看面容倒是一个和蔼的老人。萧天堑命人将他弄醒,然后坐在暗处,看着手下的人给他灌下一碗碗的毒药,这些药,不会要他的命。萧天堑吩咐下面的人:“灌下毒药后,好生看着,别让他自寻死路,废了他的武功,一年后,交给琉璃王。”萧天堑一边走,一边笑:“楚天佑是朕这辈子最爱的人,擅动者,死!”   赵羽一直陪着楚天佑看遍天下风月,直到有一天,落梅山庄的赵文送来了请柬,赵文老来得子,楚天佑看后带着一份厚礼急忙赶回。落梅山庄,赵文看着那个笑的一脸温柔的人,或许,当初自己选择放手是对的只有赵羽才会让他笑的这般开心。   两人到时,司马浩天,问天,赵毅三位老人已经到了,正轮流抱着孩子,哄着孩子玩,楚天佑上前,把孩子接过来,看这个孩子生的粉雕玉琢甚是可爱。楚天佑看着开心,顺便就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大哥这个孩子,就当是我们落梅山庄的接班人,日后,江湖上的事情,就交给他吧。这样,一明一暗,也好帮扶着。细细算来,楚儿的孩子应该满月了,他们叔侄两个到时正好。”余下几位老人也只有答应的份。   等到楚天佑看够了孩子,赵羽就拉着人离开了,临走之时,楚天佑对赵文说:   “大哥,我两位父亲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赵文笑着答应下来:“行,你放心就好,几位老人现在都在我这里,庄里的人手足够了。你们放心就是了。”楚天佑笑着离开了,身后的赵文闭上眼睛,满脑满心的依旧还是绝代风华的身影。   -----------------------------全文完-----------------------------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